功天门。
沙行面色阴沉的看着楚晶晶,有些恼怒的低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陈天佑是废物吗?”
这容不得他不生气,自从天风城的消息传到后,颜印也失去了联络……这代表什么?陈天佑这小子活蹦乱跳的,那颜印呢?
沙行用膝盖也能猜想到结果。
楚晶晶正襟危坐,但表情却没有紧绷,倒是十分的平静,她直直盯着沙行的脸,半响后才淡淡的道:“义父,你慌了。”
沙行微微一怔,旋即捂着额头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对,是我不冷静,但……”说到这,其语气陡然一转:“我们功天门的实力大大缩水,我还能保持冷静吗?”
楚晶晶道:“义父说过:凡事都要保持冷静,才能在危机中找出一线生机。”
沙行勉强一笑:“那你说说,我该如何找出这一线生机?”
楚晶晶秀眉一蹙,眼中露出一抹怨毒:“不管怎么说,陈天佑,一定要杀!”
“要杀?”沙行气了,生气中还带点失望:“你到现在还没认清现况吗?”
“呃?”楚晶晶平静的脸终于起了波纹,她颇些错愕的道:“不是只要杀了陈天佑,那就好了吗?”
那就好了吗?
沙行怒极反笑:“好呀!楚晶晶,你从头到尾只想杀陈天佑而已?”
“不对吗?”楚晶晶不满的道,她觉得今天义父太不正常了,以往对功天门不敬的人无一不死于非命,陈天佑岂能例外?
更何况他还冒犯了自己!
看着一脸执着的楚晶晶,沙行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还说?!你知不知道你给门派带来多大的麻烦?先不说我们还有没有余力追杀陈天佑,至少面对那些得知我们实力削弱的仇家,我们就得焦头烂额了!”
“还有,你从门派回来后说的话句句都不老实!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只是想藉门派之手抹去陈天佑而已吧?”说罢,沙行冷笑了一番,眼中止不住的怒火。
楚晶晶是真的震惊了,印象中,义父貌似没那样骂过自己……
“那……陈天佑真的就不杀了?”楚晶晶紧咬薄唇,仍是不死心的道。
“够了!”沙行嘶吼道:“楚晶晶,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滚!从今天起,你就不是我的女儿!”说完,沙行怒气冲冲的站起身,竟是毫不拖泥带水的拂袖而去,隐隐中还可听到他碎唸道:“真他妈的胸大无脑,我真怀疑她是不是颜印那个一根筋光头的私生女……”
楚晶晶失神片刻,脑袋里回荡着那句话:你滚!从今天起,你就不是我的女儿!
过了半响,她哭了出来,趴在地上失声痛哭……她知道,她完了!
前一刻还是功天门小公主的她,如今已落魄成普通女子……
听到楚晶晶远处传来的哭声,逐渐远去的沙行皱了一下眉,不悦的道:“白浪费了我十几年的粮食!等会儿该找人把她拽出去!”
微风吹来,似是把楚晶晶的哭声传得更为远播……
“哼!”沙行烦躁的甩一下头,加速了离去的脚步,同时目光一寒:“不过……陈天佑,这事儿可还没完呀……”
他从来都不是心胸宽大的人,陈天佑当然也没理由放过。
“等到我功天门恢复元气,咱们再来好好算帐!”沙行阴沉的道。
睚眦必报,这种人往往很难缠,很可怕。
不过──
沙行不知道的是,今天这个决定,即将亲手把他推进深渊……
帝都,宫殿。
一间充满书卷气息的书房里,黄甫旭光靠着椅背独自凝思,桌上摆放的是一张油墨新印刷好的纸,上头阐述着最近天风城事件的一切过往。
黄甫旭光的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时而皱眉,时而挑眉的,良久后,他才苦笑着叹了口气:“果然是不安份的小家伙……罢了,本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语毕,他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脸色陡然变为凝重,双眼瞇起来眺望远方的窗景,喃喃道:“只是……你回帝都后想必又要翻天了……我尽了力,剩下的……你就自己善后吧……”
帝都谢家。
谢忠进接过家族情报部门整理出的最新情报,目光随意一扫,渐渐地,脸色顿时有些沉重起来。
他的视线直直盯着那一行:天风陈家被废物陈天佑屠了七七八八,目前陈天佑行踪不明。
身为蓝星帝国第一商业家族的族长,谢忠进理所当然地有过人的洞察力,他只看一眼,就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并没有一股脑儿的冷笑,谢忠进沉默着──
一个废物能做到这些?
哪怕不是他亲手做的,但能造就这一切,其心性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及的了!
“难道……我错了?”
自以为能力出众的谢忠进,这些年很自负的过来了,除了一开始是受到陈家陈向的帮助外,谢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以说他占了很大的一部份原因!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独到的眼光,他往往能先一步参透商机,更可以揣测对方的心理,于此,谢忠进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对于陈家的废物,他一开始也打着其不可能咸鱼翻身的念头,才毅然决然的向陈家退婚,原因无他,如今的陈家已不可能再对谢家有所帮助了。
而现在,那个废物陈天佑貌似有了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废物就是废物,谅你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虽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谢忠进仍是相信自己最初的判断:“我的女儿,岂能配上这等庸才?”
谢忠进冷笑不已,不屑意味表露无遗。
莲庭山,东峰的某处院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胡当哈哈大笑:“那个背黑色巨剑的男子肯定是老大!哈哈!他们看起来很自在呀!”
李卫咧嘴一笑:“陈天佑最终还是血洗了陈家,嘎嘎,搞得我也热血沸腾了!”
这些日子李卫巩固八级境界后,时不时的就会上西峰与张开杰切磋,但每次都是张开杰被完虐,虽然最后对于彼此的实力都有所长进,但张开杰还是很郁闷……
楚旅美仔细的擦着手中的几根银针,头也不抬的道:“老大平安无事,寻芳姐也恢复了,我想接下来就是等他们过来了吧?”
听到等他们过来,一旁坐着的凌宁突然眼睛一亮,脸上浮起一片红晕,眼里逐渐爬上一抹幸福,看起来是又羞又涩又开心。
安寻芳本来要说些什么,但突然瞥到凌宁的样子,顿时颇些无语的道:“我说……凌宁呀!世上好男人那么多,你为何就看上陈天佑那浑小子?”
李卫和胡当深以为然的点头,一脸赞同。
“啊……”被这么一问,凌宁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低头忐忑,脸上像熟透了的苹果。
“小姐,你很热吗?”看到满脸通红的凌宁,小丫头凌若笨手笨脚的凑过去,张手就准备替凌宁稍解衣带,完全忘记了在场几位男士的存在。
“啊!住手!”凌宁惊惶的挡住凌若的小手,顺势瞪了她一眼。
这丫头,乖是乖,但就是呆了些……
凌宁叹了口气。
见凌宁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凌若丫头噘起嘴,不满地缩到一旁独自委屈去了。
铿铿!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突兀的回荡在树林里。
一道白色的残影手持长剑,不断向一名身负黑色巨剑的大汉呼啸而去!
铿!
“你就这点能耐?”公孙罪随手挡住袭过来的长剑,诡异的是,长剑碰到他的皮肤之后,竟无法造成一点伤害,甚至仿彿打在一金属制成的硬皮上,铿锵声不绝于耳!
陈天佑深吸一口气,目光一凝,夹带着强烈的劲风,手中长剑再次向公孙罪的咽喉递去!
铿铛!
公孙罪轻描淡写的用指尖定住陈天佑的长剑,然后手指轻轻一抖,那柄长剑顿时段成两节。
“啊!又来了!”陈天佑颇些懊恼的把断剑扔到地上,纳闷的道:“我说罪哥,你就不能手下留情吗?这是第几把了?你好像折断至少六十几把剑了吧?”
公孙罪不置可否,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一旁的苔苔见状,打了个响指,陈天佑的手上的古朴戒指顿时发出一道绿光,两眼一花,一堆与刚刚样式差不多的长剑哗啦啦的洒落在地。
“这里一百把剑跑不掉,你就放心吧!”公孙罪挑了一下眉,示意陈天佑拿起一把剑再来过。
为了变强,陈天佑不情愿的照做,拾起一把剑再度做出备战姿态。
不一会儿,树林里又是一阵阵的铿锵声,时不时会夹带几句杂语──
铿!
“啊!该死!”
铿锵!
“呜!怎么这么不给力?”
铿铿铿!
“别呀!你怎么也那么快就断了?”
铿铛!
“兄弟,是我对不住你,但你好歹也多撑几下吧?”
铛铛铛!
“咿呀!兄弟你别断呀!”
铿铿!
“罪哥,手下留情!我兄弟是无辜的哇……啊!可怜如你,我的兄弟呀!”
铿铿铛!
“连你也寿终正寝了吗?我第七十二位好兄弟。”
铛铛铛铛……
诸如此类,杂音不断。
终于,黄昏逐渐到来,公孙罪和陈天佑的对练也告一段落。
仔细一看,遍地都是陈天佑“众位兄弟”的残骸,让陈天佑同学既是痛心疾首又是严加谴责公孙罪的心狠手辣!
对此,公孙罪只淡淡的说一句话:“你再多说两句,我让你下身的兄弟也投归大地的怀抱。”
一时之间,陈天佑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