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在发愣,何哥骂了一句:“还没完没了了。”便提起已经见底的酒瓶就往外走。
我也赶紧站了起来,喊了一声:“何哥,回来!”
可他头也没回打开门便冲了出去,我情知不好手忙脚乱地就掏包里的“烧饼”。
等我“烧饼”在手准备出去找他时,他提着酒瓶骂骂咧咧地又回来了。
“他妈个x的,别让我逮到,逮到了非给他开瓢不可。”
说完我便见他将一个长袖手套模样的东西一折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筐内,嘴里又骂道:“狗日的跑得倒快,还掉了只手套在门口。”
这时我便感觉阵阵渗人的气息不断地从垃圾筐里散发出来,屋里的灵符已经抖动得快要掉落下来了。
我的后背顿时一阵毛骨悚然,之前有点朦胧的酒意顷刻间荡然无存,我立刻打开天眼,一看之下不禁冷汗直流,只见所有的灵符上都红光一闪一闪地异常明亮,门口的几张闪得几乎都要透出火光了。
我不禁骇然,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凶?
何哥似乎酒意正浓,一屁股坐下对我道:“别管了,估计跑远了,我们接着喝。”
我没有理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垃圾筐,我的心里如万马奔腾般地狂跳着,手着指着垃圾筐,颤抖着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它......它......”
何哥见我有些不对劲,顺着我的手指往垃圾筐一瞅......
“哎哟我操!”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蹦了起来。
垃圾筐里那刚被他扔在里面的“手套”本来是被他折成了一团,但此刻已经有四只手指搭在垃圾筐的筐沿上,并且它还在一神一曲地不断地蠕动着......
一下一下......一下一下......
它每一下的一伸一曲都扒着筐沿向上蠕动两三厘米,眨眼间大半个手掌都爬出了筐外。
而我的心跳也由刚才的万马奔腾变得一下一下跳得十分沉重,我全身的汗毛都炸了,两耳间也觉得“嗡嗡”作响,除了我自己的心跳似乎我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我甚至感到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我表情僵硬地咧着嘴,眼神却没有移动半分......
它还在继续向外蠕动,其实这里用“爬”这个词应该更恰当一些,没错,它就是在往外爬,像极了一个人伸出一只手正艰难地从垃圾筐内往外爬!
我和何哥都是看过《午夜凶铃》的,我相信任何看过的人都会对女鬼从井口爬出的一幕记忆深刻,而如果把眼前的垃圾筐看作是那个阴森的井口的话,我和何哥都不敢认为那只是一只手套了。
它上面沾满了点点泥土,似乎真像被人掉在地上踩了几脚的手套,它的动作软绵绵的但又略显僵硬,又像是被埋藏了许久被人从土里挖出的僵尸,我真的很难想象最后会不会也有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随它一起从垃圾筐里爬出来。
渗人的气息越来越浓,我都感觉到了它那冰冷的气息。
我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艰难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扭头向何哥看去。
他的动作几乎跟我一样,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发愣的眼神中充满了惊骇,浑身微微地颤抖着,一条清晰的水迹从他的裆部一直延伸到了裤脚......这刚才提着酒瓶要去给人开瓢的猛汉已经吓尿了!
不过我一点嘲笑他的意思也没有,况且现在也容不得我再想别的了。
从它透露出的气息和诡异程度看,这东西绝对比萧丽身上那女鬼要凶得多,我这菜鸟肯定不是它的对手。
我从兜里掏出一把符,朝他大喝一声:“何哥!跑啊!”
喊完我一股脑地将符扔了出去。
这时那东西整个手腕都已经爬出了垃圾筐,“啪嗒”一声从垃圾筐里翻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更让人头麻的一幕出现了,一团白白胖胖肉滚滚的虫子从那“手套”袖口处摔了出来,跟那“手套”一样一伸一曲地快速爬了起来。
看着这惊人地一瞬,我终于想起来从哪里见过这一幕了。
这东西就是今天从红叶山庄别墅柱子里抠出的那具女尸的那只手!怪不得它看似僵硬爬起来却有些软塌塌的,那是因为它没有骨头,只是一层肉皮。
就在这时,这东西身上的骇人气息也达到了极点,我扔过去的灵符还未落下便火光一闪直接化为灰烬了,而门口的几张符此刻也一闪一闪地终于到了极限,红光一盛之下也付之一炬了。
一旁的何哥被我一喊之下终于从惊骇中恢复过来了,他见了我的动作之后竟也抓起了之前的酒瓶,“啊”地大叫一声,朝着那只手也狠狠地摔了过去。
只听“砰”地一声,酒瓶碎了,玻璃碴子崩得到处都是,但是那只手却只是被碎玻璃崩得翻了一个个,整体却仍完好无损,何哥他扔歪了。
但是这却是一个好机会,趁着这个机会,何哥疯了一样跑向大门,哆哆嗦嗦地就去开门,我也一个箭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那只断手似乎是认定了我们,一个转身如同毒蛇一样朝我们追来。
我心头一颤,马上看到一团浓浓的黑气从那断手上涌出,化为一条条长长的触手直接向我们扑来,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我的全身。
“何哥,快点!”我大吼一声,又掏出一把符劈头盖脸朝那些黑气触手撒去。
就在一片红光在那黑气中一闪而灭时,何哥终于把那该死的门打开了,我俩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何哥冲到电梯前“啪啪啪”疯狂地按着叫梯按键,我一把拉开旁边的楼道门道:“走楼梯!”
一层楼梯将近二十个台阶,我俩几乎三五步就蹿到了下一层,一时间,阴暗空洞的楼道里“扑通扑通”地响成一片,我俩全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劲不要命地往下冲。
我们这栋楼有三十多层,我们住的是十九层,我俩疯狂地跑了半天也没敢停下歇息半刻,何哥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我这二十多年来是从来没跑这么快过,即使这样我的心头仍是惊骇不已,因为我隐隐感觉到那股渗人的气息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处。
“风子......我们往哪跑?......不如......躲一躲。”何哥估计跑不动了,喘着粗气喊道。
我也累得够呛了,但是仍旧头也不回地道:“躲不掉的......我们必须跑出去......跑出去......就安全了。”
“我们跑了......多少层了?”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层了,但是现在没跑出这栋楼之前停下来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没到底呢......快跑......那东西......就在后面。”
何哥听我一说,跟着我又是一阵狂奔。
“风......风子......怎么还......还没到底?”
我也渐渐感觉到不对劲了,按我们的速度一层下来也就是五秒钟,即使后面速度慢了下来一层也用不到十秒钟,可我们差不多跑了快有十分钟了。
我俩咬牙又往下跑了五六层,终于累得再也跑不动停了下来。
我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粗暴地擦了擦满头的大汗,可是转过楼道缓台看着下面又是一层长长的台阶我俩的脸色都变了。
我忍着心头的恐惧颤声道:“我们......看看到几楼了。”
我走到楼道门前,一把拉开,电梯间里那个硕大的楼层号牌映入了我们眼帘,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数字“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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