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李证道反复推演之下,竟然是越推演越觉得迷糊。
他从梦境的第三层回到第二层,将所有推演的事务放下,用手指轻轻的揉着太阳穴。
红袖和银电也先后走出,都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李证道把手一拂,化出茶壶茶碗,三人对面而坐,一杯香茗之后,这才心神变得安宁下来,他缓缓说道:“或许我们推演的方向一开始就是错的。”
银电反驳道:“这不正是苏菲所期望的么,她故布疑阵,就是要我们产生怀疑,在最为接近真相的时候止步,导致前功尽弃。”
李证道:“就像如今这种局面么。”
银电点点头:“不错。”
李证道:“若眼下局面也是苏菲的诡计阴谋呢?”
银电抢白说:“总不能首鼠两端,必然要做出抉择。”
李证道沉吟良久,转而去问红袖:“玄女怎么说?”
红袖本来也是一筹莫展,听了这一问之后,反倒是脑现灵光:“在我们固有的思维中,总是以为传送阵的规模大小如同一座孤悬海外的岛屿,是非常具象的存在,而在梦境推演中,是将月球地宫模拟分解成无数水滴,这是管中窥豹之法,推论中将整个水滴设定为传送阵,但这样的概率无疑是非常低的,那怕我是气运女神,也不会有这般逆天的好运道,所以……”
银电惊讶的说:“难道玄女是觉得,整个地球月宫,便是一座巨型的传送阵?”
红袖眸子闪亮,智珠在握:“无论是去往天界,还是玄穹世界,走的都是定向传送阵,经过一道简易光门,便抵达了另一世界的彼岸,这种先入为主的思维模式,对于破译月球地宫,显然是一种误导,而且,她的本心,或也并不希望,我们太早窥破传送阵真正的奥秘。”
李证道何其睿智,听红袖如此分析,那有看不通透的道理,若真如红袖所言,以此为基点进行推论,最终结果便是,当末世大劫来临的瞬间,月球地宫在爆炸力的激发下,会猛烈收缩,也就是说,整个月球都会变得如同普通民宅大小,内核变得无比坚固,也只有这种程度的密度,才能防御住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带着他们七人穿越无尽虚空,至于是否能抵达理想中的上界,那就要看司徒小仙的真实意图了。
一切都在算计之中,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既然无法事先为传送阵进行建模,这就意味着,李证道想要主导传送阵被推送的方向也是纸上谈兵。
红袖又道:“如果我的推论不幸言中,那么,在传送阵被压缩成丸的瞬间,还是有机会探查其奥义,提前预判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到底是去哪里。”
李证道:“看来,玄女也是觉得她并不想我们顺利抵达中心大陆?”
红袖笑道:“没有好处的事情,谁愿意做呢!”
推演进入死胡同,假设很美,但是,对整个月球地宫进行全面推演计算,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尽管红袖预示的推论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重新收拾心情之后,三人再度进入梦境第三层,继续面对海量的推演数据进行分析,为最终破解地宫传送阵做准备。
显得无所事事的苏菲,慵懒的躺在那里,眯缝着眼睛,似乎天塌下来,也和她无关似的。
赢来到苏菲近前,蹲下来,这个异星人的确是和地球上的女子有着非常显著的不同,尤其是有了实质接触之后,感受更深,明明是非常愉悦之事,可最后却有种味同嚼蜡之感。
看来,不同物种之间,还是存在着某些不可逾越的鸿沟。
彼此对视良久,最终还是赢先开口了,他说:“看上去,对于末世大劫,你并不如何担心。”
苏菲扭动了一下身子,眼皮微微一挑,她的目光掠夺浪人怀里的丝袜之花,这才说道:“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们这七个人,都有免死金牌,等时辰一到,自然可以脱离险境,你的证道先生,太过杞人忧天。”
赢冷哼一声:“命运总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凡事总有万一,我是信不过那个女人的。”
苏菲笑道:“你这个人也算运道极好,竟然可以得到她的垂青,赐予丝袜之花,鬼猿就没有这个机缘,只能依附于我,现在若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你是否也愿意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赢闻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敷衍的回答说:“已经过去的事情,说来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