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仪连吃十分钟,骨骼勉强复位,伤口不再流血,虽然内脏和很多地方都需要更细致的恢复,但她不敢让周辰久等,就此止住。
“要不要找些人帮忙?”林婉仪提议:“如果只有咱们两个,我们需要来回跑,人多的话速度更快效率更高。”
“谁会来帮忙?”周辰撇撇嘴:“除非把剑放在他们脖子上。”
他不是大凶大恶之人,平时不做逼迫之事。
当然,若生命受到威胁,关键时刻会凶狠一下。
林婉仪笑了笑,声音还是温温柔柔软软糯糯:“你救了他们,他们总不至于不近人情吧?”
周辰摇摇头没接话。
人心难测,需要别人帮忙时低声下气,别人帮完翻脸不认人,这种事和平时期就有很多,更遑论末世?
林婉仪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带着周辰上楼。
周辰站在二楼楼梯拐角处双手环胸靠墙等待,林婉仪走到走廊尽头办公室门口。
一推门,门被锁死,纹丝不动。
屈指轻叩
“咚咚,咚咚咚~”
“谁?”
屋内响起充满警惕声音。
林婉仪应了声:“是我。”
猫眼后人影晃动,过了几秒钟门被拉开。
“你属小强的?这都没事!”
门内站了一堆人,各个目瞪口呆。
他们亲眼看到林婉仪被病毒感染体打成重伤,这会竟然好好的,简直骇人听闻。
林婉仪没进去也没回答他们的话,站在门外柔声道:“我们准备用塑料托盘搭建一座浮桥,大家来帮下忙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过了会,一个身材高大年轻人忍不住低声骂了句:“神经病!”
“你们闲的没事干了?”一个短发女人尖声道:“外面那么危险,你们过河干嘛?再说就算你们想过河自己搭建浮桥就行,喊我们干嘛?欠你们的?”
林婉仪有些恼火:“你怎么这么说话?人家好歹救了我们,帮个忙都不愿意?”
短发女人冷冷道:“是救了你,不是救了我们,我们本来就能躲起来,用得着他救?”
林婉仪话语一窒,张张嘴,一时间只感觉这女人太不要脸,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就在她愣神时,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冷嘲热讽。
“你们想做什么做什么,别拉上我们,我们没兴趣帮忙。”
“就是就是,这还没怎么样就倒贴上了,林婉仪你怎么那么贱呢?”
“呵呵,还不是看人家厉害想抱大腿,现在做浮桥,等到了没人地方指不定要做什么恶心事儿。”
“要不说离过婚的女人不能要呢,就是一条狗,谁牵绳子跟谁走。”
“人家小伙子那么年轻那么厉害,肯定不稀罕这种老女人,换成她刚上初中的女儿倒有些希望,男人都喜欢那种嫩嫩的,你要是放得开一起上也行,母女更刺激。”
……
言语越来越刺耳,特别是其中几个女的,恨不得把内心最恶毒的话用在林婉仪身上,连身边的人都皱起眉头,听不下去。
林婉仪是服装设计师,从总公司调过来的,三个月后会返回总公司。
她来到这个服装厂时整个厂区男人为之沸腾,那容貌那身材,在女性为主的服装厂鹤立鸡群,极为显眼。
虽然有人打听出林婉仪离婚了,有个女儿,但丝毫不妨碍雄性内心热情,一个个整天献殷勤,但林婉仪私生活很检点,不收礼物,也不会跟谁一起私下吃饭。
一些人知难而退,还有一些不死心拼命勾搭,其中包括几个有女朋和有家室的,让极个别女人嫉妒不已,恨不得取林婉仪而代之,成为全厂男人梦中情人。
这些女人内心积怨已久,眼下找到机会可劲挖苦,一句比一句难听,已经偏离主题,纯粹人身攻击。
林婉仪性格娇柔温婉,这辈子大声说话的次数都很少,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被骂的又愤怒又委屈,站在门外手足无措,泪水在眼眶打转。
“滚!”
“嘭!”
门被狠狠摔上,震的门框一颤,也吓得林婉仪娇躯一颤,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庞滑落,在脏兮兮黑乎乎脸上划出两条清晰泪痕。
她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臂弯哭了一会,哭时尽量压抑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香肩一颤一颤,就像一只受伤之后被遗弃的小猫,委屈可怜而又无助。
哭了一会,林婉仪抬头双手擦擦泪,顿时变成花猫脸。
她站起身一边抽鼻子一边走向周辰,快到拐角处时驻足深呼吸调整情绪,露出一个牵强笑容。
又走几步,一身血袍双手环胸背靠墙的周辰出现在视线中。
林婉仪低下头:“对不起,没人愿意来。”
周辰扭头看她一眼淡淡道:“放眼古今,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同甘者多,共苦者少,患难与共者凤毛麟角,人性善恶难以捉摸,别太天真。”
周辰这番话让林婉仪心中发苦。
平时对自己大献殷勤的男同事这时候对自己视而不见。
平时口口声声说愿意守护自己一辈子的这时候装作不认识自己。
平时……
“这些人所谓的感情,不过是欲望作祟而已。”
林婉仪望着周辰离去背影,心如明镜。
二人来到仓库,看到一大片蓝色塑料托盘叠在一起,堆得比人还高。
“开工吧。”
周辰吩咐一声,二人蹲下身子忙活。
塑料托盘表面有很多x型缕空,二人把两个托盘并排摆在一起,用铁丝在托盘挨着的边缘这个戳进去那个穿出来,一圈又一圈,把两个托盘绑在一起。
铁丝数量不多,很快用完。
“我来想办法。”
林婉仪在仓库转了转,走到隔壁加工区域启动机器弄出一串串布条。
“这些布条虽然是低级复合材料,但韧性高弹性好,吸水之后非常结实,奈扭曲力不比铁丝差。”
她轻声细语解释。
周辰点点头,两人继续忙。
和林婉仪短暂相处,这女人给周辰感觉是很会照顾人,很勤快,会把一件事安排的面面俱到,让人根本不用操心。
而且她说话温温柔柔软软糯糯,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舒适感。
当然,这种声音这种性格看起来很好欺负。
两人蹲在地上忙忙碌碌,林婉仪小声试探:“冒昧问一下,外面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要过河?”
“朋友在大学城。”
“女朋友?”
“男……”
周辰下意识准备说男朋友,反应过来脸一黑:“一个兄弟!”
“扑哧~”
林婉仪抿嘴轻笑。
“她洗干净应该很好看。”周辰这么想着。
林婉仪又问:“找到你兄弟之后呢?准备去哪?”
“回家。”
“你家在哪?”
“关州。”
“关州?”听到这两个字林婉仪眼睛一亮,情绪瞬间变得激动:“天南省的关州?你准备横穿三省十六市去关州?你知道这一路有多危险吗?你不怕死?”
“那又如何?”
一想到父母生死未卜,再想到路上困难重重,周辰胸中荡起一股豪气。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任他千难万险,我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