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蜂拥往外逃,唐上礼和苏丰涯站在人潮中央,抬头看着台上的拿破仑。
“厄洛斯?”夏娜偷偷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想起在朱诺也提过厄洛斯这个名字。这就是拿破仑的真名吗?
“拿破仑”果然只是个网名。
“上礼哥哥,苏丰涯姐姐,你们……”拿破仑微微皱起眉头,“你们被谁揍了?”
“这个人你们应该也很熟吧?”唐上礼笑起来,“不久前,你们不是还差点把天和岛沉入海底吗?”
“复兴?”拿破仑血红色的眼睛微微收敛。
“他们正在做一件有意思的事,你猜是什么?”唐上礼走向拿破仑,目光却扫过深埋着头的何满尊。
他加快脚步走到何满尊身边,半蹲下来:“怎么了,学弟?”
何满尊听到唐上礼的声音,微微一愣。但并没有抬起头,只是用很轻的声音说:“学长……好久不见……真巧,这种场合你总是在场……”
“这种场合?”唐上礼仰起头思索了一会儿,上一次跟这个傻乎乎的小学弟见面,是在苏丰涯的生日会上。
这种场合……
他抬起头,看到会场布置,多少猜到发生了什么。
“可怜的孩子。”唐上礼轻轻摸了一会儿何满尊的脑袋,像在撸猫。然后抬起头看着拿破仑,“达·芬奇去引道了。”
“是吗?”拿破仑说。
“你看着很平静啊,我亲爱的爱神。”唐上礼笑起来,“约瑟芬在这儿,那被杀的那个是达武,还是尘?”
“尘。”
唐上礼的瞳孔微微缩紧:“你比我想象中更平静……不过他们想干什么啊,一点都不感兴趣。我要去引道,请你……帮我把他们杀掉。他挺神秘,你杀他前想开个茶话会,一边听老歌一边聊过去的故事,我也没意见。”
“哈哈哈哈哈,那就杀了他们吧……”一串爽朗的笑声从后台响起。
达武一边给自己打领带,一边从后台出来:“天和会被打烂,引道可打不烂,既然他们主动去了那儿,正好给他们封碑立传啊!”
“别乱用成语。”拿破仑对他的文化素养感到不满。
达武嘴角依旧挂着笑容,目光却投向了轻轻捏着酒杯的朱诺:“您说对吗?美丽的女士。”
朱诺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轻轻将杯子放在桌面上,然后站起来转身向大门走去。
达武被衬衫紧紧包裹的健硕身体轻轻晃了晃,下一个瞬间,就撩着刘海挡在朱诺面前:“就这么急着走吗?”
朱诺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何满尊:“要放着他不管跟我打吗?”
“这是两码事。”达武笑着说。
“想打也没关系,但我不想在这小子的婚礼上动手……”说着她顿了顿,压低声音,绵绵地说,“虽然本来也不是一个好婚礼。”
“那……”达武轻轻抬起手,“来跳舞吧。”
达武轻轻后退了一步。
朱诺叹了一口气。
——今天,实在不想打架啊……
“抱歉,何满尊。”朱诺低声说。
湿婆狂想在她上方的天空勾勒出轮廓。
“够了。”拿破仑的声音像一声钟响转遍整个会场,“达武,回来。朱诺,你走吧。”
达武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没有多问什么。
这个小巧的主人不讲道理又不是第一次了。
达武重新回到拿破仑身边,朱诺上方的湿婆狂想慢慢消失,她也走出会场,消失在贯穿广场的红毯上。
见到朱诺离开,康季也想走了,这里每个人都想怪物一样,在他们的环绕下,他感觉自己快尿裤子了。
或者已经尿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不敢确定有没有发生这种生理反应。
但想到一走,就再也没机会接触到石板了,他又心有不甘。
这时候,夏娜却站起来,走向何满尊。
康季本想阻止她,但转念一想,她跟何满尊走过一遭生死,跟着她接近这些人,也许还有机会。
想着,他也站起来。
“你给我坐下。”夏娜说。
“什么?”康季有点懵。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这里是那家伙的婚礼现场,你别给我乱来。”夏娜说着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这也是为你好,如果你不想死在这儿的话。”
说完,她快步走到何满尊身边。
拿破仑看到夏娜,自动退了几步。
他虽然只是想看何满尊谈恋爱,但也不阻止他交朋友。
对于神们,他一直不自觉地怀着一丝距离感。
这个时候他更需要一个朋友。
朋友,有时候比恋人更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