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纳斯残破的身躯从半空滑落,坠了下去。
约瑟芬因为安迪纳斯的进攻,再一次找到了离的空挡。
但这个空挡转瞬即逝,约瑟芬还没来得及把太刀递到离面前,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白色小丑趁着这个空挡,发出了悠长的清啸。他的身后仿佛洞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轰隆隆的震动从门口传出来,像潮水般蔓延向整个子宫世界。
银白的光亮在白色小丑身后亮起,最初只是浅浅的细线,瞬息之后,细线汇聚成潮水般浩大。
身披银白铠甲、鲜花斗篷的猛兽门从大门之后倾巢而出。
首当其中是一匹雪白的骏马,电光般从白色小丑身边掠过。白色小丑翻身而上,拉住缰绳,向离发起冲锋。
身后是浩浩荡荡的猛犸、剑齿虎、棕熊、巨蟒……所组成的军团。
这浩大的军队仿佛台风过境,轰隆隆地行军。
何满尊首当其冲,一手扯过魔术手帕,一手捏着扑克,扑向离。
但很快,伴随着离的预言,整支百兽军团停了下来。像突然变成了成百上千的雕像,栩栩如生。
在军团静止的同时,黑色小丑终于站起来了。
而这一刻,朱诺终于明白黑色小丑迟迟不动的原因。
绝望,巨大的绝望像决堤一样从他身体离倾泻出来。
他就像一个腐烂的怪物,每走一步,烂肉和血浆都从他千疮百孔的身体中流淌出来。
随着他的活动,白色小丑的目光变得浑浊起来,百兽军团也越来越暴躁,开始疯狂地想要冲破静止。
但不用它们行动,离自己解除了预言,但新的预言从天而降。
“所有正位的,都将颠倒。”
“破碎”的声音渐次响起,像一连串鞭炮连续爆炸。
这是军团镜面般光亮的银白铠甲崩毁的声音。
巨狮、剑齿虎、泰坦巨蟒、巨大的白马……所有猛兽的身体像毛巾一样卷了起来,血浆像溃堤的洪水,从银白铠甲下翻涌出来。
军团的进行在瞬间就崩溃了,先是几头猛兽倒下,紧接着越来越多。有的是被“预言”拧断的,有的却是单纯在前赴后继的跌倒和奔涌中被踩烂的。
就像台风过境后的花圃,在片刻之间东倒西歪,残破不堪。
白色小丑的身体同样也因为预言而扭曲,但他不能停下来,他必须继续往前冲。
他座下的白马比他更早崩溃,化作一捧鲜血,砰得炸开。
白色小丑纵身而起,像一道雪白的电光,风驰电掣地冲向离。
伴随着白色小丑的疯狂,黑色小丑却冲向了交欢海和米特。最初只是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们,但很快步伐就变得狂热,喉咙中也发出了一种诡异的声音,像兴奋,又像愤怒。
“奥拉奥拉……奥拉奥拉……”
他应该是在模仿某个动画角色的声音。
声音越攀越高,黑色小丑也越来越靠近朱诺的战场。
“终于来了!”朱诺握着世界树,荡开了米特又一次攻击。
三张漆黑的纸牌也在这时候擦着她的耳畔滑过,精准地命中了米特巨大化的右手。巨人之手一瞬间被轰炸成了粉末。
“何满尊,拖住米特!”朱诺大吼着。
伴随着这声怒吼,她的目的也完全暴露。
她是冲着交欢海而来的。
——但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交欢海至此还是不明白。
白色小丑继续冲向离,他的身体却已经不可控制地卷了起来。
鲜血从粉碎的肌肉中渗出来。
白色小丑的身体几乎到了报废的状态。
但只剩一步之遥了。
就要到达离的身边了。
白色小丑紧紧捏着鬼牌,一定要将这张牌,送入离的心脏!
一定要——
“格拉——”
白色小丑的脊柱被拧断,他从空中沉沉地跌落下去。
依然还是……还不及啊……
白色小丑的视线变得模糊,意识飞快流逝。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很清楚自己失败了。下一个瞬间,他就会像那匹白马一样,变成血浆和肉末。
“创世神,你说子宫一共有多少?”朱诺的声音忽然从天而降。
离皱了皱眉头,抬起头。
朱诺悬浮在上空,黑色的裙摆漫卷如云,她的长发同样漫卷如云。她仿佛站在漆黑云层中的黑暗死神,正在端详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生命。
但最诡异的是,她的双手都消失了。
她的左臂已经被离粉碎了,但右臂呢?
“父亲,快收走我的权柄!”交欢海惊恐的声音陡然炸开。
朱诺的右臂,正插在交欢海的胸口。握手握着世界树,银白的剑一挥儿下,席卷世界的东风,在这一刻终于彻底释放了。
交欢海的生命力瞬间被抽干。
但没关系,新的交欢海也立刻诞生了。
世界树继续抽取新的交欢海的生命力。
不断地循环。
交欢海是世界树最好的动力源泉,东风将永不停歇。
“140亿个子宫,”朱诺高声咆哮,“创世神,在无休无止的东风之下,全TM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