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钢让我从游骑兵中自拓荒黎明己挑选两人,作为我这支小队的队员。
拉米亚肯定不在人选之列,我略一斟酌,微笑道:“勒钢。”
场面沉寂的可怕。
贝拉笑道:“你想指挥勒钢?他是你的上司,比你高了至少七、八阶!”
勒钢说:“我自然不介意外出,但黑棺之内仍有要务。”
我说:“迈克尔....”拉米亚熟练地捂住我的口鼻,她说:“我们会在出发之前把名单准备好。”
贝拉笑道:“可得快一点,明天中午是最后的截止之期。”
拉米亚与我告退,在电梯中,拉米亚说:“因为你们乘坐尤涅,此行多半不会有危险,但你所选的人也会影响勒钢对你能力的评价。你现在是少尉军衔,要展现一定的领导力。”
我不懂少尉军衔是高是低,只答道:“在我众多优秀的品质中,领导力也是最为突出的。”
拉米亚笑道:“我搞不懂你是在盲目自信,还是在耍嘴皮子,不过你得谨慎选人。你对瓦尔基里联队还不熟,等明儿一早,我带你去选几个优秀的士兵。”
我说:“鄙人慧眼识珠,只要稍稍打量,就能看明一人的才能体魄,夫人不必替我操心。”
拉米亚说:“你可别闹笑话,选了比你高级的军官。”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想选久楠呢。”
拉米亚哈哈一笑,说:“不准。”
打开家门,萨尔瓦多与贝蒂还没睡,这一天可真够漫长的。贝蒂问:“展览怎么样?是不是见到了很多大人物?”
拉米亚叹道:“都是些可望而不可及的贵族。”
贝蒂说:“只要高攀上一位,我们就能出头啦。”
我说:“照目前的情况看,贵族们只会把你当做牲口使唤。”
贝蒂笑道:“我倒情愿呢,可没人看上我呀。”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说起远征博物馆之事。萨尔瓦多喊:“姐夫!你一定要选我!”
拉米亚断然喝道:“不许!”
萨尔瓦多说:“为什么?我也是少尉,和姐夫军衔一样,可以听他的指挥。”
拉米亚说:“外面太危险了,上一次我几乎失去了你。你又不像你姐夫那样经验丰富。”
仔细一想,我非带萨尔瓦多同行不可,他为人温和,又有些莽撞,可却是我的亲人,我可以信赖他,将他培养成我的心腹,随着我未来权力渐长,我必要有个信得过的副官,萨尔瓦多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笑道:“拉米亚,亲爱的,你也别太紧张,让他多锻炼锻炼不是挺好?反正有我罩着,他肯定不会有事。”
贝蒂也说:“是呀,姐姐,这是个好差事,既能出名,又没什么太大的危险。肥水不流外人田,再说了,难道你认为萨尔瓦多不够格吗?”
拉米亚说:“鱼骨,你决定吧。但如果你确定要他,必须保证他活着回来!”
贝蒂嚷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太不吉利了!”
拉米亚只看着我,我心中一软,几乎改变了主意,但萨尔瓦多急道:“朗基,相信我!我会表现得非常好!”
我点头道:“就这么定了,亲爱的,放轻松,我们会没事的。”
拉米亚不再劝阻,这一晚也再未说什么。
次日,倒是萨尔瓦多推荐了一个大高个儿,此人身高将近两米,体魄魁伟,联队的人都叫他活靶子,意思是如果在战场上,他会成为敌人集火的目标,但他也经过了许多改造,据说曾在恶魔的围攻中替战友吸引了火力,更如有神助地存活下来。他脑子有些迟钝,是萨尔瓦多的好友,目前军衔是军士长。
萨尔瓦多指导我去领小队装备,我让活靶子扛回一个大包,里面是三个弹夹,合计十八枚神剑弹,大量步枪子弹、一些干粮、医疗针剂、夜视镜以及短柄铁铲、工具盒、氧气面罩和短剑匕首。
他们两人飞快地拿取物资,我根本没接受过新兵训练,一时手足无措。
活靶子问:“萨米,长官他怎么连我都不如?我算是手脚慢的了。”
我心中有气,斥道:“你胆敢妄议上司?这是违反军规之罪!”
活靶子吓了一跳,说:“不敢,不敢。”
身后忽然有人说道:“你们就是鱼骨小队?”
我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扎着脏辫的黑人走向我,他身后另跟着两人,也都是虎背熊腰之辈。他与我握手,说:“你可以叫我西苏斯,我是中尉,可这次行动,你我都是小队长。”
他还算客气,将来我高升了,或许用得着他。我说:“快集合了吧。”
西苏斯看了一眼我的背包,露出古怪的神色,说:“少尉,你没经过行军训练吗?”
我装作若无其事,答道:“我不太注重这些细节。”
我们朝集合地点走,西苏斯说:“这一次共十二人,其余六人由麦宗实验室出,贝拉小姐是我们首要保护的目标,你位列第二。”
我吃了一惊,问:“为什么?”
西苏斯说:“你不知道?据说博物馆中的目标物只有你能取出。”
我傲然回答:“你们无需保护我,在你们还未踏出黑棺第一步时,我已经在荒野行走了上万公里。”
西苏斯笑道:“我们都知道你是拉米亚长官的丈夫。”
我瞪着他看,心想:“他会不会以为我是靠女人上位的?”
事实即使真是如此,可他若当面说出来,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好在他没有明说,只是淡然一笑。
我们座电梯来到一楼大厅,不久,麦宗实验室的人准时到达,那个费尔亥尔也在其中,还有迫斯特,此人曾在我与拉米亚的婚礼上捣乱,但此刻他们见到我,倒并不显得敌意满满,费尔亥尔还趁旁人不注意,向我眨了眨眼。
对了,他们以为我被洗了脑,和他们是一伙的,既然如此,我倒不必戳破他们这幻想。
贝拉姗姗来迟,她也穿着游骑兵的军服,可看起来像是乔装打扮的女模特儿,她浓妆艳抹,美丽动人,把军服穿出了时尚感,凸显出她充满魅力的身躯。她迈开长腿,身子一扭一扭,朝我们招呼道:“为什么你们都无动于衷?我现在不好看吗?”
西苏斯答道:“长官,您很漂亮,但我们要出发了。”
贝拉打了个呵欠,说道:“好吧,你们与勒钢一样不解风情。”
她领我们走入一楼广场的一间小屋,我见到小屋中有一个黑色棺材,她打开棺材盖,躺了进去,说道:“你们知道规矩,不许在天黑前打开它,明白吗?”
我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记起传说中那些血族都是畏惧阳光的。就像迈克尔他昼伏夜出一样,贝拉无法承受阳光的照射。
咔嚓一声,棺材锁死了,只有贝拉能打得开。
四个小队各出一人,握住棺材旁的把手,将它抬起,这棺材很牢固厚实,无法轻易破坏,我们也没胆子违抗她的命令。
西苏斯下令用一块布遮住黑棺材,让镇上的人无法看清我们抬得是什么,我们出了摩天楼,从游骑兵专用大道上走过,两边是用黑色的挡板制成的高墙,像是监狱内部似的,不久后,我们离开专用道,又走了一公里,到了城外。
大门正在扩建,以期未来尤涅能开入城区支援建设,可这工程浩大,只怕要拆除城墙边上大量建筑。
而他们为尤涅在外临时搭建了个巨型车棚,尤涅唯一的弱点,便是怕那些油腻的暴风雨遮蔽视线,这车棚可以暂时让它保持清洁。
一个干瘪的老兵站在尤涅前,看到我们,他露出笑容,说:“我叫沃登,是尤涅的司机。你们这一路上的行程就交给我吧。”
他让我想起了老威,礼数周到,与我们每一个人都握手,当他来到我面前时,指着我和萨尔瓦多说道:“听说你们俩找回了尤涅?”
我点头称是,他叹道:“真是伟大的好东西,只可惜了老威这人,唉。”
我和萨尔瓦多对视一眼,我说:“是可惜了,他人挺好的。”
沃登让我们爬着扶梯走上车,说道:“尤涅第一次试航启程!”声音随着尤涅的广播系统远远传开,城墙内响起一片欢呼声,黑棺中开始放烟火,光芒被太阳掩盖,但或许这正是我们人类真正向末世挑战的黎明曙光。
他们还改造了货舱,里面有个休息室,我和西苏斯的小队负责看守贝拉的棺材。我早已不忌讳死亡,可有个黑色棺材在我们当中,仍让我觉得怪异。
车子颠簸着行过荒野,时而摧毁挡路的废墟,我们还隐约听到恶魔的嚎叫声,知道天色渐晚,黑夜降至。通常,恶魔会避开尤涅,以免被尤涅压死,但如果大群恶魔来袭,目前还真不知该如何应付。
我想起一直以来在荒野中徒步行走,如今却成为了拓荒的军人,只觉恍如隔世。
萨尔瓦多说:“姐夫,会顺利吗?”
我答道:“傻小子,这是当然的,我不相信我每一次出行都会如此不顺。”
活靶子说:“长官,你说我们这趟差事,能不能让我们升官?”
我希望如此,可答不上来。西苏斯说道:“这次远征更多是荣誉层面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如果我们能带回许多物资,今后执政官就能更加放心大胆地使用尤涅。”
我说:“一辆尤涅肯定不够,我听说在北方的恶魔成群结队,宛如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