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玫瑰还是制止了他们,当他们见到玫瑰时,每个人的眼中都是见到天皇巨星的那种崇拜感。对,就像我在号泣或黑棺受到的待遇一样。
玫瑰说:“此间事已了,诸位,就此告辞。”说着和孟行海当即离去,我只能跟着,来不及讨要好处。
等远离军营,回到深林中,玫瑰这才放松下来,笑道:“这些人可真麻烦,可把我烦的够呛,行海,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孟行海说:“趁着梦海的浪头还没回来,我们再去梦海里头。”他顿了顿,又问:“好么?”
他没说去做什么,但玫瑰笑了笑,点头道:“对,还要找‘她’。”
我哈哈大笑,说:“是啊,我们都是当世罕见的强者,三人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玫瑰用那种恨不得掐死电灯泡的眼神看着我。我是个识趣的人,此言不过是开个玩笑,她不会以为我当真要在旁边惹人生厌吧。
我说:“既然陛下觉得我碍事,我只能原路返回。”说到这儿,我又异常担心号泣那边战况,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玫瑰如释重负,也不挽留,说:“多谢你帮的忙,祝你今后一切顺利。”
孟行海说:“虽然不知道你那边究竟在哪儿,但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什么问题总能解决。”
我朝他们深沉地一笑,眼中亮起丰富的情感,说:“是的,我的世界饱经伤痛,可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而,经过这几天的逗留,接触,冒险与患难,我已经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深深的眷恋,对我而言,这里就像世外桃源,像第二个故乡似的,啊,这里的空气多么香甜,充满着奢华的味道,而且,这里的月亮也格外的圆,格外的明亮.....”
玫瑰说:“是吗?这里也没多好。”
我说:“这里神秘而混乱,古老而神奇,对我而言,充满着莫大的吸引力。是的,我想留下,我想在这里烙下我自己的印记,我想游览这美妙的大陆,这种种前所未见的景象,结交各式各样有趣的人物。只不过,我使命在身,随波逐流,我无法随心所欲地决定自己的命运和方向。”
孟行海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你们不同,你们是完全自由的,你们两个人如此豁达又洒脱,可以不顾世俗的约束,如朋友一般在一起。我羡慕你们,我羡慕这个世界,我羡慕这里的一切。”
玫瑰与孟行海都笑了,表情变得很友善,玫瑰说:“我们也是经历了许多,才有如今的日子。”
我大声说:“责任与苦难,这是我朗基努斯一生的写照,也是世人称颂我的伟大之处,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渴望,自己的波动,自己的梦想。也许这一次,我一旦离别,就再也无法返回,这难道不是莫大的悲哀吗?因此,我想做点什么,让这个世界永远铭记在我心底。”
玫瑰点了点头,微微皱眉,我听见她低声对孟行海抱怨:“这人的离别感言怎么这么啰嗦?”
孟行海:“是有这种多愁善感的人。”
我饱含深情地张开双手,走向玫瑰,说:“来吧,朋友们,让我们临别前来一次深情的拥抱,让我们永别前来一次深情的亲吻,让我们抛弃衣物的束缚,让躯体前所未有的亲密相触,就像初生的婴儿那样纯洁而友好。唯有如此,才能消解我心中的苦楚,才能让我一直记得这几天来的旅程。哦,不要误会,不要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请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婴儿,而婴儿,是不可能带有任何不良的意图的....”
我伸长嘴唇,舌尖颤动,直奔玫瑰双唇而去。结果玫瑰赏了我一巴掌,拿着紫剑想要追杀我,我一口气跑出五公里路,这才看不见她剑上的光芒。
这世界上的人简直冷酷无情到了极点,一点也不体谅我这个可怜的异乡人,更不尊重我们世界的风俗习惯,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安纳托里说:“我们世界的风俗习惯没有离别前与女孩蛇吻的。”
没有吗?我记得有一种分手炮的习俗....
安纳托里:“那是人渣。”
我陷入深深的迷茫中,一时间竟觉得我曾经的记忆如此遥远,那些习惯与礼节,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绿面纱:“别装傻,白痴。”
无论哪边的世界,哪边的人,都对我恶言恶语,毒舌相向。我忍受着世界上所有的冷漠与恶毒,承载着世界阵痛的命运,我是奇迹之人,更是末世的祭品。
碰巧,我在逃到的地方感受到了裂隙。疯网议员们从我的影子里浮现,合力打开了一个传送门。
我愕然道:“你们....现在能自由地变成实体?”
安纳托里:“有一些限制,我们借用的是影子,你的影子,那是所谓龙蜒的力量。”
龙蜒的力量?似乎与彼列的力量很像。那么问题来了,暗影的力量哪家强?
安纳托里说:“其极限对我们而言都太过庞大,不过已经够用了。”
也就是说,现在打架,我们可以做到七对一?有这六个远古先祖等级的血族助阵,我已经有了超越圣徒的实力,更何况还有晨星之刃。
无敌,我只能用无敌来形容....
但我想到了叶格丽,我沉默了。战争并不是一对一,如果要保护我的人民,我该怎么做?
.....
回到号泣时,悲伤的人们悲喜交加,我再无收获力量的喜悦感,取而代之的是徒劳无力的宿命感。因为我意识到我帮不了他们。
拉米亚握紧我的手,说:“来看看吧。”
我们穿上乏加特制的防辐射服,来到临时修建的隔离区,被辐射照射过的士兵躺在临时搭建的床上,床铺不够,只能铺上一层草甸。穿着防护服的医生照看着他们。
该隐一共拯救了差不多四千人,其余士兵——剑盾会的骑士与我们的游骑兵,都死在了裂隙中。而活下来的四千人被运送到了号泣城外,他们身上有微量放射性物质,放他们入城,整个号泣都会被污染。
他们肌肤溃烂,形如鬼怪,我不在的五天内,这四千人中又死了一半。
赵洛叹道:“医疗人员不够,防护服更缺,即使用我的眼睛,也治不好这么多伤患。加上灵魂之花,他们之中最多只能活下来....”
我问:“活下来多少?”
赵洛咬牙道:“三百人最多了。”
一千五百个最精锐的游骑兵,八千五百个剑盾会骑士,只剩下三百。这对双方都是无法承受的打击。
纪元帝国也损失了两万人,可那甚至不是他们的主力,大部分都是叶格丽抓来的炮灰和平民。
她指了指在一边戴着头盔的高个子男人,说:“这位先生有话对你说。”
那人是亚伯,赵洛仍未认出他就是她苦苦找寻的亚克·墨慈。
我走向他,说:“欧尼酱。”
亚伯已经没心情揍我了,他说:“这几天,我阻止了两个试图靠近号泣的叶格丽分身。她们很狡猾,试图钻地潜入。我听说黑棺那里也是,剑盾会估计更危险。”他展现出超卓的力量,加上我对他的尊敬,即使并没有正式声明,他已经取代了废钟,成为了号泣的军事统帅。
废钟是那种乐得清闲的家伙,他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我咬牙道:“如果她能无穷无尽地制造辐射分身....必须将她彻底毁灭。”
亚伯说:“我无法使用部分的训诫之力。”
我急道:“什么?”
亚伯说:“裂隙战后,我只能使用布鲁赫的神力,托利多的神速,梵卓的护体,萨洛特的感知以及刚格尔的兽化。其余诸如暗影、血肉、幻术的高阶法术,我已经感受不到。”
“是那条吞世之蛇的缘故吗?”
亚伯说:“可能是。”
“你的力量有没有减少?”
亚伯说:“并没有,只是少了些花样。”
还好,即使他缺少那些花里胡哨的变化,但仍拥有远超千弥的战斗力。
我问:“那么,现在的你战胜不了海尔辛了?”
亚伯苦笑道:“我原本就赢不了,而且,那甚至还只是恶魔大公的化身力量,大衮的真正实力更远在那之上。”
我说:“你不是赢不了,你似乎在害怕那吞世之蛇。你怕动用高阶法术会让那条蛇失控。”
亚伯说:“我得弄清楚它到底是什么,否则,我不得不封印部分能力。”
我犹豫再三,问:“你见到该隐了吗?”
本来我担心这句话会让他当场爆炸,但必须说明的是亚伯不是李逵,他并不冲动,也不易怒。至少现在好多了。
亚伯说:“他又失踪了。”
我想告诉他真相——其实我就是该隐,那是我隐藏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以为我是赛特,可其实我是他大哥。世事就是那么难以捉摸。
绿面纱说:“你最好别说。”
是,我知道,我已经背负了足够多的诅咒,不能再拥抱更多的悲惨命运了....
绿面纱说:“不,因为你不是,那只是你的胡思乱想,你只是个白痴。别再多说半句蠢话了,连我们都觉得丢人。”
他马的,我好歹也是人类始祖赛特、圣徒朗基努斯,你这个四代血族这么指着鼻子骂我合适吗?
疯网的议员都认为很合适,我再一次面对着这世界的黑暗,感到很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