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日下了好几场大雪,俗话说:瑞佳雪兆丰年,明年定会是一个好年景。看着白花花的雪花,想着明年丰收的景象,弘历很是欣喜。他的笑容真真切切地镌刻在了昕玥的心上。
就是那种不知不觉中浮起的笑容,最是迷人。
昕玥喜欢撑着脑袋看弘历的这种如同婴儿一般的笑容,最干净纯粹。承乾宫的梨树上的积雪融化了的时候,弘历又风风火火地跨着门进来。脸上依然是带着憧憬的笑容。
昕玥此时正在铺着羊羔皮的椅子上握着书卷看书,恰好有一束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乌云,透过枝桠交错的时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昕玥的脸颊上。她的睫毛很黑很长,似乎是染上了日光的温度,分外的迷人。微微一下的翘动,都能牵扯到立在宫门前驻足观望的人的心。
碧落最先看到弘历的到来,她伸出手指在弘历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捅了昕玥一下。昕玥的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她早就瞥见了站在宫门前的那个人的身影。还有他身上的那种独有的香气,夹杂着雪水清冽的气味飘飘而来,很容易分辨出来。
昕玥握着书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弘历,扬着下巴道:“站在日头里把鞋子晒干了再进来,这院子,我们好不容易晾好的,预备着下午玩用呢!”
弘历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浓了,他沿着墙根走了过来,一把扯过昕玥手里的书卷,瞄了两眼,执起书卷往昕玥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嗔道:“你如今可真是不得了了!看闲书就罢了,院子里还容不得朕走了?”
说罢,弘历又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刚才昕玥被敲打的地方,转身指着依然干爽的地面,颇得意地说:“如何?”
昕玥一把从弘历手里抢过书卷,咯咯笑着就往屋内跑。弘历无奈地摇了摇摇头,也随着垮了步子进去。碧落瞧见李公公等人还在宫门前站着,赶紧跑过去迎了进来,碧落很是歉疚地道了歉,李公公根本就没生气,反而很是高兴地说:“皇上高兴了,咱们的差事就好当了不是!奴才们还得多谢令贵人呢!”
俩人依偎着坐在炕上,屋内很是暖和,弘历脱了斗篷,只穿了中衣,昕玥靠着他的胸膛,似乎能够感觉到弘历体内散发的灼热。那一股灼热,烘的昕玥的脸颊都红了起来。
弘历的手很是不安稳地往昕玥的衣裳里钻。昕玥反而扭捏起来,推了弘历的手出来,别过头去,嘴里嚷嚷着:“您想暖手,臣妾一会儿让碧落弄个热手炉来,那可比臣妾暖和多了!”
她这说到做到的性格,很是让弘历无奈。片刻钟的时间,弘历的手里就多了一个手炉来,昕玥笑眯眯地看着弘历,还很是坏坏地问道:“暖和吗?”
弘历却丝毫不领情,放了手炉在炕上,盯着昕玥道:“不暖和!”
又是不到片刻的功夫,弘历的手里又多了一个手炉,这里头的炭火是烧得正旺的。可是昕玥问后,弘历还是摇头说:“还是不暖和!”
弘历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扳了脸很是严肃地盯着昕玥,抬手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昕玥坐过来。昕玥很是喜欢看弘历着急的样子,她觉得那个时候的他最是可爱。
可是弘历得不到昕玥的回应,终于开始发威了,瞪着眼睛对昕玥道:“快过来!这是圣旨!”
“您真没劲儿,每次都拿圣旨来吓唬人!”嘴上这么说,昕玥还是老老实实地挪到了弘历的身边。
俩人相视而笑,格外温馨。
昕玥本想问弘历贵妃之事,只是上回弘历警告过自己之后,昕玥很是安稳。她不想卷入那些不必要的事情里,惹得弘历担心,所以之后都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宫里头。这也是瑞佳时时嘱咐昕玥的,瑞佳的话,可是比弘历嘴里头的圣旨还管用,想必这就是得人心的威力。
弘历看出昕玥的心思,硬是逼着昕玥把肚子里的话倒了个干净,昕玥心里没了秘密,很是不快,白了弘历一眼,便道:“您也不让人有个隐私?”
“就你有理!”弘历捏了一下昕玥的鼻子,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昕玥本以为是窗子透进来的日光照的,让人看得不那般的真实,她以为这不是真的。可是弘历的一声叹息她是真真实实的听到了。昕玥的心里瞬间如同压了一个大石头一般,呼吸一下都很是困难,她拽着弘历的袖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臣妾以后不跟您胡闹了,您想罚就罚吧!”
“朕怎么舍得?”弘历的笑容有些苦涩,他伸手拦着昕玥的肩膀,眼神变得幽深暗淡。
或许是提到了让弘历不开心的话题,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是尴尬。昕玥知道这个*是慧贵妃,只是说出去的话,已是难以收回,况且她也不是很后悔,毕竟慧贵妃身上也是有值得敬佩的地方。
之后弘历想要挑起一个轻松地话题,便说要看看之前赐给昕玥的字,看看他的心意,昕玥这个小迷糊有没有好好的收着。昕玥很是不屑地盯着弘历,颇为不满地说:“您怎么这般想臣妾?臣妾可都是好好收着的,您又瞧不起人了!”
俩人说说闹闹的就要铺开桌子比试书法,昕玥喜欢弘历的挥毫大气,弘历倒是很是欣赏昕玥的灵动娟秀。只是比试没有裁判,很是难以判定谁输谁赢,昕玥和弘历都是好强之人,只是弘历宠着昕玥,每次都是让着她。
这次,小妮子对于自己的字迹点评颇是犀利,说的弘历很是没有面子。他说不过昕玥,就会用吓唬的,这会儿又说:“你若不承认朕的好,明儿赐福,就不给你了!”
说罢蹬了靴子就要往外走,昕玥知道他是说着玩,只是闹够了,也该顺着弘历了。这会儿双手撑着弘历写的字迹,跟在弘历身后跑到了院里头,冲着弘历的背影喊道:“臣妾承认您的最好看还不成嘛!”
弘历并未回头,只是伸了手,背对着昕玥道:“回屋吧,起风了!”
起初碧落和芷莲还担心两个性子倔强人的又闹了别扭,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听到的却是弘历这般的温柔的贴心嘱咐,提着的心也就瞬间回归到了它本该待着的地方。
芷莲对昕玥嗔道:“小主,皇上待您这般好,你干嘛还*上!”
弘历出了承乾宫门,迎面看到了抱着一幅字画的锦若,起初碍于叶赫那拉家的地位和声势,他待舒嫔也算是好的,之后为着昕玥的缘故,倒也是了解了不少这个小丫头的好。这会儿见了,便指着她怀里头的字画问道:“捧着这玩意,是要往哪去?”
锦若行了礼,笑得很是灿烂:“纯妃姐姐病了,臣妾想去储秀宫去瞧瞧,空着手,可不是不好嘛?”
弘历面上的笑容滞了一下,旋即挪了了步子,往西走着,想着这远离了承乾宫,弘历才对锦若道:“朕跟你说句话,你好好记着。”
其实弘历很少这样正儿八经地跟锦若说话,这样一来,小丫头是有些接受不了了,圆圆的眼睛转了转,眉毛粗蹙成一团地盯着弘历,很是不解。弘历笑着看着锦若,又说:“不懂不要紧,朕是为了你好”
这话说的甚是含情,锦若即使真的不知,也不会再追究弘历的那句话背后的意义了。因为弘历的那句‘朕是为了你好’让锦若很是安心。她信任弘历,就如同信任昕玥一般,从不质疑。
纯妃看着很是孤立无援,身边的巧鸢又是一个无恩无宠,位份卑微的答应,此时此刻帮不上什么忙,她眼巴巴地等着锦若来看她,此刻等来了,自然甚是高兴。叶赫那拉家的光环,锦若的单纯,是纯妃看中的。
只是看到了锦若带来的礼物时,笑容滞了几秒,随后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落到锦若撑开的画卷上。其实,那是一幅很美的红梅图,锦若画的很是仔细,从许多细节之处的处理上就可以看出。
锦若没有发现芸菡的微妙的变化,反而很是喜洋洋的对她道:“纯妃姐姐,您不是喜欢红梅吗?我特意画了送给您的?怎么样,好看吗?”
纯妃的那个‘好看’听起来很是牵强。只是锦若不是心细之人,并未察觉,这会儿又惦记着弘历的嘱托,便说宫里还有事情,匆匆忙忙的也就走了。锦若走了之后,翠儿接着红梅图,很是欢喜地问纯妃:“娘娘,您瞧着挂在哪里合适?”
纯妃脸上的那种牵强的笑容终于落下,取而代之的便是不满和愤怒,伸手一挥,打烂了翠儿手里的红梅图,愤恨道:“叶赫那拉家族是财阔之家,就这般寒酸地拿着字画来?她就这么小气?连个珠宝玉器什么的都没有?”
翠儿很是疑惑,便道:“娘娘,您不是不喜欢珠宝首饰吗?”
说起来,没有几个女人不喜欢珠宝首饰,特别是这皇宫里的女人。她苏芸菡不是倾城之姿,再不靠这些珠宝玉器的首饰来装扮自己,怕是很难博得皇上的一眼停留。她的盒子里满满的都是珠宝首饰,她一直不戴,不是她不喜欢,而是还有别的原因在里头。
或许宫里头,除了她自己,再也没人知道她对那些名贵的宝石是多么的痴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