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鸢回来之前,环佩早已把今日的事情告诉给了素琪,环佩还担忧地拉着木槿问道:“您说是不是被她发现了?”
木槿完全一副傲气:“知道了又如何?终归是逃不出咱们主子的手掌心的!知道了她也得受着。”
待巧鸢在外转了一圈的回来的时候,随手摘了几枝红梅回来,让环佩给素琪送来,还嘱咐说:“这是我亲自去摘得,专门孝敬娴妃娘娘的!今个出去就是为了这事去的,你跟木槿关系好吗?让她在娴妃娘娘面前多给我说说好话,如今我只有娴妃娘娘可以依仗了!”
木槿把这些话传到了素琪耳边,素琪正在盘腿坐在炕上假寐,听后道:“想依仗我?呵呵,她还真是会想!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只不过想吓唬吓唬她而已,谁知她这么不经吓!由此可见,她不是办事的材料,让她安安生生的把精力放在皇上身上。这宫里头恩宠才是活下去最好的武器。我手里得有几个得宠的人才可以!”
碧落也是派人悄悄打听了咸福宫和张巧鸢的事情,可是她人单力薄的根本查不到什么。也更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弘昼,她现在巴不得弘昼死了心,忘了这个魏常在才好!
大年三十这晚,宫里头热热闹闹的一片喜气。昕玥正让芷连和卓语他们收拾了贺礼,预备着回礼。香兰说的那些事情虽然她不知道为着什么,但是她心里清楚香兰是为自己好,日后自己留个心眼就是,也就没有再算计了。
午后弘历笑悠悠地走了进来,进了殿,昕玥正在选着晚上宴会时的衣裳。炕上铺了两套,衣架子上还挂着一套。靠着炕边坐了下来,弘历玩笑道:“朕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心里还想着这永和宫什么时候变成衣裳铺子了?”
赶紧收了衣裳,拉着弘历坐到了垫子上,昕玥娇娇笑道:“皇上您又开玩笑了!这里暖和,您坐这里!皇上,臣妾头一回参加这么盛大的宴席,真是不知道穿什么合适,您给臣妾参谋参谋!”
弘历拉着昕玥到了自己的怀里,凑过来看着昕玥的耳朵说:“耍什么性子!睡觉了就摘下来!朕看着耳朵都红了!”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昕玥软绵绵的耳朵,“不痛吗?”
摇着头,握住了弘历大大的手掌,安心地笑着:“痛!但是心里甜的狠!”
弘历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愧疚,捏了捏昕玥的鼻子,暖声道:“和婉落水了,朕该去长春宫看看。昨儿个贵妃身子不太好,永璜那么大个孩子了,哭哭啼啼地去找朕,朕不能不去!”
俏皮地笑了笑,昕玥歪着头打量着弘历说“您这是在向臣妾汇报您的行踪吗?!”
“朕想跟你说说!”弘历眼里的温柔如同阳春三月的暖阳,照的人心里暖暖的。昕玥看着弘历,伸手揉了揉他锁起来的眉心,一下一下的抚平“臣妾生病了就喜欢粘人,所以那晚上才那样的。是不是让皇上为难了,您都蹙眉了!”
“如同你说的,为难但是心里甜!”弘历拉了拉昕玥的手臂,搂着她说“这两日在哪里呆的都不安稳,惦记着你这里!那晚你那可怜样可真是长在朕心里了!怎么都忘不掉!”
一下一下强劲儿而有力的心跳让昕玥很是心静,痴痴地伸手握着弘历跳动的心口,问道:“是长在这里了吗?是什么样子的?会开花吗?开出的花是什么颜色的?会结出果子吗?果子是酸的还是甜的?”
弘历嗤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昕玥的脊背:“真是淘气!跟和敬似得!好了,来,坐好了!”
听到弘历爽朗的笑声,昕玥才放心了,乖乖地盘着腿坐好了,弘历却下了炕,一下抱着昕玥往梳妆台走,弘历笑道:“今儿早跟贵妃学了学!”
愣了愣,昕玥才回过神,想着弘历跟高诗岚执手画眉的样子,心里一酸,鼻尖就麻麻的。弘历早猜到了她的小性子,握着她的手说:“朕总不能拉着李易练手吧!你放心,就此一次,日后只为你画眉!”
李易在外头听着羞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了。碧落和芷连还有周福贵只是捂着嘴,憋着脸颊也通红通红的。
虽然学了学,但是弘历的手还是抖得狠,还好昕玥握着,才不至于画的没法出去见人。末了弘历搭眼一瞧,挑了一件碧色缎织掐花对襟宫装给昕玥,说:“就穿这个,今儿晚上,朕也穿这颜色的,咱俩的一样!”
说说笑笑的挑好了首饰,弘历便先去慈宁宫太后那里。而锦若又过来拉着昕玥来给她出主意,小姑娘喜欢粉嫩的颜色,选了一件胭脂红绣百蝶度花的衣裳,倒是衬托的甚是水灵俊俏。两人正准备出门,卓语便说愉嫔来了。出了院子,海瑛正好垮了门进来,笑道:“想着咱们离得近,一同去吧!”
自从上次偷运御赐物品出宫风波过后,愉嫔一直在延禧宫未曾出门。今日一见,仿佛比上次来的时候瘦了点,想来也是受着心里折磨的。锦若是个爱热闹的,欢快地答应了。因着近几日天气晴好,几人也就没坐做暖轿,一路走着身上也不见冷。海瑛看了看昕玥,说:“魏常在的气色很好!”
昕玥自知愉嫔事情做得不对,但是也同情她的遭遇,便劝了句:“不过几日的功夫,娘娘您瘦了!”
海瑛心中一热,轻笑:“生了永琪之后一直胖着,瘦了就好了!我心里就舒坦了点。”
昕玥郑重地说道:“娘娘,您宽心!皇上已经下旨了,没人敢往外传的!臣妾更是不会说的!”
海瑛笑着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昕玥不会乱说的,否则那日就不会撇开皇后和娴妃都不求而去永和宫找她了。只是她自己心里始终放不下来这件事。几人走着走着也就到了设宴的地方,此时皇后、高诗岚、素琪还未到。芸菡和玉瑶身边时围了许多位低的贵人常在。
秀贵人冷幽幽地一直盯着张巧鸢和昕玥。倒是玉瑶见昕玥来了,招呼昕玥过来,低声对她说这两日香兰挺好,让她安心!又嘱咐道:“毕竟你们都是伺候过秀贵人的,去跟她行个礼,旁人也不好说你们什么了!”
绿意看着昕玥很好,心里也很高兴。想着那日搂着自己哭诉说怎么样才能好好的活下去的小宫女,如今已经是最得宠的嫔妃了。
昕玥谢了玉瑶,看巧鸢坐在末尾,定了定心思还是走了过来对巧鸢说:“咱们去跟秀贵人行个礼吧!”
“行礼?为何?”一眼都没看昕玥,巧鸢只是摆弄着自己手腕上的翠玉镯子玩着“我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
巧鸢如今这般模样,昕玥只是感到痛心和惋惜。不在与她多言,兀自来到秀贵人身旁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早时候的气早已经散完了,昕玥本又是照顾自己妥帖得当的,况且皇上册封的时候也不是从自己身边拉走的,她犯不上恨着昕玥。叫昕玥起来之后,朝着张巧鸢的方向努了努嘴,说:“她如今比可了不得!真是找死!”
心头震了一下,恍然看着秀贵人。秀贵人冷笑一声:“怎么吓着你了?我说的可是实话,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就是在找死!你走吧,别在我眼前晃悠!”
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了之后,碧落有些不满秀贵人刚才傲慢的态度,说道:“秀贵人和张官女子差不了哪去!都傲什么?”
“秀贵人就那样!太爱憎分明了点!只是说话比较值,并不坏!我听绿意说,每次秀贵人罚完了香兰就让人去拿药给她的!”伺候了秀贵人虽然不长,但是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点秀贵人的脾气的。那日看到香兰跪在宫道里,昕玥心疼的紧,让芷连求了药送去,绿意却说秀贵人早已经求来了。
众人说说笑笑了片刻,皇后、慧贵妃已经到场。倒是素琪是跟着皇上和太后一同而来。嫔妃们难免心有不甘,但是富察瑞佳面色平和端然微笑,瞧着丝毫不在意。高诗岚坐下后,身边的芸菡欠身行了礼,高诗岚垂着眼皮,道:“起来吧!”
芸菡应声坐好,瞧着素琪满脸含笑的坐于自己位上,便说:“太后真是喜欢娴妃,这般大的场面非得娴妃亲自伺候着才行。连皇后娘娘都进不了身!咱们更别说了!”
高诗岚的身体一僵,瞥了芸菡一眼,厉声道:“想说就说,带上旁人做什么!”
这样一来两人也没再说话。芸菡面色依旧,高诗岚的脸色却比刚才更加的难看。一席宴会下来都未见笑言,前面的御膳更是一筷子没动,只是闷闷地坐在那里。倒是富察瑞佳看到了,欠身向弘历提了一句,弘历这才发觉,问道:“贵妃可是身体不适?”
本就盼着弘历瞧瞧自己,这会儿真的听到了,又想起来两个人执手画眉的温馨,高诗岚心里也就甜滋滋的,笑道:“臣妾无碍,多谢皇上关心了!只是刚才在想一些事情,有些慌神了!还望皇上恕罪!”
悠然笑着,芸菡道:“不知什么事情能让贵妃姐姐您神不守舍呢?说出来让咱们姐妹们也听听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