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猜到了皇帝是为了自己去永和宫,凑巧给昕玥解了围才来自己的翊坤宫看自己的,高诗岚就被自己给折腾病了。这两日天气又冷,高诗岚身子本就柔弱,这下更是下不来床了,整日里关在屋子里,连一丝新鲜的空气都呼吸不着,整个人看着都病怏怏的。
紫灵瞧着心急,可是自己有无能为力。偷偷地去求了秀贵人,到如今也没个信儿。只能看着贵妃一日不如一日地干着急,这会儿灌了汤药,高诗岚歪在床上,捧着手炉子,声音异常沧桑:“紫灵啊,你说皇上怎么就能把我忘了呢?皇上以往是何等喜欢我?连素琪和玉瑶他们一眼儿都没瞧过!怎么如今我倒落了这样的下场!”
紫灵收拾着东西,劝着:“娘娘您别伤心了,等您的身子养好了,皇上自然就来看您了!”
高诗岚神色戚戚,悲然望着屋外白茫茫的一片:“他会吗?他现在都不来跟我说话了?紫灵,你瞧着是我长得好看,还是那个魏昕玥长得好看?皇上怎么就看上了她了呢?当初不是让秀贵人打发了她走远了吗?怎么还会被皇上瞧上?是不是那个魏昕玥是的什么心眼子魅惑的皇上?”
紫灵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缘由的,倒是高诗岚恨恨道:“给我好好查查,要是她故意狐媚子勾了皇上去,看我怎么收拾她?”说着说着自己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永璜打了帘子进来,拿过宫女朱红托盘上的茶水,给高诗岚端了过去,屈膝跪在床边,永璜侍奉着诗岚喝茶,高诗岚眼睛一热,感觉嗓子润了润,笑道:“你怎么还来了?额娘这里有她们伺候着,你不要分心,好好念书,?这样你皇阿玛才能高兴!”
永璜见高诗岚笑中带泪,清瘦的已经脱了形,眼圈一红,就要落下泪来:“额娘,您病了这些日子,一直不见好!孩儿真是害怕!害怕额娘您也丢下了孩子,不要孩儿了!”
高诗岚摸了摸永璜的脸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瞎担心!额娘不过是老毛病犯了,身上懒着不想动罢了!”
“才不是!孩儿什么都知道!自从皇阿玛封了那个什么魏常在之后,就很少来额娘这里了!”永璜反握着高诗岚的手“额娘你不要骗孩儿!孩儿什么都知道!孩儿已经长大了,额娘您有什么事就跟孩儿说,孩儿一定帮额娘出气!”
也不等高诗岚说话,永璜就厉声问道:“皇阿玛现在在哪里?”
紫灵一直垂着头,也没瞧见高诗岚的眼色,直接说:“启禀大阿哥,皇上现在在永和宫!”
高诗岚虽然想劝,但是自己心里都是一阵急火涌上来,一口血腥味涌上喉咙。挨着永璜在这里,硬生生地给顶了回去。永璜气愤地站了起来,两眼都是火苗子:“我这就去找皇阿玛去!额娘,您等着,孩儿一定把皇阿玛给您带回来!”
永璜年轻气盛,腿脚又快,一溜烟儿的功夫就往外跑,高诗岚张口想要叫,无奈喉咙生疼,伸着手想要拦,一下竟然从床上滑了下来,吓得紫灵赶紧过来搀扶,高诗岚嚷嚷着:“快点替我梳妆,我得去瞧瞧,这孩子可别鲁莽惹了皇上不高兴,日后我们母子更没什么指望了!快点!拿那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来,皇上说我穿那件衣裳好看!我可不想让皇上看到我病怏怏的样子!”
高诗岚匆匆忙忙一路朝永和宫去,门口遇见了素琪,高诗岚一向是看不惯素琪在太后面前的那副样子,更是不服气她得了协理六宫之权,昂着头,趾高气扬地便进了永和宫的门。木槿冷冷地哼了一声:“这皇上都多久没去过她的翊坤宫了,她怎么还是没边没沿的傲气!娘娘您……”
素琪冷眸看着木槿,训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稳重大方!这般沉不住气,跟长春宫的怎么比?记好了!别让我再说你了!进去吧!”
永和宫的屋内,皇后富察瑞佳,玉瑶、芸菡、都在,锦若和昕玥站在一起静静看着,永璜见高诗岚进来,亲热地上前挽着高诗岚的手臂:“额娘,您还病着,慢着点!”
素琪随后而进,芸菡眼瞧着,问道:“娴妃和慧贵妃可是一道来的?”
素琪微笑地摇了摇头,便不理会芸菡,而是直接看着端坐在上的富察瑞佳和弘历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是……怎么回事?哪个宫里头的?”
怡嫔文熙只是淡声道:“娴妃娘娘就是守规矩,这小太监咬着牙什么都不说!”
高诗岚脸色一沉,一阵剧烈地咳嗦,眼睛直直地等着站在玉瑶和锦若身旁的昕玥,富察瑞佳赶紧招呼着搬了软凳子给高诗岚坐下:“你这身体还没好呢?怎么不在宫里养着,这大冷天的,再严重了可怎办?”
高诗岚恨恨地剜了昕玥一眼,转而泪眼迷蒙地看着弘历:“臣妾日夜思念皇上,可是却日夜不见皇上,只能一日一日地盼着!可是还是等不到皇上,臣妾就想着皇上是不是把臣妾忘了?”
富察瑞佳一怔,知道高诗岚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只得缄默不语,弘历抬眼看着高诗岚,道:“胡说什么呢?又使小性子了!”
昕玥听着弘历嗔怒中带着一丝情意,心中微微酸涩,拽着自己的衣裳低下了头。高诗岚索性站了起来,一下子围在了弘历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就趴在肩头上哭了起来。
富察瑞佳张嘴想劝,却又放弃了。只听弘历拍着高诗岚的肩膀哄着好大一会儿,高诗岚才止住了哭声。
看着地上的小太监,富察瑞佳问道:“这瞅着倒像是皇上御赐的!你一个奴才怎会有?说,是谁指使的?”
“御赐的?”芸菡眯着眼睛看了看,也说道:“果真是皇上御赐的!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把皇上御赐的东西偷拿出宫?这可是死罪!你若说出来可免你一条死罪!若你执意不说,只有将你送去慎刑司了!”
素琪摇头,含着一缕温婉的笑容看向芸菡:“这大过年送去慎刑司可不太好呢!”
正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不下的时候,慈宁宫突然来人,说太后有急事召皇上过去,这样一来,这偷运御赐之物的事情就暂且搁了下来,那名小太监被押了下去好生看管着,众嫔妃也都散了。
文熙的钟粹宫离得近,也不着急,众人走了之后她才出了正殿的门。
昕玥出来之后,见文熙还站在廊下,问了安之后,文熙冷幽幽地看着昕玥,随后又讥笑道:“你瞧瞧你把慧贵妃气成什么样子了?”
一句话听得昕玥摸不着头脑,绿意扶着她回到了偏殿之后。昕玥一直自己闷在炕上,抱着手捂子蹲在那里,闷闷不乐。芷连来问她渴不渴,饿不饿也不搭理,出了门,芷连拉着绿意问:“主子是不是吓着了?”
弘历一路到了慈宁宫,太后正在打坐,福嬷嬷引着弘历喝了口热茶,弘历便开口问道:“嬷嬷,您可知道皇额娘她找朕来有何事?”
福嬷嬷只是笑着摇头:“主子的心思,奴婢哪里知道,待会儿皇上您自个进去问问就知道!奴婢只知道,太后心情不大好!”
弘历又问:“是不是为着今日宫里御物遭偷运出宫一事?”
弘历声音刚落,就听到暖阁内太后嘹亮的声音:“弘历,你进来!”
屋内的炕上,太后盘腿坐着,袅袅氤氲的檀香飘飘扬扬,太后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拨弄着佛珠,半睁着眼说:“哀家听说,是你赏赐的御用之物?”
弘历应着,太后叹了口气:“定是这东西六宫里的人儿了!你也是,整那么大的动静,若是真的查到了哪个妃子头上,光是她没脸吗?不还是要丢了你的脸面,丢了咱们皇家的脸面!你啊你,就是太冲动了!做事不知道三思而后行,就好比那日册封魏氏!还是太草率了些!”
陪着笑,弘历也不顶嘴,句句顺着太后的意思:“皇额娘教训的事,儿子都记着呢!您就别念着昕玥那事了!皇额娘急着把儿臣叫来,可是知道了是那个宫里头的,何人所为?”
拨了拨手里的佛珠,太后看向前方:“哀家可不知道!哀家只是给你提个醒!至于你要怎么办,自己拿主意!但是切记注意一点,万万不可张扬!皇家颜面要紧!”
弘历一一应着,太后似想起了什么,又说:“哀家听说贵妃病了小半个月了?你呀,真是让哀家操心!有空多去看看别的嫔妃,别让他们积怨,这样你的后宫才会和气!至于永璜的事情,过过再说吧!让慧贵妃先把身子养好了!但是永璜还是不能放松了,好好管着!别让在惹出了什么是非!”
延禧宫海瑛抱着永琪,一下瘫倒在了地上,愣愣地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春荷手忙脚乱地把她拽了起来,海瑛又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眼泪刷刷地掉落:“怎么就被逮到了?他们也是,明知道我没银子,还巴巴地伸手来要!这出事了,不还得我一个人担着!这传出去,永琪可怎么办?我真是蠢,连我儿子的面子都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