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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斗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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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徐文戈一说,真还是他们在放风期间聚众赌博呀!这伙儿人真是胆大妄为呀,一瞬间改变了自己多年形成的对看守所的印象。但是,还有许多问题赵民搞不清楚,于是,他问:

“哥,这么大的输赢,你身上有那么多钱吗?”

“ 在这里,谁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钱。进来的时候,谁都被收身。”徐胖子回答道,看了看赵民疑惑的表情,徐文戈接着说:“我们用欠条付赌账。”

“欠条不就是你自己写的吗,那有什么法律效用?那不是废纸一张吗!”赵民提出疑问。

“有保人,你没看到除了我们六个玩扑克的以外,还有一个人也在场掺和吗,他就是保人。他把欠条通过一定渠道送出去,赢家就一定拿到钱。”

第二天,放风时间一到,赵民马上尾随徐文戈到了活动中心。这个时候,大部分人还没有到这里,有个人还煞有介事地画着五道棋盘。因为没有那么多人围观,赵民就站到五道棋盘跟前,他要看看这帮人如何斗鸡。

这里的人越聚越多,还是昨天那六个人,蹲在地上围了一圈。同样也蹲着,但不在他们六个人圈里的人从兜离掏出一副扑克,当着六个人的面,打开塑封,从盒里拿出扑克。扑克是

用塑料玻璃纸封在里边的,撕开塑料,把大、小两个王拿了出去,递给徐文戈。徐文戈把扑克拿到手里开始洗牌,他洗了三次放在垫子上,下家上牌。然后徐文戈发牌,每人发了三张牌。徐文戈坐庄,他没有看牌,开始在他这一门押石子。其他五个人也跟着押石子。赵民知道斗鸡的游戏规则,每人分三张牌,最多可以让十

八个人同时玩,最少两个人也可以对玩。 三张一样的为炸弹,也叫豹子,比如三张10,三张K,反正三张点

数一样的都叫豹子。同一色而且是相连的牌为清顺,也叫顺金,比如,红心A、K、Q,草花10、9、8。同一色的牌为金花,比如黑桃A、J、6,草花9、5、3。相连但不同色的叫顺

子,或者连子,比如红心K,方

块Q,草花J。三张牌之中有两张牌点数一样,另一张不同,这个叫对子,比如黑桃A,红心A,草花3,这就是一对A。 如果三张牌点数或者花色都不一样,这样的牌就是杂牌。一般的规则是豹子大过顺金,顺金大过金花,金花大过顺子,顺子大过对子,对子大过杂牌。三条A是至尊,是最大的牌,2、3、5的杂牌最小。现在打五块钱的底,每个人都要下五元,一百元封顶,也就是说最高下一百元。如果不看牌就下注,称为闷,而这个人的下家如果跟注,没有看牌可以跟上家下一样多的钱,如果看了牌跟注,就要翻倍,上家五块,下家跟十块,以此类推。

“ 我闷十块。”徐文戈抬高了价码。

下家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 的家伙,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了,块头挺大,他也跟着闷了十块。赌局上的气氛就是这样,一个人的行为很容易感染全体参与的人,大家都疯狂起来,

你闷我也闷。 结果,六个人全都 闷了十块。

“我继续闷。”徐文戈又把自己的两个石子丢了进去。在这个看守所,徐文戈以豪气示人。

这一轮,有三个人不再跟庄闷牌,而是看了自己的牌,其中一个人看完牌后,扔进四块石子。另外两个人干脆撂牌认输。剩下的那两个人继续闷牌,押石处已经有二十多块石子

了。

几轮下来,只有徐文戈和络腮胡子仍然在闷牌。那个看了牌的终于经不起考验,要求查牌 。斗鸡的规矩,看牌之后,如果你觉得自己手中的牌不够大,但是又不甘心放弃,就可以

查看任何一家同样跟注的牌,但是要多出一倍的钱,这个叫吃高价粮。他查了络腮胡子的牌后,撂牌认输。这样,牌局上只剩下徐文戈和络腮胡子了。徐文戈看了看牌,是一张红心A,红心10,草花7,一手基本上没有希望的牌,他把自己的四个石子扔到筹码堆里。络腮胡子也看了自己的牌,他一对10,并不大,跟了四个石子。又一轮徐文戈把自己面前的石子悉数押上,乐呵呵地说“单A,我

开牌。”络腮胡子 看了看自己的牌,扔在中间,表示认输。

“真吃我的鸡呀!”络腮胡子瞪大一双眼睛,他想不到徐文戈居然用一张单A把自己一对10打败了。

一局战罢,络腮胡子坐庄。他洗牌徐文戈切牌。这次徐文戈只闷了一把,就扔了双倍石子看了自己的牌,他小心翼翼地捻开牌,是三个10 ,竟然是豹子,这手气没得说。不用 说,这一把,又获大胜。同时,这次放风,管教也没来察看。徐文戈乘胜追击,大获全胜,斩获了七千多元。

第三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一场连绵的秋雨,开门就下,关门才停。放风的时候,大伙儿只能在廊檐下走了走。徐文戈仍然沉浸在头一天斗鸡胜利的喜悦之中。他还憧憬着今天的

完胜,这么一下雨,太让他失望了。

第四天,这是一个大晴天。到了放风的时候,徐文戈几乎是冲出牢门的。活动场地还有点湿漉漉的,没有办法在地上用粉笔画五道棋盘,索性就不画了,不掩盖了。今天斗鸡来了个新人,个头不高,瓜子脸倒长,蒜头鼻,大嘴叉,又短又稀的眉毛,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但斗起鸡来,却让人耳目一新。他的洗牌的手法娴熟,一看就是个老手。一斗上鸡,明显就是老谋深算。明明上了一手好牌,他的表情却表现得很痛苦,上一手乱牌时,他却眉飞色舞。三把扑克下来,徐文戈就输了两千多元。有一把牌,徐文戈又分来三个10,而最后亮牌决定胜负时,这个大嘴叉竟然亮出了三个A,这一把差不多把徐文戈赢个精光。但就在这时,管教来了。慌乱之中,这个大嘴叉竟然在弃牌上扣了三张牌。那三张弃牌在第二轮时徐文戈的上家放弃的,大嘴叉把手放在这三张弃牌抬起来后,弃牌上就多了三张牌。由于现场很混乱,别人没有注意到。到赵民却看得一清二楚。

回到监室,通过清点,徐文戈输了四千多块。他在床铺上叨咕说:“今天,手气真差。输了四千多元。”

赵民马上接过话茬道:“徐哥,那个大嘴叉偷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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