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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如果你也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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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我无力的躺在床上,整个房间依旧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无处不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似乎终年都会如此的阴冷潮湿吧,一边的桌子上放着我常看的几本书,现在却是没有任何的心情。

还有程斯诺,我居然是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和他再次见面,我无法形容此刻自己所有的感受,现实真的很残酷,我无力去改变什么。

转了个身,将脸蒙在被子里,被子上有股陌生的味道,然而我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因为我看到在床脚的角落里有个黑乎乎的小生物在不停的蠕动着。

我的眼睛蓦地放大了,是蟑螂。

我下意识的想要大叫,但想起昨晚的遭遇,慌忙拿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巴,我不想再被人扯了嗓子大骂一通,还好这次只是蟑螂,不是老鼠。

拿了脸盆去洗脸准备睡觉,在走廊里的那个大大的红色塑胶垃圾桶旁,我又看到了早上的那只眼神空洞洞得猫,它蜷缩着小小的身体蹲在角落里,极小声的喵喵叫着,我想它应该是饿了,我走过去在它旁边蹲下,它用它那大大的眼睛望着我,充满期待。

可是,我没有东西给它吃,我的房间里,甚至连一块饼干也没有。

我无奈的站起身,往回走,我听到它在后面低声的喵喵叫着,没有任何的办法。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却关不住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开了很大声的音响,放着摇滚音乐,我似乎感觉整栋楼房都在震动。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二点了,一般情况下在深夜放摇滚音乐的人,大都是因为寂寞吧,因为寂寞,所以无法入眠,需要刺激,需要歇里斯底的摇滚来让他们短暂的忘记现实的残酷和无奈。

这种感觉,就像喝酒,一醉解千愁,醉了,就什么都忘记了,没有无奈,亦没有踟蹰和彷徨,什么都不必想。

我也想彻彻底底的醉一场,或者在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里疯狂的放纵一次,什么也不必问,什么也不必想,就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可是,那毕竟不太现实,梦总有醒来的一天,到那时,一切都付诸流水了。

关了灯,躺回到床上,耳边依旧是嘈杂的音响,重复的放着伍佰的那首《挪威的森林》。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著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那里湖面总是澄清

那里空气充满宁静

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藏著你不愿提起的回忆

你说真心总是可以从头

真爱总是可以长久

为何你的眼神还有孤独时的落寞

是否我只是你一种寄托

填满你感情的缺口

心中那片森林何时能让我停留

……

我静静的听着,音响的效果很好,隔着厚厚的墙壁,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出每一句的歌词,音乐有那么一点点的哀伤,宛如夜空里悄然绽放的一朵罂粟花,阴郁而美丽,透着一种致命的吸引。

像极了所谓的爱情。

一开始,总是很快乐,慢慢的陷进去以后,是深入骨髓的欲罢不能,然后渐渐地将自己沉沦,最后彻底的被淹没,摧毁。

它让我毫无缘由的想起了纪亚轩。

那个远在北京的,我第一次看见时就已经深深陷进去的男生,他看我的眼神也有孤独的落寞,他在我的心中也仍完美无瑕,他也有不愿提起的回忆,他的心中也一样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

太多太多,或许,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了解他变成了自己的一种习惯,从而渐渐地失去了自己。

习惯一旦养成,想要戒掉,怕是很难。

原本以为,我已经快要把他遗忘了,可一切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所有的一切,只要和他有一点点的勾连,我还是会不可遏制的想起他来。

但他不在身边,他在遥远的北京,那个每年冬天都会落满大雪的城市,还有,他已经有杨汐了,他不需要我。

可是,我需要他。

在遥远的这一边,我躲在深夜的地下室了,听着门外震耳欲聋的《挪威的森林》,忽然非常的想念他。

我没有杨汐的美好,没有雯岚的敢爱敢恨,甚至没有叶茜茜的纯真美好,可是,我也想要有自己的爱情,野百合不是也有属于自己的春天吗?为什么我不可以有?

我羡慕她们,羡慕的深入骨髓。

可是,纪亚轩,我依旧没有勇气,没有足够的信心去站到你的面前大声的说出那一句我爱你,纪亚轩。

此刻,如果你也在身边,该有多好。

即使是身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是要有你在,我一样会觉得幸福。

只是这些,你永远不会知道,纪亚轩。

喧闹的音乐还在继续,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一直跑一直跑,像是要逃离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始终都在原地打转,内心惶恐而不安。

醒来的时候,嘈杂的音响声没有了,房间里有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

是昨晚的吉他声,它又响起来了,只是这一次没有别人的怒骂声,或者说已经骂过了,只是我睡着了没有听见。

我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钟,原来那个梦也不怎么长,还不到三个钟而已。

睡不着,我忽然又开始想念,想念我的学生时代,我,叶茜茜,雯岚,还有杨汐,现在她们都已经在向着自己的理想冲刺着,只有我,窝在小小的地下室里,等待着明天的天亮。

我真的是很失败。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至少我还有一份工作,工作也是可以证明自己的一种方式,虽然大部分的人都只是在为了工作而工作,但那也是一种寄托,尤其是在孤单而又寂寞的时候,我还有工作陪着我,工作不像爱情,它不会让我失望,工作能让人明白,有付出就有回报。

这样想着,我终于不再难过。

外面,天光未亮,夜凉如水。地下室里没有我想要的月光。

想一个人,发疯了地想。他不知。一切都是空谈。爱本就是一个未知,爱不得,求不下。彼岸有光,可是我确定,那不是我的渔火。我只有愁眠的份。

他人夜阑珊,有爱相伴,有梦作伴,就连断断续续的吉他声也有它拙劣的弹奏着陪伴着,而我,什么也没有。

我有的,只是孤单,和一种无法寄托的想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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