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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节 谈一场没有任何负担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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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来临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回家了,我站在冬天寒冷的落满大雪的学校里,忽然想到我该回一次家了。

尽管我是多么多么的不愿意去面对。

于是我马上买了车票,马上收拾好行李,一声不响的踏上回家的火车。

凌晨的第一缕曙光透过车窗微微散开的时候,列车终于缓缓停下,我似乎听到有熟悉的呼唤声从或远或近的时空里传来,空气里满是冷峻的气息。

我回来了。

在走出火车站第一眼望见熟悉的家乡街道时,我小声的对自己说,我回来了,迎接我的是铺天盖地满天飞舞的雪花,在这个深冬的凌晨,我瑟缩着脖子,依然感觉到冷。

没有人来接我,我没有通知任何人我回来的消息,包括我的爸爸妈妈。

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成斯诺的店里,他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坐在玻璃橱窗后面,领口的地方有一枚可爱的粉色的蝴蝶结,头发打理的很整齐,眼神明亮澄澈,笑容温和,整个人看上去一丝不苟。

“小染。”隔着厚厚的玻璃橱窗,我看到他柔软漂亮的唇形,他在轻轻的呼唤我的名字。

我微笑着,难掩脸上疲惫的神色,在火车上的一天一夜我几乎没怎么合眼,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是落魄而颓废。

抱歉了,成斯诺,没有以最美好的样子出现在你的面前。

“小染,真的是你吗?”他惊讶的眯起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橱窗外面的我。

我点点头,将脸贴在橱窗上微笑看着他,“我回来了,成斯诺。”我说。

有一刹那的愣神,然后,他的眼睛慢慢的睁开,最后瞪大,嘴角微微的抖动着像是要说什么,可最后他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来在明净的橱窗上一点一点描着我的眉目。

我笑着,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没有任何负担的笑容。

下一秒,温暖的拥抱瞬间袭来,成斯诺将我抱在怀里,忽然就哭了,眼泪落在我的头发里,从温热到冰凉,和着漫天的飞雪,我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小染,这不是梦吧?这是真实的对吗?”他的唇凑近我的耳边喃喃的说,气息温暖湿热,痒痒的引起我一阵轻微的战栗。

我轻轻地推开他,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正视他轮廓鲜明的脸和亮如星辰的双眼,“是的,我回来了,这是真的。”

我听见他深长的叹息声响在耳边,然后是久违的温暖的怀抱,他是那么的用力,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此生再也不会放开,我就在这样的一个拥抱里再一次的迷失自己。

“小染,你真的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成斯诺小声的说着,温柔的鼻息在我的颈间萦绕,温暖湿热,我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于是温暖一片在这个落雪的冬季里再也感觉不到寒冷。

他的手心一样的温暖如故,依旧是我所眷恋的温度。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闻到他身上传来清新的薄荷清香,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从前。

只是陪在我身边的人,再也不是纪亚轩,不是宋一凡,不是唐少泽,而是成斯诺,是那个当初在夜晚的天台上送了我一束金色烟花的少年,那个在一起合租的阳台上为我买下细雨中的蔷薇花的男生,那个在我喝醉的深夜里一遍一遍哄我入睡的男生,……

原来,他真的一直都在。

“小染,这一次不要再离开了好吗,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他前额抵在我的额头上,垂了眼深深地凝视着我,似乎要将我整个人刻进心里去。

可是,我感到一道忧伤的目光自他身后传来,然后我看到李颜。

她站在玻璃橱窗的后面,隔着半米之远的距离眼神忧伤的看着拥抱着我的成斯诺,神情里有着微微的绝望,一如当初我看见纪亚轩温柔的为杨汐吹眼睛时那种深不见底的哀伤。

成斯诺没有发现李颜,他依旧是靠在我的耳边低声的说“小染,我们在一起吧,让我们好好相爱,再也不要分开了。”

我看一眼李颜,把指甲深深地嵌进自己的手心里,倔强的侧过脸,眼泪无声的滴落在白的晶莹的雪地上,“斯诺,我们之间先不说这个行吗?

爱情真伟大,爱情无所不在,可是我却笨到被它禁锢,困在里面找不到出来的路,最深爱的那个永远都不在身边。

“我只是想要认认真真的谈一场没有任何负担的恋爱,和你一起。”成斯诺动情的说着,眼睛里有着深不见底的温柔。

我不知所措的将脸转向一边,眼神躲闪而逃避。

我不敢看他,我怕我再看一眼就会彻底的沦陷,沉沦在成斯诺深的如一潭湖水的眼睛里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这次回来只是短暂的停留,寒假过完我还是要回北京的。”我轻轻地推开他,语气平静的说道。

“哦。”他淡淡的应着,像是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而事实上也确实与他无关。

“小染,”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哀伤,“新年的时候一起过吧,我还是一个人,住在那间公寓里,一直……”

他说的很小声,以至于后面的话几乎淹没在凛冽的风声里,但我还是听清了,他说的是,一直在等你回来,小染。

我终于再一次的在成斯诺的面前无言以对,无地自容。

不想回家,没有地方去,这一次,成斯诺依旧和以前一样不问任何缘由的收留了我,带着简单的行李,我跟着他回到了那个久违的公寓,相隔半年多,再一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触目所及,一切都没有变,依稀还是当初我在的模样。

成斯诺进进出出的收拾房间,动作麻利有条不紊,对我,他始终小心翼翼照顾的无微不至,我看在眼里,心里的愧疚就更增一分。

成斯诺,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你这样子,我是该要拿你怎么办呢?

我们像以前一样,一起去酒吧喝酒,去钱柜唱歌,去广场上跳舞,看鸽子扑拉着翅膀飞翔在黄昏的夕阳里,然后面对面微笑,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样。

李颜偶尔会来,她看成斯诺的眼神是那种近乎仰慕的眷恋,而看我时,就多了一分哀愁和忧伤,清晰而明媚,由不得我忽视。

成斯诺带着我和李颜去市中心的钱柜唱歌,灯光昏暗迷离的包厢里,李颜拿着话筒一遍又一遍的唱着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

很爱很爱你

所以愿意舍得让你

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很爱很爱你

只有让你拥有爱情

我才安心

……

很爱很爱你

所以愿意不牵绊你

飞向幸福的地方去

很爱很爱你

只有让你拥有爱情

我才安心

……

大大的荧屏上,奶茶在MV里的表情哀婉动人,李颜动情的唱着,唱到最后,眼睛里有了隐约的泪光,在迷离的灯光下闪闪烁烁。

她是真的动了心,爱惨了成斯诺,所以在面对我的时候或多或少总有些怨念,我看一眼灯光下的成斯诺,他正侧头认真的看着我,眼神全然不在李颜身上,她那般用心的唱歌给他听,他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

这世上为爱赴汤蹈火的女生从来都不只我一个,李颜对成斯诺的痴恋丝毫不逊于当初我对纪亚轩的迷恋,可是,可是终究是换不来一颗期盼已久的真心。

爱情,从来都是让人难以捉摸,当爱情来了的时候,一切都成为落花流水,所有的努力全部都付诸东流了。

成斯诺,你说,是不是这样?

我忽然就有了不忍,忘记了是在多久以前的某个深夜,也是像现在这样昏暗的包厢里,迷离的灯光下,有个笑容和嗓音一样甜美的女生也是这般动情的唱着这一首《很爱很爱你》,当时陪在他身边的少年,依稀还是美好的模样。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在了,那般美好的女生,却给我了此生都难忘记的伤,刻在心口上,难以磨灭。

除夕之夜,成斯诺拉着我出门,谁是要带我去看最美的烟火,他牵着我的手,十指紧扣,亲密的没有任何的间隙。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他的手掌大而温暖,手指纤长,骨节匀称,被他握在手里,感觉舒服而安心。

夜空的烟花炫目而灿烂,站在市中心最高的楼上往下望,万家灯火连带着车水马龙,我第一次觉得,这个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偏远的北方小城,新年的气氛居然可以这样的浓烈而真实,连空气中的气息都是沉醉的。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成斯诺从背后抱住了我,“新年快乐,小染。”他凑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气息温暖如春。

烟火在头顶璀然绽放,照亮我们彼此的脸,年轻的快乐的一塌糊涂的脸。

“你一定要离开吗?”成斯诺在漫天的烟火里轻声的问我,声音说不出的轻柔。

我抬起头看着烟火落下时暗灰色的痕迹,无比平静的说:“是的,那里有我的梦想。”

“只是因为有他在吧?”他很直接的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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