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苗老前辈坐!”
凌云无意间现苗轻风眼神里闪过一丝可惜的神色。那神色像是在看一位即将死亡的人般。带着怜悯、同情!
强人有杀气武将身上透勇气。从苗轻风到来后凌云分明感觉到自己被笼罩在一股锐不可当的杀机中。窒息般连带呼吸浊热起来。
苗轻风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擦了下椅子。细细的瞅了又瞅这才小心翼翼的坐到椅子上。神情好似一个有洁癖的人。可其偏偏外表又猥琐无比。甚至可以用邋遢来形容。看得搞卫生的mm差点扔拖把立马辞职不干了。
俞飞儿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托着腮帮冲苗轻风笑道:“老爷爷你这身装扮太时髦了。到哪里都是关注的焦点。”
俞飞儿看着苗轻风头上的那朵大红花越看笑的越厉害了。
苗轻风并不在乎周围包括俞飞儿的奇怪眼神。伸手招来服务员要来一个青花瓷碗。服务员皱着眉头本想赶走这个看起来像个疯子的人。可毕竟是外国人的公司对服务这块培训地还是相当不错的。肯德基麦当劳是最早向外边客人开放卫生间的餐厅。在他们的宗旨里面进来店里的都是衣食父母。凌云也曾特意观察了下他们的卫生间清洁情况一污不染。每半小时清洁一次并且会在卫生间墙上挂的清洁登记表上签名。标注清洁时间清洁人员的名字。大6的餐饮企业能做到这么细化的还没几家。这也是人家成功的地方之一。
“我老人家不讲究穿着。又懒得梳头理。就胡乱用朵头花扎了起来。说起这朵花你们可能不相信它是网络名人还经常去做选秀评委的杨二车娜姆送的。”
凌云俞飞儿愕然。
苗轻风变戏法似的掏出个鸡蛋敲破了倒入服务员拿来的青花瓷碗里面。用手指头快搅拌成蛋花把随手提着的那瓶舟山老酒到入里面继续搅拌着。最后搅拌出一碗老酒冲蛋花来。
苗轻风把那两根沾满酒蛋花的手指头塞到嘴巴里舔了下。啧啧声响。又拿起纸巾细心的擦去手指头上的酒渍。从动作上面看和他龌龊的外表怎么看都不相符。动作细腻文雅处处透着修养。完全堪称拥有贵族气息。
可那一身猥琐的衣服实在不敢恭维。
“在咱舟山群岛渔民都以酒为主食天天喝甚至顿顿喝。甚至一天不吃饭可以不喝酒不行;没有菜行没有酒可不行。每每打渔归来渔民家属先准备好的就是老酒在渔船出海之际渔民们要将一坛坛老酒搬运到船上备用。我生活在舟山群岛期中的一个岛上渔民相互之间都把老酒当做吉祥礼物。上千年下来咱那里亲朋好友之间赠送礼物选便是老酒。孩子出生、生日、结婚、造房子也得喝老酒送老酒。这送老酒呀可是渔家祖宗留下来的一大传统习惯。海岛上谁家有喜事在老酒坛上贴上“囍”字红纸送上几坛表示深情祝贺。渔民们觉得送礼送老酒特别喜气洋洋既实在又吉利皆大喜欢。”
苗轻风端起来饮了一口。把酒碗推到凌云面前。这个风俗在舟山群岛上不管客人来的有多少都使用一个碗边喝边转圈边加酒。他们认为大家用一个碗才显示他把你当自己人看待了。
凌云在东海舰队待过所以对那里的风情多少还是了解。端过老酒大喝了一口赞道:“听大人说“老酒天天醉皇帝万万岁”。这舟山老酒采用的是自然酵方法酿造。以精白糯米、优良小麦和老矸湖佳水为原料俗称三者为“酒中肉、酒中骨、酒中血”。舟山德顺坊有三年存五年存此酒想必是舟山德顺坊十年老酒“玉香雪”吧?”
苗轻风面露赞赏。微笑间端起碗来再喝一口。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俞飞儿脱口而出。“老爷爷我也试下可以吗?”
苗轻风点头。
俞飞儿也不在意碗已经被二人传喝过端过来就喝。“嗄。老爷爷坏死了这酒太难喝了。一点都没你们口中说的那样好喝。”酒入喉那生涩的味道让俞飞儿差点吐了出来最后还是吞入腹中。只为尝试那生涩的一瞬间。
苗轻风轻轻点头。显然甚是喜欢俞飞儿那口无遮拦的天真模样。
“喝了“玉香雪”我都不知道可乐是啥东西了。什么时候动手?”
凌云待得俞飞儿离开桌位去洗手间后突地问道。
苗轻风毫不理会凌云。自顾着饮酒。稍刻后沉声道:“你准备怎么死?”
凌云苦笑了下道:“我有选择吗?”
“没有!——生活嘛就是生下来、活下去。这是对我们这种人说的。你不是!”苗轻风自有股霸道的气息。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大凡妖魔入世必有反常。我只希望世间少一些杀伐少一些血腥。多三分和谐七分安逸。”
“苗前辈认为我就是那个入世妖魔?”凌云不温不火看不出一点惊讶。一如五年前那场死亡事故时的清醒。那次他逃脱了。这次呢?
苗轻风变戏法似的整出一把二胡。递给凌云道:“你今天如果能拉出一曲我满意的曲子我答应你至少暂时不要你的命。”
“救命曲?”
“随便!”
凌云接过二胡冲刚走出来的俞飞儿道:“合作一曲?我拉你舞?”
“凌云哥哥会拉二胡?”俞飞儿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趴在凌云桌子上道。
“试试吧!”
凌云看了眼苗轻风稳然如泰山。喝着老酒八风不动。
这个时候是下午的淡季肯德基内人员及少。不多的人不时得打眼望来。一来是对苗轻风的装扮好奇二来是凌云手里的二胡好奇。这个年头大家玩的都是钢琴萨克斯之类的高雅东西。早把二胡这个中国古典的音乐器具抛弃了。
凌云深吸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次出手关乎着自己的性命那个牛叉的猛人可以一招要了自己的命。这么多年来在部队锻炼出来的体质会像道风般被对方摔成肉泥。
凌云端直了身体借着刚才那碗老酒的余韵手臂抬起弦弓搭上了二胡座。随着一声震撼凄美的音乐响起凌云很快的入了状态。
二胡不像手提琴那么好拉它难度很高因为它弓在两根弦的当中又两根弦所以不是那么的方便但对于二胡本身这个乐器来讲却是最具有挑战性的。
苗轻风从二胡的第一声响起神情就是一震随即陷入了“梁祝”的淡淡哀愁中。这让他想起了那个她他曾经爱恋的对象。刻骨铭心!
陈玉冰出生于上海四岁开始学二胡从六岁起就登台演奏九岁破格进入中国东海舰队文工团之后在部队工作生活了十三年。198o年陈玉冰考入上海音乐学院1984年毕业不久获(文化部主办的)全国二胡比赛第一名并获一等表演艺术家证书是当时获得这一荣誉的最年轻的艺术家。陈玉冰1989年去了美国纽约州立大学水牛城分校学习并获音乐硕士学位。很快她便与美国交响乐团合作先后与水牛城爱乐交响乐团旧金山交响乐团新莫斯科交响乐团匈牙利交响乐团台北市立国乐团新世纪市内乐团好莱坞碗交响乐团等合作演奏把二胡真正带入了国际交响乐舞台。
当年苗轻风在舟山岛上无意见到过一次陈玉冰从此就暗恋上了这位美丽的姑娘。这么多年来越的思念了。一直到现在虽然再也见过她了可他一直的很想再听听那陈玉冰经典的二胡“梁祝”。
虽然他一直带着二胡偏偏练习了这么多年一直拉不出陈玉冰的那种感觉。今天一听到凌云版的“梁祝”顿时兴奋而升那音律并不输于陈玉冰。激动之余望向旁边翩翩起舞的俞飞儿眼神尽是缠绵的爱意。
一个可以暗恋3o来年的人突地听到那熟悉的歌曲时。苗轻风仿佛突然年轻了许多。头上那朵大红花更加的妖艳了。笑如朝霞满脸红晕。
这一刻苗轻风仿佛回到了3o年前舟山桃花岛上的那次邂逅。崖石上一女人着白衣坐于桃花树下二胡“梁祝”凄美的声律让苗轻风从此堕入一生的绝别。
这一切都深埋心底几十年。作为桃花坞派的传人。他还不得不承受着祖训留下来的救世灭魔妖的重任。那日在西湖边见到凌云后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暴雨来。随之雷雨交加。这一切都是妖魔入世的前兆。
苗轻风望着了眼凌云暗自道:“他该死吗?是祸害一方的妖魔还是诛灭世界的一世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