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在一旁插嘴“陆哥哥,你和叶哥哥想家了是吗?”
陆英没说话,叶朴刮了刮阿虎的鼻头“小阿虎还懂的不少呢。真棒。”
阿虎一脸煞有介事“我爹娘以前带我去过亲戚家吃喜酒,可远了,来回要一个月呢,我可想念萧伯母做的绿豆糕了。”
三人听见阿虎认真的话语,都无奈的笑出声来。
陆英和子苓各自坐在马车的两侧,陆英握着缰绳,慢慢的靠着路侧驱着马车,子苓在一旁,不时给他介绍下路两侧的铺子。
陆英虽已在柳州城呆了不少日子,但除了寄信从未出过医馆,萧夫人曾经也劝说过,不过后来她被子苓劝住了。
萧大夫用灵川草入药前后,陆英在子苓看来是不同的,前者他有些过于沉默了,除了沉默,有时子苓给他把脉扎针时都看到他眼底的期待与迷茫。
直到他的药里开始用了灵川草,随着他凝涩的内力逐渐开始流动,陆英整个人有光采了许多,叶朴有时嘴贫他也会搭几句话,甚至偶尔也会逗逗阿虎了。
就如此时,他一边赶着马车,又认真听着子苓介绍路两侧的铺子,时不时的还主动问几句。面容很是闲适,子苓未曾见他这个样子,不露痕迹的看了他好几眼。
“冰糖葫芦嘞,冰糖葫芦。”
一个小贩扛着一草把晶莹剔透的糖葫芦边吆喝着边迎面走来。
阿虎听见,眼睛一亮,刚要开口,便见子苓转过头来问他:“阿虎,你吃糖葫芦吗?我去给你买。”
阿虎点点头,小手从怀里掏出来之前张婶给他的荷包“阿虎有钱,阿虎自己买。”
子苓扬手招呼卖糖葫芦的小贩过来,“阿虎那钱留着着,子苓姐姐给你买。”
小贩扛着糖葫芦朝这边过来“公子,姑娘,买糖葫芦吗?拿几串?”
小贩刚靠近马车,便被陆英叫了过去“上我这边来,我付钱。”
小贩一笑“好嘞。”
“公子您自己挑吧。”
“阿虎,来挑糖葫芦。”
阿虎走到马车沿处,扶着陆英的肩膀,陆英伸出一只手虚虚的揽着他。
这个小贩卖的糖葫芦品相俱佳,阿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有太大区别,就随手指了一串让小贩拿给他。
“好的,小公子,这串是吧,拿好喽。”
阿虎接过糖葫芦,又将手里的荷包递给小贩“钱在这里,你拿吧。”
陆英拿过荷包又塞进阿虎怀里“你吃就是了,陆哥哥付钱。”
叶朴附和道“就是就是,小阿虎,让你陆哥哥掏钱就好了。”
说完,不知何时过来的叶朴也伸手薅了一串。动作快的小贩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位公子……”
陆英伸手掏出几枚碎银子“嗯,他的也是我付钱。”
“公子,两串糖葫芦,使不了这些银子。
陆英一边将银子递给他,一边又从草把上面拔下一串糖葫芦递给子苓。
子苓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糖葫芦,一愣,顺着看去,陆英示意她接过去“瞧着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子苓笑笑,接过糖葫芦“谢谢陆大哥。”
“不必客气。”
接着陆英自己也拿了串糖葫芦,将手里的银子递给小贩。
“好嘞,一共四串糖葫芦。”
子苓咬下一口糖葫芦,酥脆的一声,山里红外面包裹的那层糖入口即化,甜的发腻,脆生酸甜的果肉接着覆盖了上去。酸甜交织。
“唔,好吃。”
子苓忍不住赞叹了句。
陆英一口咬下两颗山里红,嚼了嚼“嗯,味道是不错。”
说完,陆英单手拉着缰绳,驱赶马儿接着往前走去。
四个人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吃着逛着。到了下午才到医馆,一路上吃了好些吃食,都不用再用午饭了。
……
这日午后,子苓歇了午觉,正在檐下空地处分拣药材,陆英闲来无事也在一旁帮她切药材。
“那是四荣吧,是来找你的吗?”
听见陆英的话语,子苓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去,是四荣,瞧他的样子真像是奔着自己来的。
“四荣,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
“萧姑娘,外面有个丫鬟拿了拜帖说她叫小云,她家小姐上次受伤您给治好的,说是带了谢礼来感谢您的。”
“小云,我治了她家小姐,是李府的那个吗?”
“的确是上次来这里请你亲自过府诊治的那个小丫鬟,这是拜帖。”
子苓接过拜帖,打开扫了眼,对四荣说道:“快把人请进来吧,就请到院子里吧,我去沏茶。”
“好的,萧姑娘。”
说完,四荣转身匆匆离开了,子苓看看檐下这些药材,唤了人过来接手分拣,拍了拍手,起身沏茶去。
“陆大哥,你累了就把药材放那吧,有人切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子苓姑娘你自便就是。”
子苓去师父那里讨了点好茶叶拿去沏了端到院中石桌上放好,想了想,又去拿了碟子蜜饯来,上次和陆英他们一起回来时,又绕去青竹斋买了好些蜜饯。
刚做完这些,便听到四荣引着李家小姐往这边来。
“李小姐,您这边请,萧姑娘在那边。”
子苓抬头看去,李故秋一身绯色襦裙,头上戴着帷帽,身后跟了两个小丫鬟。
“李姑娘好。”
故秋走到子苓面前也福了一礼“萧姑娘好,突然造访,实在有些唐突,不知可曾耽误姑娘什么事不曾。”
子苓招呼李故秋入座“故秋小姐你请坐,你这话说的,我这两天就弄弄药材,写写医案,耽误不了我什么事。”
四荣见人已引到,自己也不方便多待,就又匆匆回了前院大堂。
小云瞧见四荣身影消失在回廊,帮着故秋把帷帽取了下来。
“多日不见,故秋小姐气色越发好了,想来近日心情定是愉悦。”
故秋笑了笑,说道“萧姑娘不愧是大夫,这都能看出来,我大哥回来了,出去大半年了,前些日子刚回到柳州城。”
子苓点点头“团圆之乐,是该高兴。故秋小姐,你尝尝这茶,我这医馆里也没有什么好茶叶,还望故秋小姐不要嫌弃。”
故秋小姐轻轻摆摆手“叫我故秋就好,我也不懂茶,没那么挑剔。”
“故秋小姐……嗯,故秋叫我子苓就好。”
故秋笑眯眯的答应了“好的,子苓,我腿好了许久了,一直没来向你道谢,瞧着今天天气不错,是个好日子,就特意过来向你道谢来的。”
“故秋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李夫人已经付了诊金了,我岂能再收你的谢礼,未免过于贪婪。况且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份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