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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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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洋人曾经说过,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里,都隐藏着一个儒者,一个佛教徒,还有一个强盗。中国人在正常生活中,都有变成儒者,或者崇尚儒者的趋向;当意气消沉,或想得到更大富贵时,佛教徒的影子又会笼罩他们的心灵;而到了山穷水尽,中国人就都会变成强盗。

毋庸置疑,这句话颇有些道理,但可惜只对了一半,只因这个洋人不是一个中国人,所以他永远也不会懂得在中国人的心中,那个影子不是强盗,而是侠客!那是最中国的浪漫啊,洋人又怎会懂得!

而江湖!就是每个中国人灵魂最深处的梦境!

在这梦境中,有唐朝的江南,穿着汉服的男女,他们在粉墙黛瓦,青山绿水,大漠戈壁,塞外中原间恣情纵横,快意恩仇。

在这梦境中,有超群的武艺,高洁的情操;最母亲的山河,最中国的时空;生命绽放如阳光花朵般散发着传统精神的芬芳,那深入骨髓的记忆啊!

在这梦境中,更有等在那浣纱溪旁深深凝望的容颜,那是每一颗浪迹天涯的心灵里最温暖的牵挂!是我们血液里流淌的感动!

从唐人笔记里的虬髯客,聂隐娘,红线,到近代平江不肖生,还珠楼主笔下御剑飞行的剑仙,再到当代集大成者的金庸,梁羽生,古龙笔下的杨过,练霓裳,楚留香。陪着中国人走过了或慷慨激昂,或动乱不堪,或激情满怀的年月。可以说,传统武侠从来不缺乏读者,如果无人问津,只是作者的功力不逮而已,因为侠义是中国人基因深处的记忆。

在下的这篇武侠小说取了个名字叫‘大风起兮云飞扬’,语出刘邦《大风歌》,诗云:“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回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这是一句很有名的诗,因此很多小说都以它为名。

大风起兮云飞扬,唐代的李善解释为:“风起云飞,以喻群雄竞逐,而天下乱也。”说的正是秦末群雄纷起、争夺天下的情状。在下的这个故事说得却是大明永乐年间的事。

永乐朝,这个明初的盛世,真的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年代,在这个小说写家最喜欢的年代里,不仅有永乐帝这个嗜血皇帝的文治武功,三宝太监的七下西洋。还有建文疑踪,山东的唐赛儿白莲起事,再加上一个搅浑水的张邋遢,纷纷扰扰,一切都是那么有趣,倒也颇有些风起云扬的小气象。在下把故事背景选在这个年代,不无取巧之意,毕竟,就单只这些事如流水帐般记下来也有趣得紧。

其实在下最初的思路是想写两个人的故事,一个是华玉峰,这个人物当然是虚构,另一个就是建文帝朱允炆。(所以主角风吹云至今不太拿得出手)这两个人都是失败者。成王败寇,自古亦然,成功者当然大书特书,浑身光芒耀眼,但谁又会去关注他们身后的那个可能有些佝偻的身影呢。世事不如意十之**,也许他们只是运道不好而已。

建文帝当然不是运道不好,他与他强悍的叔叔朱棣相比,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封建王朝统治者,但他是一个可爱的人,就算他有些懦弱。

华玉峰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眼高于顶;在他的世界里,写满了高傲。也许很多时候他只要微微低头,甚至是一丁点的小小妥协一下,世界就会不同,但他拒绝妥协:我就要这么干,世人理不理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对自己的良心负责。

他不是一个好亲近的人,但每个人看见他时,都会心痛,叹息,甚或感动,因为每个人都会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写到这里,在下不得不感叹:这真是一个伟大的写作计划,只可惜永远无法实现。金庸先生想通过袁承志写袁崇焕,结果没尽兴,又写了《袁崇焕评传》。通过胡斐写胡一刀,结果胡一刀写的非常精彩,《雪山飞狐》精巧的结构,堪称短篇小说的经典,只可惜胡斐的风头全让他老子给抢了。金庸先生又没尽兴,于是我们看到了《飞狐外传》。

大师尚且如此,在下一个门外汉,初来乍到就想玩这种高难度动作,未免太也自不量力了。更何况,没几个网友原意看到两个失败的,从不出场的主角——虽然从某个层面讲,胡一刀、袁崇焕都是失败者,但他们倒下的身影和方式,都是如此的撼人心魄,充满了英雄气概。

另一个要提到的人物就是杨士奇,没错,这个杨士奇就是创造了仁宣盛世的‘三杨’之一,一代名臣。杨士奇,至正二十五年生人,袁州人,从小颠沛流离,幼年丧父,但他幸而有个孟母般的贤母,虽然吃了上顿没下顿,却从没有让他放弃过读书。只可惜他生命中前三十年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因为穷,他十五岁就到私塾当了个教书先生,后来被他混到了一个县衙的训导,居然又把学印给丢了,在当时这可是件大事,可是要坐牢的,于是他鞋底抹油,溜之乎也,从此落拓江湖。建文二年,封建主义的阳光终于照到了他的头上,建文帝要撰写《太祖实录》,流落江湖二十多年的杨士奇在三十六岁上成为了编撰之一,后来又加入明朝首任内阁。

这样的一代名臣,在下居然让他和白莲教的唐赛儿混在一起,实在是胆大包天,有够冒险,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但人生永远充满了意外,在他流浪江湖,四处给人打工的这二十年间,难保不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而也许只是其中的一件小事,便可能让他的人生从此不同。

当然,历史并非如此,何况时间上也不合,但小说要的就是这些‘可能’。

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张邋遢,学名叫做张三丰的是也。抛开他在道教和其他武侠小说里的地位不谈,历史上的张邋遢,也是一个有趣的人。他自称是江西龙虎山张天师的后代,又自称是华山睡仙陈抟的传人(天将睡法传图南,图南一派俦能继,邋遢道人张半仙。《蛰龙吟》)政治上,他自称是‘大元遗老’,后来建文朝时又跑到南京财政部的大门上涂鸦,暗示朱棣要造反(这一点建文帝心知肚明),瞧他的意思,只有他能力挽狂澜。后来朱棣造反成功,建文帝不知去向,也是打着找他的旗号满天下的翻箱倒柜。

这样一个人,不写写他实在太可惜了——虽然他和武当功夫、太极拳等半点关系也没有。

当然,这些都是配角,但故事因他们而推动。

既然说得兴起,那就再说说语言,在下愚见,武侠小说的语言不过三种(或许大部分人都这么看),一种是梁羽生式的夹杂大量诗词的学者式古典唯美清雅派,这一种需要深厚的文学功底,在下不学无术,是决计学不来的;另一种是古龙的‘人就在天涯,天涯怎么会远’式的奇崛机锋派,这一种需要的是天纵聪明,一颗七巧玲珑心,在下天资愚钝,有心无力;最后一种,当然是金庸没有任何特点的,平淡的古典白话了——但,没有特点岂非就是最大的特点?(这句话貌似古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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