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钟,将水桶提到甲板上,所有武艺未成的弟子躲进船舱,其他人等箭雨停止,带人救火,千万不能让船只着火。"
"是!"
刘正风佩服的看着左冷禅,不仅临危不乱,而且早有预谋,在每一艘船上都吩咐人盛了大量的江水,原来大家以为多此一举,没想到危急关头居然用的上。
当当当!
响亮的钟声敲响,顿时所有的船只都得到命令,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很快,一个个水桶抬到甲板上,落到里面的火箭一下熄灭,落到其它地方的也被不怕死的高手舀起一瓢水熄灭。这些人都知道自己是旱鸭子,落到水底危险之极,所以都拼着性命不要,冒死灭火。
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魔教之人的箭雨不能保持无缝打击,所以虽然二十几艘大船外面被烧的面目全非,乌七八糟,实际上却没有上到筋骨,船只照样航行。
"刘师弟,你们继续前进,我去后边的船只坐镇,一切小心。"
左冷禅说完,人如大鸟一般落下,在离水面还有半尺的时候,足尖轻点,原地炸开一个小水柱,而左冷禅已经到了一米开外。就这样连踏几下,他已经到了另一艘船上。
"好轻功!"
一个衡山派弟子大声叫好,脸露羡慕之色。
"不要羡慕了,认真修炼有朝一日你们也能达到左师兄的境界,开船吧。"
刘正风吩咐道,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左师兄剑法高明、内功精湛,只是看样子轻功不行,不然他踩水的时候应该是水波不兴而不是水面炸开。左冷禅这几天的表现太抢眼了,一直压得他难受,到了此时发现他的一个弱点,刘正风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他要是知道,左冷禅已经有了三道顶级轻功任他选,不知道他还高兴不高兴的起来。
...
江水上游,十只楼船居中的一艘,十几个彪形大汉昂首站立,其中四个当先,气势森严。
居中的一个大汉,赫然是左冷禅有过一面之缘的任我行,他的左边站立微笑的东方不败。
任我行蹙蹙眉头,道:"辛旗主,看样子五岳剑派的人早有准备,我们的火箭已经射出十几遍了,他们的船只怎么还没起火?"
东方不败忽然开口道:"会不会是你们泄露了消息,让五岳剑派的人有了准备。要不然他们怎么好像要知道我们放火箭似的,早早就准备了清水。"说话间,微笑的看向烈火旗旗主辛然明和洪水旗旗主唐洋,眼神一片冰冷。
两人大恐,吓的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只言绝没有泄露消息。
任我行看了两人额头已经磕出血来,虽然惊恐,但眼神不闪躲,不像是泄露消息的奸细,这才开口道:"好了,你们起来吧,也许是他们碰巧想到了我们的计谋,也没什么了不起。对了,这次他们的领头之人是谁,看样子不像是五岳剑派的老家伙,倒像是行军打仗的将军。"
五岳剑派的老人武功是厉害,江湖经验也十分丰富,但是要让他们指挥一千多人的队伍行军打仗,任我行第一个不信。只是如果不是那些老家伙,还有谁有资格有能力将五岳剑派的人指挥的那么出色?
辛然明也是一头雾水,道:"禀告左使大人,听说这一次指挥五岳剑派的人是一个嵩山派的小辈,叫做左冷禅。"
"左冷禅!"
任我行和东方不败相视一眼,大感意外。"原来是他,那就难怪了!"任我行摇摇头,想起了八年前。
在左冷禅离开的第二天清晨,苏灵儿就劝任我行追杀左冷禅。原来这一路上,苏灵儿充分认识到左冷禅的天分和智慧,认为此人以后绝对会是任我行的大敌,不如趁他未成长起来杀了,以绝后患。
只是苏灵儿感念左冷禅的救命之恩,给了他一晚上的逃命时间,加上任我行和东方不败也不甚在意,只是吩咐一些魔教外围弟子查看他的行踪。到了后来发现左冷禅消失在一片蛮荒大山之外,也就偃旗息鼓,没有追上去。
东方不败微微叹道:"任大哥,可惜了你我短视,没有听嫂子的话。"
任我行却哈哈笑道:"东方兄弟,不要紧,八年前要不了他的命,现在去也还来得及,只是要麻烦贤弟了。以贤弟的武功智慧,杀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东方不败眼神一闪,轻轻应了声,身子一晃,人就消失不见。看到他的身影消失,任我行脸色的微笑一收,面无表情。
唐洋忽然道:"左使大人,教主年事已高,恐怕三五年内就要传位给大人,只是东方信留着,终究是一个祸患。"
辛然明也是一扫先前诚惶诚恐的样子,冷然道:"三年前大人和东方信天山一行,大人学得绝世神功吸星大法,东方信也学到了凌波微步的绝世身法,虽然远远不是大人的对手,但也是教中除了教主和大人之外的数得着高手,仅次于几个大长老,在弟子中威望甚高。加上东方信性格阴沉,野心甚大,迟早一日会不甘屈于人下,我们不妨先下手为强。"
任我行摆摆手,道:"此事无休再提!圣教教规森严,虽然教主权威最重,但也不得无故残害其他弟子,尤其是东方兄弟这种高手。呼延教主此次将我派来主持灭杀救援华山的五岳剑派弟子,恐怕是我任重上位之前的最后一次考量,只要将此事办好,教主之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就是东方信也无可奈何。现在还是不要多生事端。"
唐洋还想再劝,却被辛然明眼神止住。低叹一声,唐洋也不再规劝,只是这样一个借刀杀人的机会错过了,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却不见辛然明闪烁的眼神。
"辛旗主,时间紧急,发动总攻吧,将这些人收拾了,还要去华山支援教主。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役,嘿嘿,五岳剑派其余四派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华山派。"
"是!"
辛然明神色一正,掏出一个红色铜管吹了起来,蓦然一朵流星直射天际,化作一道火苗降落下来。
十处黝黑的空间里,十几个裸赤上下身,只穿了裤衩的壮汉沉默无言,死人一般。忽然刺耳的声音响起,一人猛然眼睛睁开,往天空一看,见到红色火苗,立刻瞳孔一缩,干脆的道:"放火油!"
"是,大人!"
其他人也不言语,四散离开。
下一刻,十条楼船放缓了速度,最后停止航行。而他们前面的江面上,多了一块块黑色刺鼻的油污一样的东西,正火速向下面五岳剑派的船只冲去。
"放火箭!"
辛然明右手一挥,顿时无数道火箭飞入油污。轰隆,火箭点燃油污,江面上燃起滚滚火龙,张牙舞爪无情的向五岳剑派吞噬而去。
火焰足足有三米多高,后来火势减小,也有半米多。灼热的温度将将江水蒸腾成水蒸气,乳白色的雾气笼罩住一段江面。水蒸气也蕴含惊人的热量,一个泰山派的弟子一不小心脸上触碰到一点,就啊的惊叫一声,皮肤溃烂,脑袋红肿的像猪头。
顺流而下的火龙速度惊人,等左冷禅他们发现时已经了他们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该死的,魔教的人疯了吗,连火油都使出来了,即使他们杀光了我们,难道不怕朝廷大军围剿!"
玉松道人看到魔教丧心病狂的攻击,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双目发直,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破口骂道。
只是除了大骂,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此时江水湍急,火油很快就会扑过来,将所有的船只点燃,他们几个高手当然可以踩水飞到对面岸边。只是二代弟子只怕除了左冷禅,没人逃得了。
"快,快叫船夫将船向下划!"
吕宇阳也是大声叫喊,这一次来援的众人中,他们衡山派的人最多,如果全部丧身火里,衡山派的百年基业就全完了,由不得他不紧张。
"没用的,火油来势太快,船只笨重,一定会被追上的。"
长清子双眼发蒙,叹了一口气,心如死灰。
"完了,全完了,我们五岳派全完了!"吕宇阳砰的一声摔在椅子上,一下子没了魂魄,眼睁睁的看着火龙铺天盖地的飞来。
"砰!"
最上游的三艘大船最先接触火油,被火龙罩住,首先是帆布和麻绳着火,轰隆一声砸下来,倒在船上,吓得下面的弟子尖叫一声四散而逃。只是很快他们就发现,无路可逃,四周的船舷都已经冒起了火花,船上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困难。
船身周围三四米都是浓浓的烈火,即使这些人跳水逃跑,可能还没跳进水里,就已经被熊熊大火烧成了木炭。
"师姐,我怕!"
这艘船上的正是恒山派的尼姑,除了领头的三个是三十多岁的年长弟子,其他的还有十一二岁的小尼姑。看到身陷重围,年长些的还能保持镇定,年幼的却早已经哇的一声哭出来,双颊珠泪滚滚。
"师妹,不要怕,我们只是早一步去见佛祖而已..."
为首的尼姑脸上痛苦一闪而过,忽然拔剑一挥,一道寒光在前面的三个年幼的尼姑脖颈上划过。三个尼姑应声而倒,再也没有了恐惧。
"师姐,你这是..."
另外的两个年长尼姑吓了一跳,拔剑在手指向她。
那尼姑悲凉一笑,道:"师妹,与其被大火烧死,还不如拔剑自裁,倒免了死前一番痛苦,只是我好恨,三十年,他终究没有勇气再来找我..."
说完噗通坐在船上,双目圆睁,气息全无,居然是自断心脉而死。剩下的几个女尼看了,也是哀戚一笑,盘坐下来,喃喃念着佛经,只是声音渐渐的,渐渐的终不可闻,渐渐的,渐渐的被烈火吞噬。
这样的场面足有三处,一处是衡山派的,一处是恒山派的,另一处是嵩山派的。还未短兵相接,五岳剑派就一百多人丧身。其他船上的弟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兄弟被烈火吞噬,在烈火中挣扎,无能为力,一种锥心的痛楚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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