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里很热闹,准确的来说是襄阳城中心最大的酒楼燕归楼很热闹。
不仅热闹,档次还很高。
襄阳城百里范围内的名流仕绅基本上都到场了,自觉分量足够的官员们更是屁颠屁颠的不请自来,就是为了跟传说中的帝师聊上几句。当然,要是让帝师大人看上了,在陛下面前提上一两句那就更好了,升官发财之后,那还不是财源滚滚来,美女大把推。
更听说,知府大人更是花费大量心血,派出轻舟从秦淮河上请来了秦淮八艳中的寇白门、顾横波两位名妓。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原本对于左冷禅一个武人能获得这样隆重待遇而不满吃味的读书人也跟了过来。
他们一个个手拿折扇,打扮的衣冠楚楚,张嘴闭嘴就是家国大事、或者是某人的流风往事,自矜高傲,看上去高人一等。明末小冰河时期,天气奇寒,九月末的襄阳靠近长江,水蒸气袭来,颇有凉意,只是这些人为了不让佳人看轻,一个个宽袍大袖,只穿了一件单衫,久等之下不由瑟瑟发抖。
一个身穿紫色丝绸的士子,手捏一把湘妃竹扇,啪的一声打开,扇了几下觉得寒冷,猛地合起来,露出不满之色,道:"区区一个武夫得志便猖狂,还要我等国之栋梁,朝廷基石等待,实在荒唐!徐兄,如果在下记得不错的话,去年在这里诽谤朱熹圣人的就是这个嵩山派的左冷禅吧。"
这人名叫冒辟疆,南直隶扬州府泰州如皋县人,出生在一个世代仕宦之家,幼年随祖父在任所读书,14岁就刊刻诗集《香俪园偶存》,文苑巨擘董其昌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点缀盛明一代诗文之景运"。
出生不凡,又有天生的诗才,自然造成了他恃才傲物的性格,平时连一般的读书人都看不上,更别说是左冷禅这个武夫了。要不是生性流风,喜欢狎/妓自乐,要他躲在这里等左冷禅,那是门都没有。
即使这样,现在他也心生不满,决定捉弄一番左冷禅。在他想来,区区一个武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需要略施小计自然会让他有苦说不出。他说话的对象,是一个高颧骨的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穿一身新做的白色儒衫,名叫徐茂,是江南大地主徐家的人,祖上徐阶,当过首辅,大名鼎鼎的张居正都是他的学生。
但这个人如果左冷禅看过,就会发现有点眼熟,正是去年在贡院门前的酒楼里跳出来指证左冷禅污蔑朱熹的人,此时也是一连怒色的坐在那里。
"没错,这人就是去年那个诽谤朱熹圣人的武夫。不过是一个武夫,居然凭着那样下贱的玩意,获得了陛下的青睐,不仅娶了太平公主为妻,更是成了锦衣卫同知,号称帝师,实在是,实在是有辱斯文!"
徐茂憋得脸色涨红,心中却在遗憾太平公主听说是一等一的美人,可惜自己没有机会了。想想现在两个自己垂涎已久的秦淮八艳都没自己的份,要乖乖的等他来才能一睹芳容,心中就冒出一股邪火来。
"哼,横波姑娘和白门姑娘天仙一般的美人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岂会喜欢左冷禅那等粗鲁武夫。辟疆不才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徐兄和诸位兄台有没有兴趣参加?"冒辟疆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嘴角露出一丝得色。
"冒兄但说无妨,只要能羞辱左冷禅一顿,我等自无不从。"一个唇红齿白的公子微笑点头,正是另一个头领一样的书生,名叫侯朝宗(原名侯方域,字朝宗),祖父及父辈都是东林党人,均因反对宦官专权而被黜,有的还曾入狱。侯方域少年即有才名,参加复社,与东南名士交游,时人以他和方以智、冒襄、陈贞慧为"四公子"。
读书人之中也分等级,而且尊卑之分比武林中人厉害百倍,冒辟疆和侯朝宗都出生官宦世家,又有才名,自然高人一等,成了众人的领袖,是江南复社四公子之二。他点头赞同,其他人自然毫无意见。
"横波姑娘和白门姑娘都是雅人,最喜欢风雅之士,到时我等不如提议吟诗弄画,一来可以在美人面前一展才学,二来可以让左冷禅那群武夫原形毕露,岂不妙哉!"冒辟疆飒然一笑,说不出的潇洒。
"此计大妙,甚好甚好!"
这是几个士子对视一眼,都点头赞同,然后纷纷低头苦思,想要写出一首好诗来引得美人注意,最好是能做做入幕之宾。只是作诗不仅需要深厚的功底,更需要的是灵性和灵感,所以即使自认学富五车饱读诗书,这些人也不敢大意,想要提前准备好一首诗词来。
...
"驸马爷,没想到您在朝廷里面这么高的位置了,都是青若妹妹的功劳吧。"轿子里,徐蓉蓉温柔的靠在左冷禅怀里,轻声细语,只是话中却有一股酸楚之气。
"蓉蓉,你知道的,在你和青若之中,我是毫无疑问最爱你的,至于世上其他人的看法,我们管不了,又何必在意。我的心里无时无刻都在告诉自己,徐蓉蓉才是我最爱的女人。"左冷禅咯噔一声,见机得快,四周又没人,连忙说出些肉麻话儿来。
"哼,算你识相。"徐蓉蓉将手从左冷禅的腰间收回,满意的白了他一眼,心中却有点焦急,她感受到了朱青若带来的浓浓威胁。即使相公不在意这些,但是到时如果朱青若借着这些想压自己一头,那怎么得了。
想来想去她忽然心中一动,看来自己要早些怀上相公的孩子,只要生下左家的嫡长子,就是朱青若是公主,再怎么尊贵,自己大妇的位置也不可撼动。
"只是晚上又要做那些羞人的事儿了..."徐蓉蓉想到那事,忽然双腿一麻,身子软了下去,脸上闪现出红霞。
"驸马爷,到了,您老先请!"周延儒和宋城、楚慕白三人恭恭敬敬的站到轿子前,周延儒更是眼力十分高明,抢先弯腰驼背,给左冷禅掀开轿帘。楚慕白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心中发狠,死胖子又抢在老子面前。
老子已经交了投名状,现在已经成了驸马爷的狗,你就不能让我在新主人面前表现一下,狗要是没用很容易被做火锅的!
"记住,老周啊,记住以后别叫我驸马爷,还是叫我的官职吧左同知,也是挺好听的。"左冷禅牵着徐蓉蓉的手走了出来,拍拍周延儒的肩膀,和煦的说道。
周延儒看到徐蓉蓉,迷惑的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连连点头,心想左冷禅硬是要得,娶了公主还敢大庭广众之下和其他的漂亮女人牵扯,实在是我辈楷模。第一次,从内心深处周延儒对左冷禅生气一番敬意。
酒楼上坐满了人,外面是一湖碧水,天光云影共徘徊,还有鱼帆点点,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风景,正好把酒临风,畅叙诗情。
左冷禅进来,不用周延儒介绍,众人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说他身穿锦衣卫的飞鱼服,就是那独特的气质就让人不敢忽视。左冷禅现在是宗师级高手,更是领悟了拳意,精修九阴真经疗伤篇,精气旺盛,气血澎湃,他人站在他面前就会觉得对方是一座大山,沉稳厚重,威压苍天,又有一股苍穹的意境,令自己不得不仰视。
这些人原本还对左冷禅的武夫身份不以为意,现在一看到他本人,俱都是神情一凛,知道这种人不可冒犯,脸上的笑意又更真诚了几分。
"啪啪!"
周延儒让左冷禅和徐蓉蓉坐了上位,自己来到左手下位坐下,啪啪的鼓掌声让众人安静下来,笑道:"各位同僚,各位士子,难得帝师大人赏脸来此赴宴,还请诸位安静一刻,静心聆听帝师大人的训诫。"
周延儒是襄阳府最高长官,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左冷禅,看他能说些什么。
冒辟疆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低声道:"丘八一个,他能说些什么,不过是些杀人的勾当,听着都有辱斯文。"
他的声音也没怎么压着,又是在众人安静下来的时候说出来,顿时室内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周延儒脸色一变,没想到出了这么个岔子,吓得汗都出来了。刚刚他是见到左冷禅是怎么收服楚慕白的,他可不想重复楚慕白的老路。刚想挥手叫人将冒辟疆赶出去,就被左冷禅用眼神止住了。
其他的人则是装作没听到,心里却在看好戏,看左冷禅怎么下台。这些人不是读书人就是地主豪绅,富得流油,从内心深处讲,没有一个人看得起左冷禅,如今见到有人出头,自然乐得看戏。
当然,他们老奸巨猾,自然不会像冒辟疆这些自认才高八斗有经天纬地之才实则二愣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样傻乎乎的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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