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街道外一片昏黑。村子因地穴虫洞窟的缘故大半都倒塌陷入地下,剩下小片没有遭到波及的房屋屹立在废墟北边的角落。阴森潮湿的气息给废墟下的村子带来了几分凄厉。
阴森灰暗的房间里,搁放在桌上的荧光瓶是屋里唯一的光源,房间里笼罩在阴翳中,床上昏睡之人的手指开始动弹,他即将熟悉过来。黎昕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在身上十分沉重被子散发处很重的湿气,称不上舒服,但总比谁在地板上强些。他忽然探起身体,把迷茫的目光投向桌子上的荧光瓶。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感觉不太好。你的身体……”黎昕侧过头,把目光投向说话声音的主人。黎昕的声音有些沙哑,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事情,停顿了一下,挪开了目光。“……箭伤已经好了吗？”
“已经完全康复了,连伤疤都没留下”雅韵也察觉倒黎昕怪异的举动,在床缘坐下轻声的问：“你怎么了？”
“你不害怕吗？”
“害怕？我要害怕什么。”雅韵似乎没有听懂黎昕的这番话。
“哦,没什么”黎昕欣喜地发现,自己的外貌重新恢复原状,覆盖身体的黑鳞已经消散了大半,手臂上的鳞甲看上去也没有那样狰狞。现在问题是,他困窘地发现自己几乎的身体,连忙改口说：“能帮我拿一套衣服吗？”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雅韵站了起来,走到餐桌边捧起搁放在椅子上的衣物,这些衣服看上去还算于净,在这种时候这意义不大,因为他很快又会弄脏了。
“谢谢,你真是细心。”黎昕笑着接过衣服,偷偷握住雅韵的手臂时,发现对方的手在颤抖,她的内心似乎很不安。黎昕呆了一下,抬起头望着对方,忽然感觉自己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
“雅韵看到了自己之前的那副模样,所有她才会害怕。”黎昕的脸色有些发白,不动声色松开手掌,接过衣物给自己换上。他起床了,转移话题说：“托尼已经带来其他人离开了,既然你已经恢复了,我们也该走了,那些虫子几乎毁了大半的村庄,继续呆在这里只能与那些该死的虫子作为邻居。不,应该说是储存的食物才对,这真是一个噩梦。老实说,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后,我们要去哪儿。更在托尼他们的后面吗？”
“不,托尼没有告诉我队伍的去处,也许他认为没这个必要。总之,我们可以去东方,或者北方,反正已经不能返回之前的城市,我们来的那条公路现在恐怕已经被行尸给占领了,如果可以,我想尽可能避开那些腐臭的尸体。”黎昕在桌子上坐下,拿起雅韵事先准备好的食物,吃了几口,这些潮湿的肉于糟糕透了,他把剩下的肉于放回盘子里继续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那些虫子随时可能会毁掉这里。”
“我刚才清算过来,食物省的吃还能够支持五顿,水倒是十分充足。”雅韵回答道,她的脸上看上去有些担忧,食物确实明显不足,他们最多能够撑上七十二小时,或者更短的时间,如果他们有手表的话。
现在的处境,两人也没有时间狩猎来准备更多的食物,局势也不容允许他这样做。
“别担心,两个村子直接的距离最多也不过不行几个小时,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够找到其他的聚集地了。”黎昕安慰道。
两人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披上斗篷后打开紧闭的房门。刚下过一场小雨,屋外阴冷潮湿,泥土与缝隙中的荧光细菌得到充足营养的开始大量繁殖,破损的街道上笼在五颜六色的荧光里。
雅韵很快发现屋外遍地的虫子尸体,神色复杂的看着黎昕,轻声问道：“这些虫子都是你肚子杀死的吗？”尽管这句话是多余的,雅韵的心里十分的感动,自己所选择的男人,没有在最危难的时刻丢下自己,面对遍地的虫海,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这一点。
两人跨过虫子的尸体,沿着残破的街道继续向北面走去。路边的地穴虫的尸体越来越多,雅韵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亲眼目睹小山般的尸体以及一头被吃光血肉只剩下铠甲的虫王尸体,她几乎以及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些虫子的尸体,仿佛在述说着一场残留的战争。
那是属于一个人的战争。
“那是地穴虫王。”
雅韵伸手拉住黎昕,轻声的说了句：“谢谢”她终于明白当初为何自己醒过来之后,会看到黎昕变成那个模样了。他在杀戮中再一次失控,面对铺天盖地的虫子,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而她的男人,是一个擅长创造奇迹的男人。
“我杀了很多虫子,又杀了地穴虫王,挖走了它脑袋里的精华。当时太过投入几乎使我对意识失去控制。不过,幸好最后又脑袋又清醒过来,喂你吃了些精华,你身上的伤势在能够如此快速的恢复。”黎昕轻描淡写地向雅韵述说这场惨烈的战斗,抬起手指了指着地穴虫王头部留下来的伤口。
“原来如此,难关我感觉力量又提升了不少,有机会让你看看我最新的想出来的战斗方式。”雅韵面前挤出一个笑容,紧紧的保住黎昕的腰部,她知道这个男人为自己付出了很多的代价。
两人离开了村子后朝北边前进。他们花了些时间,找到了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公路,顺着道路继续北上是一片茂盛的草丛。自然几乎席卷而来,宽敞的公路几乎被草丛覆盖。穿过杂草丛,湿润的叶子几乎打湿了他们身上的衣服。
黎昕哼着曲调,给自己调整情绪。偶尔发现路上几辆反倒相撞的汽车,但黎昕正在考虑是什么让两辆在两个车道的汽车碰撞在一起,草原的深处传来一些清脆的虫鸣,在这样的世界,能够活下来的显然不会是普通的昆虫,黎昕可不想要碰到这些怪物,他们必须尽可能避开那些变异生物,将所有的时间花费在赶路上面。
“如果有汽车就好了,至少我们不用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步行了。”雅韵看到黎昕的表情后,连忙说：“我只是开个玩笑,这种天气赶路,真的够恶劣的。”
“如果可能,我也不想步行。”黎昕嘀咕了一句,继续向前赶路。那些露谁几乎沾湿了斗篷,让里面的衣服同样湿润,捏在皮肤上的冰冷感觉糟糕透了。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一头变异兽,被雅韵解决了。黎昕也说不出那头变异兽原本的模样,也许是兔子,老鼠,或者是一只小鸟,总之,它古怪的外形让人分辨不出来。不过,黎昕终于搞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雅韵的能力,释放的电流的威力似乎争强了不少,蓝色的电光闪烁,电流直接贯穿变异兽的身体,杀死了它,一个非常强力的能力,让人防不胜防。恐怕连黎昕都无法承受这股强劲的电流的威力。
漫长的旅途终得到了回报,他们到达了一下个村子。两人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说是村子,倒不如说一个巨大的陨石坑,或者说被用勺子挖了一口的布丁。黎昕看到一个楼房硬生生的被切成了两半,那是村子唯一还残留下来的建筑,也是村庄曾经存在过的标志。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造成这个巨坑。”雅韵穿过被截成两半的大厅,抚摸墙壁上的断痕,切口十分整齐,就像被什么吃掉了一样。附近的雨水开始朝凹坑汇聚,也许在过不久,这里就会被一个内湖所取代。
黎昕确定坑里绝对没有陨石之类的东西。凹坑很大,很深,几乎覆盖了整个村子。不管是什么造成了这个原因,黎昕都不愿意继续在这里逗留,黑暗的大坑,散发处不祥的气息,宛如血盆大口欲要将人吞噬。黎昕有个预感,如果掉进里面,人肯定是活不成了。
黎昕说：“我们走吧”雅韵也点头同样,显然也有同样的念头。
两人继续上路,公路被巨坑阻断彻底消失了,道路变得泥泞坎坷,他们在草丛里迷失了方向。黎昕不得不拿出砍刀,担任开路的工作,他不断劈开草丛与灌木,重新开辟处一条道路,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其他的公路,否则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两人绝对不愿意在一个潮湿而有充满危机的草地上多逗留一刻。
走了一段时间,黎昕发现了异状,这片草丛很寂静,没有什么虫子的叫声,这几乎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必须尽快离开,黎昕这样告诉自己。他加快挥刀开辟道路的速度,忽然,一簇诡异的藤蔓缠在了他手上的砍刀,黎昕好不容易扯断藤蔓,却又有更多的藤蔓向毒蛇一般,朝着他的脚步袭来,藤蔓缠住了黎昕的脚跟,差点害他摔倒在地上。
黎昕用力一拉,撤掉了脚下的藤蔓,拿起砍刀,劈断逼近的藤蔓往后撤退。
“小心右边”雅韵大声的喊道,兹的一声射出电流,击中了黎昕右侧的徒然袭来的怪物,一种狰狞的极大食肉植物,有些像是放大些的捕虫草,强劲的电流成功烤熟了它椭圆型捕虫器。黎昕也劈断了几个,附近似乎还有不少,食肉植物一头又一头的冒了出来。两人被包围了,很难相信,这些变异的食肉植物吃光了附近所有的变异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