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这座世界上最著名的宗教国家,Lee真的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单从占地面积来说,Vati无疑是世界上最小的国家之一,可是若要论及它的知名度和重要性,只怕并不输给A国、C国这样的世界大国,这一切都是因为它在宗教方面的地位是任何国家都无法替代的。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信徒众多的Roma教廷就设在这个只有千余人口的国家里,这让这座古老的城邦成了所有信徒们心目中的圣地。
置身于Vati,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宗教带给人们的那种震撼力,超豪华的教堂和同样奢华的宫殿,与Roma城所在的I国,同属于世界上最美丽的国家之一。
无数出自名匠之手的雕像和艺术品,记录了这座以教皇为至高领导的教皇国昔日的荣耀,也吸引著无数游客和信徒前来朝圣。
Lee信步走在昔日游客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宽阔的大路上除了她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影。
说起让Vati城变得如此空旷的原因也很简单,看看附近Roma城里仍未散去的硝烟,就知道游客们是不可能到一座刚刚发生过战争的城市里来旅游的。
其实说是发生了战争也不是那么准确,在Lee和她率领的由IG**最高科技武装的军队面前,就算是邻近的I国的军队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便全军覆没。
Roma城,这座人类历史上最辉煌也是最坚固的城池,不到三小时便彻底沦陷在兵器的威力前,这一场强弱悬殊的战争,根本在开始之前就注定了结果。
选择Vati城作为征服E洲的,固然是因为它在E洲历史上的重要性,而更重要的理由就是Lee割舍不去的回忆,也深藏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中。
今天,是把过去的一切做个了结的时候了!Lee这样想著,踏进了教皇寝宫:Vati宫的大门……
即使只是日常工作的地方,宽敞的书房还是装修得无比奢华。每一件不起眼的装饰,都因为时间的缘故而变得身价不菲,甚至就连教皇的座椅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现任教皇法诺德斯十二世就坐在那把铺著红毡的硬木座椅上,慢慢品尝著面前女子
精心煮出的标准法式咖啡,虽然没有出声赞美,脸上满足的表情已经是最高的肯定。
“伊莉丝,许久不见,你煮的咖啡还是那么好喝!”直到把杯中的咖啡喝完,法诺德斯才恋恋不舍地把咖啡杯放下,忍不住开口称赞起面前的棕发女子。
“法诺德斯大人,您的称赞永远是对我最高的奖赏。”被教皇叫作“伊莉丝”的棕发女子推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带著盈盈浅笑低声回应。
“这种时候把你叫到Vati宫里来,实在是为你平静的生活添了很多麻烦。”法诺德斯慈祥地笑著,满头银发让他看起来就像一般人家中慈爱的长辈。
“如果法诺德斯大人真这么想,以后就多在我们家开的店里采购一些珠宝好了。”
伊莉丝微笑著答道。
法诺德斯大笑出声,眼前的这个女子一直是这么善解人意,无论是在遥远至已快要忘记的过去,还是在眼前的现在。
“法诺德斯大人,您把宫廷的守卫都遣散了,让这里看起来好空旷哦……”伊莉丝环顾四周,道:“这么大的宫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感觉有点恐怖…
…”
“可是留著他们又有什么作用呢?”法诺德斯皱起眉头,轻叹口气,“发生在Roma城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你认为多了几个守卫就能阻止她的步伐吗?”
“我想是不会吧……”伊莉丝轻叹口气,把手中的咖啡杯放回书桌上。“在那个时候,她就是这般冷硬的脾气,性格也是像现在这样倔强。说实话,我对今天能不能完成法诺德斯大人交给我的任务实在没有把握……”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有时候命运就算是我们也无法逆转……”法诺德斯的目光从伊莉丝身上转到书房紧闭的大门上,几乎同时,门上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
Lee轻敲那扇她所熟悉的门时,表情还是一贯的淡然,不过心里却很不平静。和上次她来到这里相比,这座宫殿少了森严的警卫,反而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书房里有两个人,一个当然是她这次拜访的目标:现任教皇法诺德斯十二世,另一个人的气息她虽然可以感觉得到,但是她始终有种感觉,那就是她感觉到的并不是那么真实。
不过Lee可没有逃跑的习惯,就算门后可能隐藏著未知的危险,以她的能力也绝不会害怕,所以她还是敲响了面前的门,在听到法诺德斯说“进来”的时候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以后,她的视线先是有意无意地在另一个人身上瞟过,那是一个外貌娇柔的棕发女子,身著合身的绿色套装,看起来就像春天草地上的小精灵一般悦目。
Lee的目光并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停留太久,虽然这个女人可能是她一会儿执行任务的阻碍,她转身面对端坐在座位上的法诺德斯十二世,轻声开口道:“好久不见了,教皇大人!”
法诺德斯缓缓摘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睿智的双目中闪过连Lee都来不及看清的光芒,目光深深地注视著这位一身黑衣的美丽女子身上。
五年了……已经过去五年了,五年前的刺杀事件中,他只来得及看见这女子闪过的身影,就被呼啸而来的利芒夺走了生命。今天有这样好的机会,他怎能不仔细看清曾经杀死过他的那位杀手的容貌呢?
在法诺德斯观察著Lee的同时,Lee也在仔细观察著他。其实法诺德斯教皇的容貌她再熟悉不过了,毕竟他是自己最后一次任务的目标,为了保证任务的成功,她可没少费过精神去熟记法诺德斯的照片和一些偷拍到的日常生活场景。
五年了……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在那次刺杀事件中,她虽然成功地刺杀到教皇,可是自己也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她的杀手生涯、她的生命,甚至还包括她心爱男人的生命……
如果这个导致所有事故发生的目标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她牺牲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当她知道法诺德斯教皇还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世上,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死他。即使不为了悼念已然逝去的一切,也要找回她杀手生涯中从未失手的荣誉。
只是她一直跟在伊弥塞诺斯身边,没有充裕的时间去做这件事,现在伊弥塞诺斯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当然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前来了结这一心愿。
身在法诺德斯面前,Lee才发现自己没有想像中了解这位老人。虽然她并没有在法诺德斯身上感受到强大的力量,可是这位老人分明和过去那个任她宰割的猎物不一样了,那种溢于身外充满智慧的感觉,让他看起来甚至比自己更强大。
而在那位绿衣棕发的美丽女子身上,Lee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一向感觉灵敏的她,居然无法从那女子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资讯,她甚至觉得连那女子的存在都是虚假的,这对她来说实在不舒服。
Lee绝不相信在没有任何守卫的Vati宫里出现这样一位女子仅是一个巧合,更不会相信这位女子只是恰好出现的访客。
若说这位女子是教皇专门找来对付她的话,那么教皇也不是位简单的人物,他能够未卜先知预见到她的到来,实在让她惊叹。
但是如果这样就被吓住,Lee也就不是Lee了。如果她真的害怕对手,那么当初她也不会接下暗杀教皇的任务。
“上次我没有完成任务,这次我一定不会再失手了。”Lee的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容,全身隐隐闪动出银色的光芒,身体就好像绷紧的弓弦,随时可能在下一刻弹出去。
“等等……”法诺德斯伸出手来,微微挑起眉,对蓄势待发的Lee说道:“谁说你上次失手了?”
“咦?”以Lee的冷静也不由得被法诺德斯的话弄得一呆,“可是,你明明还活著……”
“你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为什么还不明白呢?”法诺德斯以睿智的目光注视著Lee,看得她有些不安起来。
不过比起这些不安,法诺德斯的话带给Lee的震撼更大,她道:“你是说……你也是……兵器?”
“是的。”法诺德斯点头承认,“五年前那次暗杀,你确实已经杀死我,如果不是IG**把我变成了兵器,我现在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同你对话了。”
听了法诺德斯的话,Lee垂首不语,良久才抬起头来,神情依然坚定地对法诺德斯说:“即使你是兵器,我还是要杀死你……”话音未落,她身形已冲向法诺德斯。
知道对方同样也是兵器,这让Lee不再存有任何轻敌之心,向前冲的身形已经竭尽她全部的力量,她的身体几乎已经与地面平行,整个人就像一根刚脱离弓弦的劲矢,带著撕裂空气的锐响噬向目标……
也许是Lee的速度实在快得让法诺德斯反应不及,面对Lee的进攻,这位教皇大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等到他刚刚显露出受到惊吓的表情,Lee手中的短刀已经快要碰到他颈部的皮肤了。
Lee满意地看著法诺德斯颈部的皮肤,因为刀刃迅速接近,而泛起细小的疙瘩,等待著刀锋入肉、鲜血飞溅的刺激时刻。
就在短刀刺入法诺德斯咽喉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感到眼前的景物瞬间扭曲了一下,等到一切平复时,她面前的法诺德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一击失手,Lee还是冷静地处理这突然发生的状况,她全身戒备地转回身,又一次面对法诺德斯。
法诺德斯仍然一脸和蔼地坐在书桌后面,只不过这次他的位置和刚才Lee感觉到的截然不同,就在Lee的身后。
这是他的能力吗?Lee的心中惊疑不定,脑海里迅速分析著刚才的过程。
很快地,她得出了结论。
虽然刚才她感觉到的法诺德斯无比真实,可是那只是一个幻影,真实的法诺德斯一直坐在她身后,看著她所做的一切。
想到自己就像马戏团的小丑一样被人戏弄,就算冷静如Lee,也不禁露出愤怒的表情,然而她身上的银色光芒并没有因为情绪激动而光芒大盛,反而点滴不剩地被吸进体内。
光芒消散的Lee一袭黑衣,看起来就像静静黑夜般,沉寂到感觉不到其存在,她的一双眸子却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月亮般亮了起来。
书房里的另外两个人都感觉到了Lee的变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自保行为无意间已经激怒了这位清冷的女子。
法诺德斯连忙站起身来想说些什么,先开口的却是那位棕发女子,她举止优雅地站起身来,声音就像雨后的天空一样清新:“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呢?坐下来喝杯咖啡,好好谈一谈你为什么要杀死法诺德斯大人吧。”
面对棕发女子,Lee的怒气完全无法宣泄。从那女子身上传来的微妙感觉,她几乎可以肯定刚才的幻影就是对方的杰作。可是对方软语相待,她也没办法发怒,只能冷冷地直视著棕发女子,问道:“你是谁?”
“我的名字叫做伊莉丝·卓瑞,是法诺德斯大人的朋友。”面对Lee的冷声,伊莉丝仍然浅笑盈盈,道:“我和伊弥塞诺斯大人的关系也很融洽,去年他还在我店里采购了一批珠宝呢……”
Lee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著印象,去年采购珠宝的时候,伊弥塞诺斯曾经让她和迪以女性的角度提供过意见,不过在这方面,她并不擅长,最后还是迪帮上了忙。
仔细思索后,Lee才发现她和面前的女子真的有过一面之缘,之所以没有认出来,是因为此刻对方给她的感觉和上次截然不同。
她对伊莉丝的那次印象只是一个美丽的珠宝店女店主而已,甚至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哪里想到对方居然是拥有不可捉摸实力的强大人物。
现在想来,伊弥塞诺斯会选择伊莉丝的店采购珠宝,其中也蕴涵著不少深意呢。
“今天你出现在这里,是想帮助他吗?”Lee的声音冰冷,话虽然是对伊莉丝说,目光却转向了已经坐回椅子的法诺德斯。
“其实我告诉你我和伊弥塞诺斯殿下的关系融洽,并不是想要威胁什么。”伊莉丝略微收起笑容,眼镜下的明媚双眼染上一层严肃。“我只是想申明自己能够保持中立而已,因为我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斡旋。”
“斡旋?”室内的交谈完全变成了两个女人的对话,Lee的注意力已经大部分集中在伊莉丝身上,她开口:“你是说你想化解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吗?”
“是的。”伊莉丝轻轻颔首,“这也是法诺德斯大人找我来这里的目的……”
“哈──”Lee轻笑出声,不过笑声中的嘲讽意味连三岁小孩都可以听得出来。“
说到底,你还是他找来的帮手嘛!我也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他的手下杀死了我这一生最爱的人,如果他还活著,那么我爱人的死又有什么意义!”
“你太执著了……”一直静静听著两女对话的法诺德斯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目光直视著Lee锐利的眼神,开口道:“过于执著的仇恨会蒙蔽你的眼睛,让你无法看到事情的真相……”
“我刺杀你,那完全是我一人所为,为什么要把不相干的人牵涉进来?”也许是提及了逝去的爱人,Lee的情绪难得激动起来,声音不由得大了许多:“杰恩他根本没有做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杀死他?”
Lee低下头去,不想让面前两人看见她泛红的眼圈。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对著法诺德斯说:“如果教皇大人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杰恩的死就会变得毫无代价,他的灵魂想必在天堂也不会安息。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杀死你,即使你有帮手也是一样……”
话音未落,她的身子再次像离弦之箭一般射向法诺德斯,指间弹出的能量幻成的利刃,如同猛兽之牙般噬向后者的颈间……
伊莉丝叹息一声,却没有出手阻止Lee的攻击,而Lee也清楚地确定这次她攻击的不再是幻影,而是真真实实的法诺德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用这位老人的鲜血去祭奠另一个世界中的爱人了。
可是就在她手中的能量短刀即将碰触到法诺德斯的瞬间,她和没有丝毫躲闪意图的法诺德斯四目相接,只觉得那一瞬间法诺德斯的眼睛变得特别亮。
接著,她后脑一热,热流带著彷彿电流流过的麻痹感迅速涌遍她全身,然后她就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这种意识保持著清醒、身体却无法动弹分毫,任人宰割的滋味,真如梦魇般可怕,即使坚强如Lee,目光中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恐惧。
法诺德斯却没有乘机杀死这位一心想要夺他性命的女子,他再长叹一声,右手置于Lee脸前,柔声说:“虽然看起来你并不愿意相信我的话,可是我还是认为应该让你知道真相比较好。等你重新醒来时,如果你还是想要杀死我,我不会再浪费唇舌拦阻你……”
Lee竭力想要躲开法诺德斯的手,然而那只手还是轻轻抚在了动弹不得的她的额前,一股温暖感觉从接触处传进她体内,让她好似全身浸泡在温泉中一般舒适,意识忍不住渐渐淡去,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大雨无情地拍打著整个街区,把原本污秽的一切冲刷得分外乾净,原本就昏暗的街灯在漫天雨水的遮挡下,变得更加黯淡无光……
Lee挣扎著再前行几步,终于耗尽了全部力气,精疲力竭地在街边靠墙坐了下来。
雨水已经把她的衣服完全浸透,让那些本来就是紧身的衣服更像是第二层皮肤一样紧贴在她身上,凸显出她美好的身材,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遮掩,三天三夜的逃亡已经把她所有的精力都消耗掉了,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再支撑下去。
追兵应该越来越近了吧,没想到她这个I国黑帮中的第一杀手,居然就死在这样一个雨夜里,看来自己果然低估了目标的影响力啊!
此刻的Lee仍然可以想起,三天前的晚上,她用她最擅长的武器:十字弩瞄准当今教皇法诺德斯十二世的胸膛射出了夺命的一箭,她甚至不用确定就知道,这一箭一定是一击致命的。
Lee并不知道是谁想要教皇的命,她也没有必要去知道。她的工作就是从黑帮首领那里接获任务,然后忠实地去执行。好奇心是杀手这一行的大忌,这一点她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只是在这一次任务中,她触犯了杀手的另一个禁忌,那就是轻视对手。
没错,教皇只是个年逾花甲的老人,想要夺去他的生命易如反掌,她也考虑到教廷拥有的势力,并且为之拟出一系列应付的方案。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教廷的势力居然比表面看来大上许多,从她暗杀了法诺德斯教皇之后,在她身后就一直有人追杀著她,三天三夜里几乎毫无间断。
在她的杀手生涯中,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可惜只要错上一次,只怕性命就要在这样一个下著倾盆大雨的夜里失去……
她苦笑一下,除了苦笑她还能做什么呢?如果一直都能以意志坚持著,情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一旦放松下来,她只觉得全身力气迅速离她而去,再也提不起力气站起身。
冰凉的雨水迅速吸收著她身上的热量,让她感到全身冰冷,眼前也渐渐发黑,终于晕了过去,身体软软地沿著墙倒了下来……
“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吗?”法诺德斯的声音在Lee耳边响起,把沉浸在过去回忆中的Lee吓了一跳。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过去所经历过的事情就像电影一样在眼前上演,可以清楚地看到所发生的一切,甚至连心里感受都能感觉到,偏偏自身只是个旁观者,无法融入到发生的事情中去。
环顾四周,却看不到法诺德斯的身影,从偶尔经过的行人对自己视若无睹的行为来看,Lee断定自己和法诺德斯在这个重复过去事件的世界里,只是意识的存在,根本就是无法看到彼此的。
“当然记得……”既然知道不会被看到,Lee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脆弱的表情,说:“这是我被杰恩拣回家去的地方……”
Lee低咳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第一个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略带憔悴的东方面庞,凌乱的黑发和棱角分明的脸庞,让这个坐在她身边的男人看起来有说不出的帅气。
职业本能让Lee反射性地坐起身来,尽管全身仍然乏力,她还是摆出防御的姿势警戒地问道:“你是谁?”
那位帅男子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开口:“我叫杰恩,是名外科医生,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我开的小诊所,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不用这么紧张。”
Lee感觉很尴尬,很少与人交往的她根本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景,不过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懂的,她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呐呐地低声说道:“谢谢!”
看著杰恩但笑不语的样子,Lee益发不好意思起来,她冷静下来转开目光,打量起四下来。
这确实是一个小诊所,面积不会超过二十坪,Lee此刻正躺在诊所里唯一的一张诊疗床上,看来诊所今天需要停业一天了。
从诊所的规模和开设诊所的地段来推断,这位杰恩医生并不是很有名和有钱,不过从自己身上已经处理好的伤口来看,Lee觉得杰恩的医术确实不错。
“我怎么来到这里的?”Lee努力搜索著记忆,可是从昏迷到醒来之间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任何记忆碎片可供她回忆,她懊恼地把目光移回杰恩脸上,开口问道。
杰恩没有开口前先笑了起来,声音中带著笑意说:“我本来是想出去倒垃圾,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捡到一个大美女回来,可见上帝是多么眷顾我啊!”
这种被调笑的情形让Lee更加不知所措起来,如果换成过去,且不说不会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同冷若冰霜的她说话,若真的有胆大包天的登徒子敢这么做,下场恐怕也只有死亡这种悲惨的结局。
可是眼前的这位男子是Lee的救命恩人,虽然Lee并不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者,可是要她把刚刚救过她的恩人杀死,这种事她还是做不来的。
转开头去的Lee一定不知道,她原本苍白的脸上因为尴尬而浮上两朵淡淡的红云,让原本就美丽的她,显得更加娇艳动人,本来还在微笑的杰恩也为这一幕而惊艳,脸上的笑容渐渐被痴迷取代……
“我该走了……”Lee挣扎著要起身。
她是应该离开,不然只会连累这位好心的医生。追杀她的那些人的能耐她还是很清楚的,能让她在三天三夜内都无法摆脱,又怎么会找不到这么明显的诊所呢。当然,她的急于离开还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想要摆脱室内尴尬的气氛,那只会让她更手足无措起来。
听了Lee的话,杰恩的脸上迅速掠过一丝失望,不过他很快重新露出笑脸,抓住Lee的肩把她按回床上。
“你现在是病人,就要听医生的话,身体没有恢复健康之前,绝对不准下床走动,明白吗?”杰恩一本正经地教训道。
也许是因为身体正值虚弱之时,也许是因为男人和女人之间确实有著体力上的差别,Lee挣扎了几下,居然没有挣开杰恩的掌握。
她无力地闭上双眼,无奈地开口:“我现在正被人追杀,如果他们找到这里,我可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杰恩两眼发亮地打断Lee的话,声音听起来无比轻快:“如果你是担心这个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你完全不必担心。因为刚才确实有人来打听是不是有看到过像你这样的女子,不过被我蒙骗过去了。”
“这怎么可能?”Lee才不信那些可能是专业追踪的人士,会被这个看起来并不那么聪明的医生骗过。
“你大概不知道吧……”杰恩耸耸肩,自嘲:“我这家诊所开在这里,会上门的也只有一些黑社会里受伤的人。他们会受伤,很多时候就是被追杀,所以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我在这诊所隔出了密室来藏他们。刚才我就是把你藏在这里……”
他移走办公桌后的椅子,不知碰了哪里,地板忽然一声轻响,弹起来几块,露出下面的空间来。“至于打发那几个打听你的人,我在这方面经验丰富著呢,你绝对不用担心他们会怀疑这里。而我带你回来的痕迹,你更不用担心,昨天晚上的大雨能把任何线索都冲到下水道里去,即使那些寻找你的人是神,只怕也无法从这方面找到什么。”
杰恩停了下来,再思索一下,继续说道:“而人心理都有死角,寻找过的地方只怕不会再回来搜寻第二遍,所以就目前来说,我这里才是比较安全的地方,所以你可不能离开!”
Lee颇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长年习惯了冰冷的表情,只怕她现在的表情会变得很奇怪。虽说如此,在杰恩半强迫半劝诱的攻势下,她很无奈、很无奈地选择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