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哪里知道。”三公主似乎被自己的侄子此时的表情逗笑了,往日里在外人面前冷着的一张脸此刻一脸呆像。
她笑着笑着便陷入了一阵恍惚,想起了那蓝家夫人。
蓝家夫人顾婉蓝是她的闺中密友,回想未出嫁时两人相携马场,在马背上肆意挥洒,那段时间是多么的开心啊!
可世事无常……三公主暗叹一声。
顾婉蓝生下了周紫欢,早早的便病逝了,她这些年已不愿再提起顾婉蓝,那是伤心事,她不愿再提了。
“姑姑,顾姨当年死的不明不白,您是知道的!”郑瑢珩看着眼前笑着的自家姑姑有些生气道。
“好了,姑姑知道,当年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姑姑能不知道吗?”三公主声音有些凄楚,哀叹道。
这件事她并不是不知道异乎寻常,当年她年少气盛之时也曾愤慨道:“一定是蓝家暗地里治死了顾婉蓝。”
可她私下里偷偷调查过,这件事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蓝家内部。
任凭她是公主,受尽万千宠爱,可以不能空口白牙的说话……
尽管她不甘心,这件事还是就这么过去了,顾婉蓝的死,彻底变成了一个疑团。
想到这里她向郑瑢珩道“这件事你不用想了,你顾姨确实是病逝的。”
郑瑢珩闻言终于不甘心的不再说话。
“你是为周紫欢来问的吧?”三公主看向自己的侄子调侃道。
“姑姑……我……”郑瑢珩脸颊有些红,不知如何说。
“你也不用说,姑姑都知道……你喜欢那周紫欢!”三公主笑道,自己侄子她还能不了解吗。若是他不在乎的事,他才不愿为此事奔波。
“姑姑,侄儿以后再来看你,侄儿还有事……便先走了……”郑瑢珩逃也似的离开了公主府。
他感觉后背火辣辣的,他感觉自己要被看穿了一般。
在她身后的公主欣慰的笑了笑,这两个孩子终究还是能走到一起……
离开后的郑瑢珩翻身上马,想要去蓝家看看周紫欢那边的情况。
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七皇子,皇上有请!”这人面白无须,声音尖细,瑟缩着说道,七皇子凶名在外,这些人都早走耳闻。
郑瑢珩看着来人冷冷的笑了,自己的父皇真是神通广大,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密切关注之下。
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郑瑢珩暗叹一声“罢了,为难他做什么?”
郑瑢珩不再看他,说道:“走吧!”
那个小太监像是松了口气般,连忙走上前去给郑瑢珩牵马,道“奴来给您牵马。”
……
殿内,一身明黄色的男人背朝着郑瑢珩站着。
“拜见父皇!”郑瑢珩向眼前的人冷着脸作了一揖。
男人扭身,眉宇之间可看出与郑瑢珩有丝丝相似。
他微微点头,黑眸中沉沉的,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郑瑢珩眼神直视前方,一言不发。
“珩儿可听说了近日来的江南水患?”他向郑瑢珩问道,走到龙椅前坐下。
郑瑢珩想到这明显便是明知故问,近日朝堂之上大臣们为此事都要吵破头了,所有人都觉此事棘手,不愿沾手此事。
“珩儿知道,不知父皇为何问起呢?”郑瑢珩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显然郑瑢珩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珩儿去为为父分忧?”男人盯着郑瑢珩的脸,想要从上面看出些什么。
“儿臣恐难当大任……”郑瑢珩说的略带些迟疑,依照自己的一贯作风答到。
“不用说了,此时就由你去,你作为皇子,无人敢欺瞒与你!”他摆了摆手打断了郑瑢珩的话,不耐道
“是……”郑瑢珩装出为难的样子,咬了咬牙答应下来…
却无人看到他低头时眼中那抹若有若无的光。
“小姐!七皇子……”女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喘着粗气向女子,欲言又止。
周紫欢正吃着桌上的午膳,闻言抬头,睁大眼睛看着跑进来的人,呆呆道“墨竹,你慢一些,六皇子怎么了?”
周紫欢听闻墨竹慌乱的声音,心中跳了跳,不知为何…
“七皇子他……被派去料理江南水患了!”墨竹大声的说道,略微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小姐。
江南水患的棘手程度连自己这个小侍女都略有耳闻。
江南如今遍地都是难民,危险重重,此时被派去当真是流年不利。
周紫欢听到这个消息,心狠狠沉了沉,疑惑的想到,皇上怎么突然会派郑瑢珩去江南赈灾?她瞬间没了再吃饭的心思,摆了摆手道“撤了吧!”
起身回了内室。
长夜悠悠,元月半遮。夏日雨夜里略略寒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地面上,滴滴答答的响着。
内室的周紫欢身着一身白色长衫,坐着窗旁,看看小雨滴在地面上溅起水滴。
手执扇子,一下下的慢慢扇着,虽说有凉风相伴,却浇不灭周紫欢心中的那抹燥热。
“他不知怎么样了?”周紫欢微微叹息道。
她心中有些担心郑瑢珩,江南此时真的是遍地危险,若是……
想到此处,周紫欢已经不愿再想下去,她自己也没发现此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郑瑢珩。
“小姐,该歇息了!”墨竹在房门在声音略大的提醒道。
周紫欢看了看窗外黑茫茫的天,喃喃道“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同时起身关上了窗户,向门外的墨竹道“知道了,你去睡吧。”
她走向床榻,躺了上去,温暖的被褥包裹住了周紫欢,她舒服的喟叹一声,睡意渐起。
就在周紫欢迷迷糊糊要睡着之时,却听见窗边传来了响动声,她瞬间被惊醒了。
脑中闪现的全部都是古代采花贼之类的念头,她也不敢出声,怕逮人恼羞成怒之下伤人,
她的手慢慢摸向枕头下的金簪,那个簪头十分锋利,她有信心一击即中。
黑暗中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周紫欢感受着那人轻手轻脚的从窗子进来,慢慢走向自己。
她渐渐屏住呼吸,手已经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