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帝国的扩张,我已经做了太多了,这个原因也让我在3月13日收到第二方面军教化总长宋教仁的请皇帝陛下南巡为方面军对印度开战阅兵壮行的请求时,非常的恼怒。宋某人政治头脑似乎太单调了些,方面军总司令曹锟没有说话,刚刚荣任参谋长的陆荣廷没有说话,他这个非军事主官倒急着现眼的来了这么个毫无政治考虑的请求。
一直以来,哪怕是与英国开战俄国开战期间,中国在世界上也没有放弃过自己和平的形象,所有的战争都是正义的战争,自己总是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教训别人,他倒好,我要是真的同意了他的请求,当朝皇帝,中国至高无上的代表亲自到南方检阅军队并为进攻印度的军队壮行,这在国际上是何种影响,亏他还是个搞教化的人。
或许他很有才能,从教化部的资料来看,此人从中华元年中进士后在北京教化部呆了三年期间,就从一个员外郎窜升到了右侍郎,期间对军队教化工作和部分难以有效开展教化的多民族混居地区的教化推行工作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湖南西南部的苗民数量多于汉人的地区,顺利的通过他自己的努力,协助湖南省府两级顺利的平息了汉苗两族在一些山头和水源地上的族际械斗问题,由于他本身就是湖南人,又是湖南出的中华元年的进士,平时又与在京地谭嗣同等人混的比较好。所以当时的湖广总督谭嗣同的父亲谭继洵对他大肆褒奖,并在临卸任时又以最后一折对他大加保举,并称他有曾文正之气云云。
由于避免了苗民有可能再次反叛的祸乱,他也因此获得了军功,后来根据他本人的意愿,一直在京畿附近的军队中担任教化主官,并因调理部队中满汉军人的关系问题,历年积功升任到了第三军教化主官的位子。并在次年兼任了军队教化系统的中央机构教化部军政宣教司地副司长。可以说,他的晋升不可谓不快,人脉也不可谓不广。他出任第二方面军教化总长,也是谭嗣同推荐的结果。
之前一直以来我就对第二方面军的教化有所不满了,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长期以来敢于阳奉阴违的执行我的命令地,他们还是第一号,考虑着不要太过影响军队的求战**。后面还要利用这种**来实现军事目的,所以才没有对他们采取什么实质行动而只是口头上训诫了几句而已,但没想到宋教仁会写来这样一份密折。他是教化主官,指望着他来教化军队。让军队保持政治稳定的人,而他自己居然不懂政治!
但要说他完全不懂政治,这也是不公平地,他十几年来的政绩也完全表明他有足够聪明的政治头脑,并且懂得如何去揣摩上意,否则他不可能在十几年内从七品跃升至正三品,对于他这样一个不到四十岁年纪的人来说,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从他的电文中来看。他的理由也很充足,说是既然朝廷已经定下了解放印度的战争计划,那么陛下作为朝廷的最高代表,也应当在适当地时机展示一下国家的决心,否则要远征那么远,士兵们在前一阶段也受到朝廷政策不定的波及。士气上容易受到影响,第二方面军在南方呆的时间久了,朝廷在明面上仍然以和平为宗旨,士兵们会在思想上难以建立起正确的认识。
他当然也有民政上的考虑,他认为随着帝国在南方新辟大片土地,又是沿海,皇帝亲自南巡有助于帝国迅速消化新增地疆域,并且能够刺激南方的经济发展云云,对于我来说,这些理由相信他是为了解决好南方第二方面军的士气问题才想出了皇帝南巡这么个主意,但是这的确,是个馊主意。
不过现在看来第二方面军的问题似乎也渐渐开始暴露了,之前溥夏从南方回来曾说起过南方的军人甚至比北方的军人还要骄横,或许是在战争进程上要远远顺利过北方两个方向的缘故了,但骄兵这才过了几个月,就变成了没有皇帝南巡就提不起精神来进攻印度的军队,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想了想便召来了溥夏,中心地意思还是打算让他再往南方走一遭,明面上也算是个皇家的代表,二来也要对第二方面军的人事状况拿个底,现在来看宋教仁不适合再做教化总长是一定的,从他的密折以及第二方面军这段时间以来频繁的出现北京指挥不灵的状况来看,方面军高层的人事是有问题的小说wap.整理。所以也打算让溥夏去看一看,也是对他的一个锻炼,到时候根据他的情况再去拿主意调整。
各方面军的兵员调动也陆续在展开了,撤除总督衔制以大军区司令员取代的旨意也正在各地处理之中,所以想着也顺便再派个陆军部高级官员去着手处理这个事务,反正我相信在印度南方第一阶段的任务只是要拿下锡兰岛而已,一个蔡锷的集团军就足够了,其余的部队全部都要并入到兵员除役和打乱分配兵员籍贯来源的体系中去,人选也拟定好了,就让王士珍去,再加上刚刚奉调回到北京的赵秉钧,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有这三个人坐镇南宁军区司令部,相信有什么理不顺的人事关系都应该能够处理的过去。
至于宋教仁的去向,我也打算让他调到北京来,现在来看他是不适宜做一个方面军的教化总负责工作的,还是书生气了些。当然,这都要三个钦差去做好调查之后才号做处理,现在想它也有点早了。于是大致与溥夏说了些时候。便在当晚召见了朝中目前地位最重要的几个人来议了一议这么个事情,最后也就形成了决议,两天后钦差团坐火车南下,主攻印度的部队则由二十一集团军负责,蔡锷升任集团军司令,以唐继尧任参谋长,辖十一个师十三万人,火炮七百门,另外远期计划附属一个航空队,海军再派印度洋舰队及一个潜水支队支援。以这样地武力顺利接管锡兰,建立在印度之南的军事据点,应当是没有任何问题了。我其实也知道,这其实是陆军部要送军功给蔡锷了,自从我决心要让蔡锷做额驸以来,他这番顺风顺水的。走的实在是窜升的太快了。
虽然我也担心这样的顺境对他的成长也许并不是件好事,但是经不住众人的劝说,本身又相信这是个天才角色,所以也没怎么加以反驳。也就算通过了,只是末了回头谈起南下钦差团的事情,顺便说了句蔡锷也在两天后跟着南下吧,便算是议定了。
这方面的事情安排完了,我刚想说大家都散了回去休息吧,那边徐世昌就提到美国干涉军地进俄出饿路线问题,美国人希望从天津上岸坐火车到新蒙国去。而后再行进入俄国境内,期间的费用集照顾问题,美方希望中方能够提供帮助。徐世昌认为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外**队在中国地方上特别是京师直隶这样敏感的地方出现,实在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从国民心理上来说。自咸丰十年之后,从没有过外**队进北京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是京畿,也容易引发动荡,特别是在当前国体变更的关键时期,容易给有心人留下造谣地空间。
他这一席话一说,好几个大臣脸上都沉了下去了,特别是几个年纪大的老臣,当年咸丰十年洋人兵临北京城下,想来在他们记忆中还是颇有分量的。善耆当即便出言附和道:“菊人言之有理。皇上,奴才也以为美夷从京畿直隶过万万不可,给有心人造谣倒是其次,国民会怎么想,我们发展了二十多年已经是天下强国,国民甚至朝廷中的官员这股子霸气刚刚培养出来,这么一来容易折了回去,区区几个夷兵倒不足惧,只是怕万一影响了今后数十年地底气啊皇上。”
旁边顿时又有几个大臣纷纷赞同,我听徐世昌一提起,就意识到万万不可,现在听他们这一说,更是心头起疑,美国人脑袋有毛病么,这种要求也要提出来,当下略一沉吟,打住了几个大臣的说话道:“这一条载滢去办,不,太抬举他们了,恭王你自外交部选个得力的寻常小吏,去知会美国人一声,海军部衙门也听清楚了,第一,夷兵从夏威夷登我中华大舰,夏威夷一直以来乃朕经营之与美夷之太平洋分界点,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也都要谨记这一条。咱们这边,都要用咱们的船。其二,兵舰停日本,长野那边有人上表来说想为天朝分忧,朕允了他们,拉上他们从库页岛登岸,而后满洲军区要派兵护送,以免滋生物议。朕就是这么几条,你们商量着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尽管加。记着朕的宗旨就两条,一条天威不可堕,二是要严防民间物议,这就是朕想的要加兵护送的道理。”
过了一会见没人说话,我也就接着说道:“既是没有要加的了,载滢,徐世昌你们就照这个宗旨办,说到这个,朕还想起来那个托洛茨基那一头的事情,军情司是哪个局在办?良弼么?”
“回皇上话,万岁爷记得没错,就是良弼在办这个差事。”善耆回了话,印证了我的记忆。
“他现在在圣彼得堡还是莫斯科?传朕的意思,着他即行到圣彼得堡去,无论他用什么方法,给朕把托洛茨基保下来,这个人是个纯人也是个蠢人,但他有他的用处,朕的意思是看看什么时候合适,把他救了出来,日本人有人想要他,那就交给日本人。”说到这又岔了一句问新晋擢升到理藩院大臣地赵尔巽道:“上次看你的折子说天海国王娶地那个日本王女有了身孕?可生了王子了?”
众人一时之间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只有赵尔巽大约猜到了我的思考路线,低头回话道:“回皇上话。是正月二十九生的,是个王子。取了个小名叫吉法师,日本另外两方已经有表奏进说他有非分之想。臣略略问了一下,他们说日本旧大名织田信长幼名吉法师,有不臣之意,如今松平氏也如此取名,怕也是居心叵测。”
“嗯——”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问道:“青进日的人,如果可靠的话,可以给他们点甜头尝尝,这一条交给你办。驻日三机关的事务,你也可兼着领一些,这儿朕就给你跟肃王打个招呼了。”说着看了看善耆,两个人连忙点头应是。
我打了个哈欠,接着回头说俄国的事情道:“朕最近看战报,沙皇那边恐怕要撑不住。该援助地要加紧,张作霖那边也知会一声,让他有个准备。”
众人应诺不提,当天的御前会议大致就是议了些与俄罗斯有关系地内容。而只字未提这些天都在持续关注的中东部署兵力的问题,中东的机场已经修建好了一个,还有三个机场大约还有一个月的工期,按照与阿拉伯方面的协议,机场全部修建完毕地时候,便是空军全体入驻的租借起始日,租期为五十年。而陆军已经在当地部署了七个师,还有大约四万人的部队将在下一个航程后抵达阿拉伯。按照总参谋部与德国方面的计划表。在全部路空军兵力部署完毕后,中德双方将联合发动从印度洋到中东区域地陆海空联合作战,这几天来御前会议一直是谈的这个内容,包括美军开始派遣舰队在非洲海岸航行的相关消息,对全球局势做一个预判和部署。像今天这样简短议程的会议,已经是相当少见了。
现在是三月末。也许是工业化进程加快的缘故,总感觉一年比一年热得快,这四月没到的天气,已经是让只穿着内衬和一件罩衣的我和诸位大臣热的额头见汗,正好看时间也已经是不早了,于是便吩咐太监拿冰饮出来吃夜宵。边吃着边说话,说着就说到今年下半年就要开始的全国分省选举的事情了,大臣们都判断士绅阶层将是这次选举最大的获利者,中国向来就是一个以士绅地主阶级为统治阶级的国家,按照惯性来说。这个判断不会出什么大错,但是我总觉得工党也许能在这次选举中有所体现,毕竟他们是全国第二大党,而且十分注重人才的吸纳和国外竞选经验的汲取,他们在全国数百个分支机构,有三分之一地分支党部负责人有过留洋的经历,与新儒党相比,虽然新儒党也算是颇为开花,但毕竟他们身上的传统思维太重了,恐怕在目前这个新制度下,暂时还有可能出现一些不适应的现象。
不过既然已经是定了朝廷不干预民间选举,只是起一个监督人的作用的政策,我也不想在这种场合多说什么。吃了夜宵,又说了一阵阿拉伯方面的气候对士兵们的影响,适应性等等问题,也就散了。
就算是这样的规模的御前会议,也决定了不少事情,长期这样子过下来,我也体会到了一个国家无论是什么体制,无论他有多么大,无论怎么放权分权出去,到最后还是要一个勤奋的领袖才行,如今我年纪大了,但每天要处理地事情比年轻的时候更要多许多,近期以来的国际关系和战争处理等问题,搞得我也基本上没有什么精力去处理民政了,如今看来民政这一块由于我长期的放权出来,相比较而言自主能力比过去要高上许多了。很多以前常见的琐碎小事,现在基本上就在内阁那边处理完了,也省的我再去烦心。
这与以《钦定中华帝国宪律》为母法的各项刑事法和民事法律的逐步完善是分不开的,如今的这项事务基本上由梁启超协助着溥夏在搞,结合中国实际,也借鉴一些西方的经验,帝国的法律体系看上去已经有模有样了,想到这里,突然想到是不是把宋教仁调回来从事法务方面的事务看看?这个人很博,也从事过很多社会工作,也许在这种学术性比较浓的工作环境中,反而对他,对帝国都比较好。
于是趁着睡意还不怎么浓的时候,提笔将这个思路写了下来,以给溥夏的信的形式,嘱咐他加意考察宋教仁是否能在法务方面发挥作用,南方的教化事宜交给胡汉民是否为宜?
就这么的,一天结束了。
就是这么一天,几乎将俄罗斯很多人的命运改写了,首先是四月下旬的时候,同盟国方面为了响应教皇的和平呼吁,特别在中国,美国和教皇代表的主持下,举行了一个和平仪式,在南方奥地利军队宣布停火十天,以给意大利国民远离战争的机会,他们在米兰道博洛尼亚一线的攻势已经完全停止,双方得到了七天收容遗体,交换战俘的机会,而在北方的波兰地区,德国方面宣布为了表示对俄国人民远离战争的褒奖,决定一次性释放十万名战俘,俄罗斯沙皇的代表和柏林方面的代表联合在中方联络官张作霖的主持下签署了交换战俘的文书。
德皇威廉二世那种骄傲又不失霸王之气的性格让他在西线也显出了大手笔,德国围困巴黎外围的四个集团军向英法联军司令部发出交换战俘的请求,尽管没有立即得到联军司令部的答复,但是他们仍然先行释放了一万名法国战俘,德国方面也宣布4月下旬的10天内,为单方面停火期。
这一切都在随后的两三天内得到了协约国方面的正面回应,英国方面也紧随着教皇在4月15日对同盟国立场的褒奖讲话后立即发表声明表示愿意接受教皇的和平计划,并表示可以派遣代表在教皇的主持下与同盟国方面商谈停火计划。
当然,这一切都是台面上的,实际上在背地里哪一方都需要这么个难得的喘息机会,特别是英国人,海军大舰队方面在持续升温的国际压力面前,也急需要这段时间来派遣零散船只进入德国方面海域,对德军方面的捞船地点做出准确判断,如果可能的话随后就应当做出相应的攻击举动,来为自己减压。海军部的发言人也通知了部分可靠的记者先生们,因为他们确信德国人并没有在荷兰外海实际作业的缘故,所以他们希望记者们能够利用这宝贵的和平十天去到德国人宣称的捞船地点揭穿他们的谎言,以为皇家海军正名。
于是4月20日凌晨,十几名经过海军部甄别的记者们就跟随皇家海军的巡洋舰出发前往荷兰外海德国人宣称的捞船地点,海军军官难得的放松了警惕,他们的船只毫无顾忌的进入了传统意义上的危险海域,并且也见到了一两艘德国的巡逻船,运气极好的一位记者还拍摄到了德国u-39号潜艇在海面上浮航的照片。
军官们深信到了荷兰外海后,记者将拍摄下空荡荡的海面,以此来为皇家海军恢复声誉。
早间七点的时候,舰长罗宾逊上校愉快的用完早餐,站在甲板上与记者先生们迎着阳光看着前方广阔的海面。而他的这条船上,电讯室里的电讯兵们却捏着一份电报变了脸色。
一次重大的事件,显然在这一刻发生了,士兵飞快的冲下甲板,向舰长先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