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明白他的避讳,点头应允,“那么多蜡像单靠罗池一人之力去查也不现实,我只想早点清楚这里面的猫腻。”
乔云霄若有所思,“肇事司机的尸体失踪了,却多了一只关于她的蜡像,这的确令人费解。”
“有你帮忙,这件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顾初笑嘻嘻的,乔云霄毕竟有一定查人的能力,总好过她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乔云霄闻言后道,“跟小时候一个模样,求人的时候嘴巴总是最甜的。”
一台手术耗时了三个多小时,期间,向来喜欢在手术室里讲笑话的顾启珉保持了沉默,手术的过程沉闷了许多。顾初给顾启珉打着下手,抽空总会悄悄打量对面的筱笑笑,她也是不苟言笑,甚至与顾启珉都无语言上的交流。等下了台,顾初洗手的时候看见了顾启珉和筱笑笑站在走廊的尽头。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顾启珉拉着筱笑笑,筱笑笑一脸不悦地甩开了他的手,顾启珉眉头紧皱,无奈之下只能离开。
顾初在洗手池旁等来了筱笑笑,她的眼睛有点红,像是刚哭过。顾初眼尖瞧见,心里一咯噔,想了想后直截了当地问,“你跟主任怎么了?”
她以为笑笑会说句没什么,岂料笑笑如实相告了,压低了嗓音,气急败坏的,“也不知道他从哪打听了我和乔云霄的事,竟怀疑我婚后跟他还有私情!”
“啊?”顾初惊讶,“他之前追求你的时候不就知道你喜欢乔云霄的事吗?”
“他之前是知道,但不清楚那么多细节。”筱笑笑洗干净的手,用力地甩了两下,发泄心中的不满,“婚前说不在乎,一结婚就变嘴脸。”
“他也是太在乎你了。”顾初只能这么相劝,虽说她觉得顾启珉偷偷调查她和乔云霄的过往是挺不道德的。
“在乎也不能把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往我身上安吧?”筱笑笑越说越气,“你是知道我的,结了婚之后你见我跟乔云霄联系过吗?我没找过他,他也没来找过我,我俩都清清白白的。”
顾初上前环住她的肩膀,“好了别气了,两人吵架的时候哪会有理智啊。”其实暗自心里也气,这个顾启珉怎么这么冤枉笑笑?
“我看他的样子也是知道错了。”
筱笑笑气鼓鼓的,半晌道,“他倒是道歉了,但这件事太气人了。”
“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再怎么说他都是爱你的嘛。”
一通安慰总算压下了筱笑笑的负面情绪,回家的路上顾初就一直在想笑笑和顾启珉的事。按理说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她不该担心什么,可不知怎的右眼皮就总是跳啊跳的,她从没跟笑笑说过,其实婚礼当天乔云霄是来了,就像是从没她说过,其实婚礼当然她的右眼皮也一直在跳一样。
她不知道这种不安意味着什么,总之就是心神不宁,像是即将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她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她身边的人都和和顺顺。
进了家门发现顾思已经回来了,厨房里的饭菜香飘进了客厅,听见玄关的动静,顾思从厨房探了头出来,嚷了一嗓子,“姐,我今天发明了个新菜,等着味蕾上的惊喜啊。”
顾初一声哀嚎,“思思,你能不能别再祸害食材了?”
“不能!你得给我机会让我练练厨艺。”顾思的小甜嗓极具穿透力,“再说了,这道菜昨晚上罗池吃过,他都觉得好吃。”
没一会儿,四菜一汤上齐。
顾初洗了手坐在餐桌旁,看着眼前这四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心尖一阵阵的疼,心疼这些食材。顾思摘了围裙洗了手,美滋滋地摆放碗筷,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顾初皱着眉头,“像我这么高厨艺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糟蹋食材的妹妹?”
“重在练习。”顾思笑得傻甜。
“昨晚你去罗池家了?”否则怎么做菜给他吃?
顾思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在警局待了一会儿,然后去了他家查资料。”
顾初盯着她,目光迟疑。顾思见状马上澄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发誓啊,昨晚上我们在一起真的只是在查资料,什么都没做。”
“真的?”
“我都是成年人了,真要是跟他发生关系还用得着跟你藏着掖着的吗?”顾思拄着下巴,美滋滋道,“我跟他呀,只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顾初也没再继续盘问和怀疑,顾思的话倒是不假,再说了,她相信罗池的为人,真要是对她妹妹做了什么,他也不会是那种不负责的男人。正想着,见顾思摆了第三副碗筷,惊讶,“还有人?”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顾思一下子蹦起来,“我去开门,罗池是来尝我手艺的。”
“嘿,你这叫纯洁的男女关系啊?”
十分钟后,罗池去了一身的风尘仆仆,洗了手坐在了餐桌旁,头上却还像是顶着一头鸡窝似的,整张脸看上去灰锵锵的,一看就是没睡好。他拿了碗筷,吃得狼吞虎咽。
顾初胆战心惊地看着他的吃相,不由叹道,“思思的厨艺至于好成这样吗?”
“现在就算是给我一盆猪食我都能吃得香。”罗池嘴巴塞得鼓鼓的。
顾思一听,一个扬手打算轮过来,罗池马上做投降状,示好地冲着她笑,然后解释,“奇怪那孙子嘴巴严得跟城墙似的,害得我一天没吃东西。”
“什么?你把奇怪给拘留了?”顾初惊叫。
罗池承认得倒是坦然,“那家伙秀展一完事就该跑路了,真有什么事想抓他都难,趁着他在上海,先给他个下马威。”
他一整晚没合眼,在警局的时候将上海一整年的失踪人口档案全都调出来了,将这些人的照片拍了下来,然后带着顾思一同对比秀展网站上的蜡像照片,调查的结果很令他失望,除了艾欣的蜡像能找到原型外,其他的蜡像都没原型。两人忙活了大半夜,顾思熬不住困睡着了,他就一直坐在沙发上面朝着窗子冥思苦想,眼睁睁地看着月光转淡、天际间蹦出明晃晃的日光。
上午八点,他做出了个大胆的举动,先审讯了奇怪再说。暂且不提那些蜡像有没有原型,但是艾欣的蜡像出现在秀展就有足够的理由带他回警局接受调查。于是他向局长打了报告,接到行动允许的通知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秀展。
门口的侍应生蜡像已经不在,奇怪正跟几名工人闭馆清理现场,罗池和同事们赶到的时间刚刚好。
“看来我也不用期待结果了。”顾初慢悠悠地地夹起一口米粒,看着罗池问。过程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那个奇怪招供了才是重点。
罗池喝了一口汤,烫到了舌头,猛劲喝了几口白开水,顾初见状摇头,“马失前蹄很正常,你也不用这么激动。”
“那小子嘴硬不假,但如果什么都不交代我也不会让他走。”罗池拼命地想要挽回自己的面子。
“他认识艾欣?”顾初急忙问。
“他不会那么痛快承认。”罗池道。
顾初又问,“他总该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除非他有特异功能,能看见千里之外的地方。”
“那小子倒是说了个缘由,只是在我听来有点扯淡。”罗池几口吃了碗中饭,冲着顾思一举碗,讨好似的笑了笑。
顾思接过碗嘟囔了句,“查案不见你这么速度。”
罗池嘻嘻哈哈,冲着顾思的背影道,“吃饱了才能好干活。”
“我家的米都被你吃光了!”顾思在厨房里嚷了句。
“明天我就买几袋大米送过来。”罗池十分豪爽。
顾初无奈,敲了敲桌子。罗池这才把眼珠子转过来,清了清嗓子言归正传,“他说艾欣死的时候他正在现场附近,看见了死者的死相。当然,他说他不知道死者叫什么名字,又说自己是为了艺术需要,总会出入各种死亡场合来刺激灵感。”
“你信吗?”顾初撑着下巴问。
顾思又盛了满满一碗饭,罗池接了过来,冲着顾思谄媚地笑了笑,见顾初正拿眼睛瞪着他,马上一本正经道,“鬼才相信他的话,怎么就那么巧,艾欣这边死,那边他就遛弯给遛到了?”
罗池塞了满满的一口饭,眉间的川字纹皱得那叫一个深,“该死的是,我们现在没办法证明他没在现场。”
顾思提出异议,“当时你们两人不是在现场吗?罗池,你不是也说现场没有其他人吗?”
“当时情况很乱,我只能顾及到目光所及的位置,如果那小子不是近距离的在现场,又或者说他就有那个癖好拿着望远镜观察现场的一切,我们也说不出什么。”
顾初没说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罗池知道一提及现场的情况又会勾起她的伤感,也不再过多去描述当时的状况了。
顾思想了想,重重地锤了一下餐桌,“打他!打到他交代实情为止!但记住别打他的脸,挺帅一张脸打坏了太可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