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次的目标定下来了,但是我完全不知道具体该去哪儿。
我感觉严飞堂好像比较了解这件事,可我现在找不到她,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二伯,我想去拜访一下当初告诉他要找到软金椎的那个高人。
电话里二伯告诉我那个人住在仓巷,离我南京的住处不远。
仓巷是南京城里的一条老街,就坐落在秦淮区朝天宫附近,离我家最多不过十公里的路程。
我记得秦淮说过她就是出生在秦淮区的,而且秦淮这个名字是他爹纠结了半个月无果,最后借着半斤白酒劲儿一拍桌定下来的。
不过要说起秦淮区的仓巷,其中还有段故事。
三国时期,仓巷是直通孙权大帝粮仓的路,因而得此名。
在历朝历代挤在当中,仓巷一带都是粮仓密布,周边还有泰仓巷(皇家粮仓),千章巷(士大夫粮仓),简直就是古代粮食聚集地。
这条巷子细细长长蜿蜒曲折,周围又横据着八条小巷子,从天上俯瞰下来形似神龙,故也有八爪金龙巷的美称。
可是没多久,八爪金龙巷便又被改回了仓巷,相传这件事还是朱元璋干的。
说是朱元璋定都南京后,某日在朝天宫前万仞宫墙下散步,忽见得头顶阴云密布,云雾之中似乎有两条八爪金龙在打架。
担心自己龙运不久的朱元璋没过几天就患上了心病,便卧床不起了。
军师刘伯温得知后便献上一计——正对宫门的八爪金龙巷乃天龙潜藏之地,只要钉死龙爪锁住龙身,便不必担心了。
后刘伯温连夜绘制地煞镇龙图,命人在八爪金龙巷以及周围八条小巷子里共打了七十二口井,甚又安品街掘了一口百丈深的“锁龙井”,意为定死龙爪,扣住龙腰。
除此之外还在八爪金龙巷路正中挖了一条深沟,算是抽去了龙筋。
我本来就是南京人,以前因为约朋友出去玩也去过几次仓巷,印象中也确实在仓巷周围见过几口位置突兀的水井,但当时也没怎么在意。
而且关于锁龙井的故事,我从来就把它当做一个有些引以为傲的南京都市传说,虽然在网上查阅过不少次,但是对此也从来没有什么更深入的研究。
第二天,我和阿锦坐上了返程南京的火车,当天傍晚也就到了我家。
我忽然发现阿锦这丫头挺聪明的,他这趟出来找我除了带着我留给他们的那张纸条之外,居然还带着自己的身份证、户口本、还有八百块钱现金。
你说阿锦聪明吧,有时候跟她聊天真能聊一肚子气。
但要说她笨吧,她这些出门必备的物件一个都没忘了带,甚至还多余的带了一本户口本。
真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真的。
晚上我们在楼下小饭馆儿吃了顿还算丰盛的晚饭,然后我就带着他去了附近的大超市,那家超市里有一个户外专柜,我打算采购一些这次去云南必备的东西。
超市里人挺多的,我怕阿锦走丢了但是自己又不好意思牵人家的手,就让他揪着我的衣服。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逛着,逛到食品区的时候身后的阿锦忽然拽了拽我,我一回头就发现她用手指着不远处的货架,两只眼睛泛着渴望的光芒。
我走过去一看,那一排是卖巧克力的。
“哟,小阿锦上次吃巧克力吃上瘾了吧?”我坏笑着问道。
阿锦轻轻一点头,指着一块牛奶巧克力,“阿锦吃这个。”
看阿锦那小姑娘的神态,直接就把我内心的保护欲给激发了出来,我豪爽的拍了拍胸脯,“买!看上什么自己拿别跟哥客气!”
阿锦微微一笑,也只是走到货架边拿了一小块巧克力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带姑娘出来买东西怎么能这么小气?
人家难得想吃巧克力,买一块怎么可以?
我直接把小推车推到巧克力货架前用手一揽,巧克力就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的落到小推车里。
“走!进军下一个高地!”
买完巧克力之后阿锦在我的鼓励之下也逐渐放开了手脚,凡是她看起来想吃的,想喝的,感兴趣的,好奇的,她通通往小推车里扔。
鲱鱼罐头、鹿茸片、两斤鳕鱼肉、一只牛蛙、三大罐猕猴桃汁、一条连衣裙等等,甚至还买了一根花旗参。
这些东西虽然种类很杂,但最起码能吃能喝倒是也算不上浪费。
但她接下来买的东西就有些离谱了。
一辆遥控小汽车、一个篮球、一个小孩儿戴的奥特曼面具、还有一盒子男士内裤,我是实在没想通她为什么要买男士内裤。
结账的时候我有点心脏病发作的感觉,收银小票竟然打出来一米多长,这一趟花了我快三千!
临出门之前我想了下,又回头给阿锦买了一部手机办了一张电话卡,这世道没个手机都知道该怎么生活了,而且以后我想联系她也会方便一些。
我直接在超市办了个送货到家的业务,毕竟东西太多了,要是自己拎回家我咒手都能废了。
第二天上午,我带着阿锦直奔仓巷。
根据二伯的描述,那个老人就住在仓巷正中间的一个破平房里,房子的外墙是红砖黑缝非常好认。
巷子里零星开着小卖部、书店、早餐店,生意都还算不错,这都快中午了早餐店里还有人喝着豆浆吃着油条。
顺着巷子往前走,大老远的我就看到了一间破旧的平房,而且平房的外墙就和二伯描述的一样是用红砖堆砌起来的,而且砖缝之间也是黑漆漆的。
平房大门是红漆的木门,关键这种红并不是我在老家村里常见到的那种暗红。
这门鲜红鲜红的,非常的突兀。
我招呼阿锦,两人恭敬的站在大门前,我伸手一拍门就感觉手上黏糊糊的,摊开一看我手心竟然染着不少红漆。
这门是刚刷的?
正想着,门被人给拉开了。
门里面站着一个佝偻驼背的老爷爷,估摸着得有八十岁左右,虽然满头白发一脸褶子但是是精气神很足,老人举手投足之间能让我感觉到一股豪迈的洒脱和干练。
我刚准备自我介绍,老人一摆手,说了一句“进来”,然后转身就进了屋。
在我的想象中,这一躺最起码应该跟三顾茅庐一样才合理,毕竟这个老人是一个世外高人,我感觉只要是世外高人就一定得有一个古怪的脾气才能配得上。
可是这老人怎么这么好说话,他都没问我这干嘛的直接就让我进去了。
既然如此我和阿锦便进屋带上了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甚至连窗帘都拉着,但我还是在黑暗之中看见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口井,井里还垂着一根粗大的铁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