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很像。”易川直视着他的眼睛。
和我,很像?亓官临白愣住,他想起来刚见到白树时那种熟悉感。他和白树长得很像。
最终他也没想到什么,两人只能手拉手回家。易川去狩猎今天晚饭的食材。
心里揣着事,亓官临白做什么也不在心上。
父亲和爸爸不在,亓官临白准备随意做点吃的。家里他们三个人,亓官临白准备做一个汤然后炒两个菜,主食看石粟想吃什么剩下的给易川烤只长毛咕好了。
汤的话肉汤喝太多了。亓官临白发现自己一个误区,这个世界并不是和他从前的世界一样人人需要膳食均衡,这些人吃惯肉,肠胃早已适应,如果是雄性反倒是吃多蔬菜会给身体带来负荷。比如之前让易川吃了一次芹菜,然后他回去拉肚子了。亓官临白不太确定是不是芹菜刮油的作用但是还是少给雄性很吃太多素的东西。
汤做西红柿鸡蛋汤。十分简单。西红柿切块,和姜片,小白菜叶一起放进锅里。淀粉只有土豆淀粉,把鸡蛋打散均匀后加入汤锅中。
“啊,阿嫂……”石粟看着他做饭,突然出声叫道。
“什么?”亓官临白从心不在焉回神。
“没,没什么。”石粟接过菜刀,“剩下我的都会做了,阿嫂你教过我,现在是检验我的时候啦你快去看看那些植物吧。”石粟推着亓官临白把他推出厨房然后叹了口气。刚才阿嫂一定不知道把甘枝当盐枝放进汤里了。
亓官临白被轰出来,不过他现在的确不合适做饭。
回到卧室,之前种下去的蜜花种子还是没动静,也不知道其生长周期也不知道生活习性。伸手摸摸土壤,有点潮湿应该是不久前浇过水。亓官临白又去看白绒兽。
这些白绒毛的小家伙们已经被分开,一公一母放着,本来是同性放在一起,结果两只打架撕咬,只好将一公一母放在一起会好一些。
“你们也早恋啊。”诶,我为什么要说也。亓官临白趴在白绒兽窝边,一公一母相处和谐。挨在一起看着很亲密。
白绒兽红色的眼球转动,似乎撇了他一眼。
等会儿,我似乎从你们眼中看到了嫌弃?沦为被白绒兽都嫌弃的亓官临白无奈叹了口气。论谁听到刚收养自己的家人还有其他小孩而那个孩子还在心里都不太对劲吧。
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其他感受。
亓官临白转回屋子趴在床上。石床很硬,开始的时候他睡不惯也不好意思说,睡醒身上还有硌出来淤青(天知道他为啥这么“娇弱”),去洗澡的时候被白树看到了,后来他的床上铺了很多皮毛。皮毛上面是一张麻布。睡起来不再那么硬。
床边还有他要求的小石桌子,里面放了一些他从系统兑换或者获得的东西。从来不会有人翻动那里。
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床不软,头埋不进去还磕了一下。亓官临白捂着头……今天感觉全身都在发疼。痛苦qaq。
“阿嫂,可以吃饭了。”石粟回卧室探头看,见他阿嫂抱着脑袋在床上打滚。发出痛苦的呻.吟,“阿嫂!你没事吧?”想起那天亓官临白昏迷不醒的样子,石粟脸色煞白,赶快跑过来看他有没有事。
亓官临白正自我纠结,被天翻地覆地摇。
“不要摇要吐了!”亓官临白赶快挣脱从床上爬起来。脑袋晕乎乎,感觉自己要废了。
石粟收回手,“我还以为阿嫂你又难受。”
小孩也是好心,摸摸石粟的头,拉着小孩一起去吃饭。
亓官临白喝了一口鸡蛋汤,脸皱起来了。好甜,这得加了多少甘枝进去?再看那一大一小面色平静举着汤碗,似乎并没有任何关系。
唔。自己做的孽自己还。端着碗亓官临白深吸一口气咕咚咚都喝下去。虽然味道有点奇怪不过平心而论还能喝。
“易川,今天我问你的事情……当我们什么都没说过。”他不想伤父亲和爸爸的心,这些天的相处,情感并不是开玩笑。身为孤儿的亓官临白第一次体会到家人的感觉怎么会轻易放弃?所以他宁愿当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想让家人之间出现间隙。
……
送走易川以后白树才回来。提着一块肉兴冲冲的样子。
“怎么了爸爸。”
“这是他们猎到的新的肉。我想你是不是需要。”自家幼崽喜欢新鲜的事物,白树很注意这一点,采集的时候有新的东西拿回去给亓官临白看虽然大部分都是没什么用的。
亓官临白接过那块有明显红白相间的肉,白色纹路状似大理石花纹一般。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雪花牛肉!是牛肉!
看幼崽兴奋起来的样子,白树露出慈母(?)一般的笑容。
战风那边的事情有了进展,第二天晚上,除了外出狩猎的兽人们所有的族人都被叫到祭祀广场。
战远还没回来。白树一个人带着两个幼崽站在有点拥挤的人群中一同看向高大的祭祀广场的台子。熙熙攘攘中不缺幼崽也不缺老人,距离上一次所有人站在这里还是族长上任的时候。
而现在,他们现任的族长在上面,祭司在上面,狩猎队采集队的各个队长都在上面。
亓官临白站在人群中,一只手被白树握着,他个子不高,前面的雄性挡了大半视野。只能看到攒动的人,耳边都是悉悉索索的低语汇成一道屏障,祭祀台上说了什么都听不到。偶尔露出的空间能看到族长铁青的脸。
“大家静一静!”说话的人是战风。他是代表祭司说话,要不是白树告诉他,亓官临白一直都不会知道大伯居然是祭司大人的专属战士。他本以为和父亲一样是一个狩猎队的队长。
战风的话中加入能力,风系异能将他的吼声突破人群低声说话的噪音,传到广场每个人的耳朵中。
原来异能还可以这么用,亓官临白想着,广场已经安静下来。
木草微笑着,他穿了一件长至脚踝的麻布袍。看起来像古罗马时期的衣服。戴了一串不知名兽牙的项链,手上还拿了一根木杖。看起来应该是祭司的正统服装。
祭司的威严大家都不敢挑衅,谁家有个伤残病患不去找祭司?广场更安静了。
“我接到我们部落战士的疑惑,认为几年前更换族长的事情不对劲。这件事过于重大,所以今天我们全部落聚集在这里,来探讨这件事情。”
最近的一次是现在这个族长了。不明真相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祭司这句话到底是为什么。虽然他们现在的生活不如上一任族长不过也没差到哪儿去。
亓官临白单单环视一圈明白这些人的想法。不过这里没他什么事,他只是个安静的看客虽然他大伯在那个台子上他未婚夫一会儿也会上去。
木草示意易川上去。等祭司台上多了这个年轻的兽人,人们十分惊讶。这是部落最看好的年轻雄性兽人,也是稀有的双能力兽人。有脑子灵活的人很快想到易川父亲的遭遇。
易川不喜说话,板着脸,眼神在台下扫了一圈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没再往下看。直视对面的人。
“你真的要这样吗?”族长阴狠地等着易川仿佛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如果这件事没解决我还会是族长,到时候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小雌性都会受到惩罚。”
易川收回视线,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再看这个人他感觉眼要瞎。
“我父亲的死,我一直不明白,他是一个很棒的雄性为什么会死在野兽蹄下。”易川向木草点头。木草拿出一个瓶子,不是他们那天所见的玻璃瓶,而是普通的石头做的直筒瓶子。
一颗白润的小蘑菇被倒出来。木草用麻布接住,摊开放在手心。
其他人都不认识这种蘑菇,只有台上的族长面容一紧,咬紧牙关死死盯着那颗小蘑菇。
“族长大人,这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参加采集。”族长勉强道。
易川冲台下点头,一个兽人被远木和易山扶上来。一个断了腿的兽人,依然是那个很狼狈的样子。
有上年纪的兽人认出来,这个早被宣告死亡的雄性此时居然站在祭祀台上。
狼狈的雄性很久没接触这么多人,有些局促。断断续续将他告诉易川的又复述一遍。易川的父亲因为什么死的,他们看到了什么,其他几个人是怎么死的一一说出。
本来台下还有些喧闹,渐渐的,人们被震惊。尤其是家中顶梁柱莫名死去的家属们。惊讶地张大嘴,不敢置信地看向台上的族长。谁能想到部落里最受人尊敬的族长会做出这种事。
“这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谁能知道是不是你们为了诬陷我专门找了人作假?”
“这种蘑菇,是有毒的,不过它有一个缺点。”木草没有管族长说了什么,用麻布托起小小的蘑菇,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接触过这种蘑菇的人再次接触会中毒。”
拿着麻布的手突然转了个方向。木草温和地看着族长,“为了您的清白,族长大人,请摸一摸它。”
白乎乎圆润的小蘑菇像是凶狠的野兽一般。族长连退两步,在木草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雌性面前居然怕得要死。
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为什么。人们发出的意见越来越大。
易川关注的点不是这里,而是台上那些狩猎队采集队的队长们。有人脸色苍白,有人困惑不解,有人几欲逃跑却被年轻的充满正义感的雄性兽人堵住出口。其中有强风的父亲,强飞。
易山压着这几个要逃跑的人。
突然一声兽吼,族长在众目睽睽下变成兽形一口咬向木草的脖颈。
战风伸手一拦用兽形对抗兽形。
两只白色大狼在祭祀台上一触即发。低俯下来随时准备进攻。
站在战风身边的木草突然笑了一声,这一声打断了所有紧迫的气氛。他手中木杖点地,嘴中吐露出晦涩不明的低沉言语。听到的人听不懂,但被这种奇异的语调所吸引。
祭祀台上的兽神雕像突然闪过光芒。两只变成兽形的雄性又变回人形。在族长惊讶的一瞬间战风已经扑上去将其压倒在地无法反抗。
台上发生的事情,祭祀台下看的清清楚楚,人们从安静到躁动想要逃跑再到安静。全程亓官临白都没有参与他们。他离台子不近,却能听到祭司那几句话语。
和他梦里的声音一样。语调是一样的。
亓官临白睁大眼,看着台上散发白色柔光的木草。
那个梦究竟讲了什么,示意什么?单纯只是一个梦还是……
木草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往台下看了一眼,和亓官临白对视。那双本来是黑色的眼睛此时是银白的,加上一直温和微笑的脸神圣而神秘。等到兽神雕像上的光芒过去,两只兽人变回人形,木草也恢复正常。但他依旧那样笑着甚至还冲亓官临白点点头。
亓官临白心情复杂,之前坚定地不和祭司学习的心此时充满松动。
剩下的狩猎队成员开始清场,祭司要审问,其他人知道真相后不再合适待在这里。
被压.在祭祀台上的族长突然放弃挣扎开始大笑。
“你们以为你们赢了?不。今天,战远出去狩猎了吧?”战风用力一按,族长跪在地上,膝盖发出啪嚓的声音,疼痛使他大喊。
“你在说什么。”涉及到弟弟的问题,战风不再留情。
“呵呵,大概你们再也见不到战远了,不,是活的战远。”再一次重压下族长喷出一口血。
还有淡粉色的东西,亓官临白看了一眼,应该是内里受伤了。只是他不在意这些。他蹲在族长面前。“你最好说清楚。”
“你怎么上来了。”易川惊讶下皱眉,很想将亓官临白带下去。这里很危险。
“这不是战远家的小雌性吗?”族长看他,“和你的父亲说再见吧。”
亓官临白眯着眼,突然从身后掏出什么一把塞到族长嘴里战风立刻捂住他的嘴强迫他咽下。
“你给我吃了什么!你给我吃了什么!”那个蘑菇还在木草手中。
“不是什么,只是一种小虫子,我之前发现的,它会在你身体中游.走,然后咬你的内脏你又死不了。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亓官临白直直看着他。这个雄性要是再问问不出什么了,眼中的绝望和疯狂骗不了人。
族长发出凄惨的叫声。(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