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汉中密使来信……”阳平关下,有军中亲卫递给赵云。
“给我!”赵云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当即从亲兵手中接过密函,迫不及待打开来。
纸上不过寥寥几句话,赵云却反复看了几遍,随着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终于吐出一口浊气,“贾梁道果然不负卫侯之托,汉中事成矣!”
到此处,赵云便让左右取来火折,将密函燃成灰,当即便吩咐道,“叫孟起来见我!”
亲兵得了吩咐,匆忙退下召唤马,赵云重新回到席上,枕着脑袋开始思考了起来。
这些年来,赵云自带兵的经验已经丰富无比,自己也从一个武夫上升到了一军主帅的觉悟,每一行每一步已经不是考虑了逞勇杀敌,而是考虑到大军日后的走向。
即便是早前赵云便无数推敲了日后大军该如何行动,该如何去配合卫宁在他出兵前便吩咐好的大局,但当贾逵这封至关重要的书函终于送来,还是让赵云不敢有哪怕一丝的松懈。
正当赵云闭思的同时,收到了赵云召唤的马也是身不卸甲匆匆拨开大帐走了进来,高声呼道,“将军唤我?”
赵云顿时收回思绪,睁眼睛,当即肃然道,“我此刻正有一事要吩咐你去办,此事至关重要,需有一大将方可胜任,孟起你正可当此重责!”
马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拳铿锵道“将军吩咐!”
“我军背远十余里外有险恶之谷。名为白马戍。稍后我调拨五千兵马与你。分为十数股。暗中潜伏退回蜀谷。伏兵两山之间。多备滚石木。箭矢强弩!”赵云敲了敲身前案几。当即严肃令道。
马心中一惊。低声询道。“将军莫准备伏击张卫?可是……恕末将直言些天来。汉中鼠辈皆高垒深筑。固守不出。就算我军准备设伏又如何能引诱敌军出关来战?”
“恩……”赵云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认真地盯着马道“在我军出兵之前。卫侯便早遣人暗中潜入汉中为我大军谋划许久。现有张鲁亲信杨松杨柏已投诚我河东。贾梁道今日来信。有杨柏领兵一万五千新兵得张鲁军令暗中绕过阳平关意图袭击我军后背。使张卫大军配合尾相击。”
“然。张卫素来与杨松杨柏有隙我恐杨柏不能引出张卫。故而将有一败以安张卫之心此。张卫必然将出关追敌时。必须赖孟起这支伏兵了!”赵云接着又道“你也知道我军已分兵张颌偷袭子午谷。如今只得三万。以强力恐难破阳平关。加上时日去已不少。四万大军动向能瞒一时却不能瞒一世。阳平关上未必没有智谋之士。若被看出端倪。我军真要破阳平关。便将无望。只能战决了!”
“我军耗费雍州凉州无数钱粮人力。若只得无功而返也就罢了。深恐坏了卫侯大略。才是你我一生之罪。此事不容有失!你必谨慎行事。莫要让张卫看出了端倪!”赵云两眼炯炯有神看着马沉声道。
“不想卫侯所屡竟如此之远!”马惊叹一声。正了正身形。抱拳道。“将军放心。末将必然不辱使命!”
“好!我稍后便取一封军令与你,若有人问你,便可告知是要你返回雍州催运粮草,此事你知我知便可,万万不可使第三人知晓!”赵云了头,正色道。
“将军放心,末将这便去清本部人马!“马当即回道,抱拳一礼大步流星而走。
“大半年了!终于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马拨开大帐,右手握住剑柄反过头来,望向已经渐渐开始沉没的太阳,猛然吐出一口胸中闷气,再转身大步而走,只觉得浑身一股使不完的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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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鲁匹夫,守土之犬,昔日能够称霸汉中割据一方,也不过得幸天下英雄逐鹿中原关中,未放眼汉中,若非卫侯此刻才将汉中放入攻略,早翻掌便可拍其为齑粉!”子午谷中,河东大军军容肃整,缓缓而行,并肩在张颌身旁副将放眼大军雄壮威武,不禁对其余人眉飞色舞道,“张鲁负义反叛,赵大将军屯兵阳平关恐怕早就吓破了汉中反贼的胆了吧!哈哈,我猜如今马将军已经攻破了洋县,兵锋直指汉宁了!就是不知道张鲁闻得我军四万兵马,该什么模样了?”
“自是吓得屁滚尿流,躲在他婆娘的**瑟瑟抖哟!哈哈!”有人蓦然便接口,奚落道。
面对这些出身河东军系的军官,张颌也不好直言呵斥,只是淡淡一笑,道,“张鲁能够守土多年,南抗刘璋,北拒董卓,李郭,未必没有能耐,固而我军兵威大盛,卫侯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但诸位将军,却也莫要掉以轻心。”
张颌扬起马鞭,环指整个险峻谷道,道,“至少,也等我军出了谷来,立于汉宁之上,放此豪言壮语,岂不大快人心?只在偏远谷,又与谁听啊?哈哈!”
诸将皆附和笑道,也深明张颌之意,遂提起精神,催促士卒加快行军,早日出谷。
四万人挤在区区狭窄的谷处,地势行走艰难,固然河东军依旧士气高昂,但也因为人数太多辎重运送不便,行军的度一直快不起来。
张颌虽已使马先行抢占午口,为大军后方出谷谋取安全,但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心中也已经开始了焦躁。为将者最忌浮躁,张颌只能强自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已过去三日旧不见马差遣信使返回却又有些坐立不住了。
大军正行进间,忽而前方微微骚乱起来,张颌皱了皱眉头,对身边亲兵扬了扬马鞭,便有人当即大步向前面查探去了。
没过多久,亲兵匆匆返回,高声禀报道,“将军,是前锋部队,有人回返禀报!”
“哦?
带他来见我!”张颌此刻最迫切的就是想要知道马静到底是什么样忙令道。
没过多久,那报信之人被引来,张颌看着来人一身大汗淋漓,疲惫不堪禁眉头便高高皱了起来。
“马将军如今到了何处?午口可趁占据?”张颌当即问道。
“将军嫌兵马行走太慢,故带五百壮士先行疾驰而走只让人先返回禀报将军一声!”来人显然只是第一拨返回的信使,并不知道马按照这个时间推断已经被韩当生擒了。
此话一出,张颌勃然色变,怒声道,“再分兵!?只带五百人攻取午口!?”
信使见张颌脸_不对,又闻得那声音带着巨大怒气禁吓了一跳,有张颌身边诸将皆不解问道“将军使马将军分兵五千先行,不正就是为了早日夺取午口将军再分兵也并无不妥,将军何故色变?”
“马误我大军矣!”张颌扼长叹“子午谷本就险峻难行,我若不顾后果虽可让大军再提高度不少,但一直隐没压住,便是为了让大军能够保持最低的战力底线。使五千兵马分兵于马,可想昼夜而行,体力衰竭至何种程度?便是这样,那五千兵马战力也必然骤减五六成以上,如今马再分兵,就算能够出了午口,又还能有多少战力!?”
“若是五千人拥出谷出奇制胜,能凭借人数之巨强破敌势,但五百人!只得五百人,又能有何用!?我深悔不查马年少气盛,而使此重任于他身上!”张颌闭上眼睛,仰天大叹道。
“汉中军不过鼠辈,就算两千人防守午口,再加上洋县千余守军,又哪敌得过我河东壮士!不消多,我河东勇士以一抵百或许有些托大,但以一挡十,也不是虚言!将军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当即便有人不喜张颌危言耸听,一想到毕竟张颌乃是昔日袁绍降将,被河东军打得落花流水的河北军系,如今却一跃成为他们这些出身河东军系的军官脑,便有些不爽了。
“若军不放心,末将只需再分兵五百,前去救援,必不会有丝毫差池!”这里许多人也实在无法忍受大军龟行走,没有人会认为马会兵败,只是也不出来,兀自请战想找些抢功劳。
张颌然,深知河东历年来的常胜已经将这些河东原本的军官养成了骄纵的性格,自从投奔河东后毫无建树,骤然添居高位,纵然大家都怎么,但肯定还是有不少人是暗中不满的,虽不至于抵抗他的军令,但终归无法做到如臂驱使。
但那出言者的话还是提醒了一张颌,张颌虽然不认为自己是杞人忧天,但终究还是觉得马的冒险实在过了,他实在无法想象,本就是长途奔袭的部队,又分兵再度提,就是铁人也不可能扛得下来,就算汉中军再懦弱,三千对五百,战局也觉得不会好看太多。
张颌一咬牙齿,当即道,“传我军令,大军再加快行军,至少!提三成!我要在两日内,抵达午口!”
诸将见张颌不允再度分兵,面面相觑却还是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喜色,纷纷抱拳迎道,“诺!”
可不是么?这次出兵可是整整四万精锐,还用得着这样心翼翼的?哪一次河东大胜,不是以少胜多,如今占了人数优势,反而畏畏尾,是何道理?
张颌一声严令,除去分兵马的五千兵马外,剩余三万五千人便不得不硬着头皮加快了行走度。四万人基本上都是全步兵组成,毕竟山道难行,别马匹,实际上人要行走都很困难,许多辎重都是直接依靠人力拉运。
一时间,本来还显得游刃有余的河东军士族也忍不住开始叫苦连天了起来。但是距离午口的距离,却也的确开始了可见的缩短过依然无法缓解张颌的担忧。
就在加紧提行军的军令下达第二天颌终于又分别迎来了两只前锋信马。
一个消息比一个消息更加恶劣。
张颌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生了,而且让他感觉更加棘手的却是,情况比他所想的更加严峻。
第一个消息,便是马那支五百人的兵马不单单是战败,马更被敌军生擒!而更让他震惊愤怒的是,马败给的也不是汉中军,反而是一支突然杀到的江东骑士!
江东军可远不是孱弱的汉中兵可以比拟的,能够如鬼魅般杀到,能够齐心合力在东面豫州和河东大军硬抗让孙坚打下诺大名头和势力,这便已经足够证明了江东军的强悍!
而率领这支兵马的大将,更是江东军中赫赫有名的韩当,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支本就善战的部队。
张颌几乎可以肯定,有了这样一支兵马的横空介入么失去马这个主将的前锋五千兵马恐怕也绝对是无法再走出午口了!
而很快,那第二条消息送来再度印证了张颌的猜想,而且这一次更加让张颌感到手脚冰凉。
韩当在击溃马之后竟然没有丝毫停留直奔洋县,亲手斩杀洋县守将刘彭,夺取了三千汉中军的实际控制权,不单单如此韩当更动了数千汉中的百姓填补了军队人数的不足。而这支人马,整合起来的数量赫然有一万之数了!
固然看上去这支兵马鱼龙混杂正可用的也只有韩当的两千本部,可是道午口地势险要,本身便是易守难攻。数量的优势可以在谷口外以在两山间拉开,而在谷中的河东军,却仿佛是瓮中之鳖,只能为人鱼肉。
只需要从上向下投射石头,推下滚石檑木,并不需要多少训练,厮杀亦然,只需要让那三千汉中兵挡在前头,后方的江东骑士督阵,便是轻松无比!
不出张颌所料的是,果然,那失去了马指挥的前锋四千余人,根本冲不出谷,即便给对方造成了不的
但终究还是被韩当赶回了谷内,伤亡惨重!
韩当,赫然便是狠辣无比的用汉中军民之血之肉,来阻挡河东军的锋芒!
没有人能够指责韩当的冷血和残忍,若是张颌易地而处,恐怕还要做得更加血腥。
这个时候,张颌也已经无心再去责怪马,只能绞尽脑汁想着如今这支大军未来的处境。
唯一让张颌能够稍微庆幸的是韩当在牺牲汉中百姓血肉来抵挡河东军的时候,惨重的伤亡显然也让洋县的军民开始了紧张和反抗,当得知河东军的兵马竟然达到了四万之数的时候,单纯的威吓已经不足够让这些人再为韩当诚心卖命。
而张颌大军距午口也不过只有一天的时间,一天的时间,就算韩当能够将午口防御工事恢复抢修,也绝对不可能没有破绽。一旦能够找出冲破午口的破绽,再加上利用韩当的威逼带来隐患,大军也不会长时间的被堵在子午谷内。
可是……
张颌最害怕的却不是韩有决死之心,而单单就是拖延,一旦如此,必然将会坏掉河东真正的大略!如果不能按时间兵临汉宁城下,这崩坏的一环,将会对河东大略造成什么样的负面影响?
张颌不得不;入了焦躁的深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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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曹操眯着眼睛看眼前来人,将手中的信函随意的甩在案几上,微不可查的精光从那双眼睛中连环闪烁。
“你主公先得卫宁割地相送,后又相助他击败吕布报得旧仇,甚至他穷途末路之时,卫宁都能将泰安送于你家主公作为寄身之所……”曹操撑起身子,将头探前稍许,声音蓦然变得尖锐起来,“卫宁如此有恩于你家主公,却以此信送我处,莫非以为我不知你家主公诈降之策!?”
曹操然一拍案几,当即对着眼前之人大吼道,“左右,于我将此贼拿下!”
“哈哈!孙曹两家共抗河东,我原以该是何等英雄不屈强势不知道来也不过是区区鼠目寸光之徒!”面对曹操厉声大吼,刀兵尽出,单福脸上无半分惧色,凛然大笑,竟是笑得眼泪也流了出来。
曹操冷笑,“你家主公深受卫宁大恩,岂有反叛之理?刘备诈降,敢不是诱我分兵之计?有何可笑!?”
“错!错!错!”单福抹了一把眼角,连忙伸出手指坚决摇了摇道,“曹公可莫要弄错了我家主公信上所言并非是‘降’,而是‘盟’啊!”
“何况,卫宁对我家主公有何恩义可谈?先以城相赠,也不过是为了使我家主公为其看家守门挡袁绍,而后吕布反叛,卫宁霸占河北,又使我家主公徙居泰安,不也是为了继续看门防范曹公?若卫宁真心相待,为何不将城送还,却只给泰安一穷迫城隘?”单福毫不避讳曹操如若利剑的眼神侃而谈,“想我家主公昔日为卫宁北拒袁绍南扛曹公,无功亦有苦劳他卫宁竟假借朝廷之命,横夺主公麾下大将又该如何算账!?曹公莫非不知道,如今在阳翟统军的太史慈何人也!?”
“哈哈……哈哈哈哈哈!”曹操收回了锋芒毕露的眼神,却转而仰天大笑起来,充满了嘲讽,“好,好!就算刘备是真心要反那卫宁,但你家主公有什么资格竟然能够是与我,与孙文台结盟!?”
“区区泰安,弹丸之地,刘备,不过微末之人,依赖卫宁鼻息而活,兵不过万,缺粮少秣,有何资格!?恩!有何资格!”曹操重新将目光放到单福身上,嘲笑道。
“我家主公内有可容四海之胸壑,心有救平乱世腾云升空之志,外有无数能臣猛将忠心相辅,为何不能与曹公等席而饮?”单福淡淡一笑,毫不在意曹操的讥讽。
曹操脸上收住了讥讽笑容,赞赏正色询问道,“那如先生所言,刘玄德帐下,能征战沙场者能有几将,几兵?”
“兵马虽少,但麾下关张,可比万人!”单福不假思索道。
“谋臣智士,如先生者,又有几人?”曹操又问。
“在下微末之学,如我之才者,多不可胜数!”单福回道。
“那若如先生所言,刘玄德帐下既然人才济济,又怎会至今还毫无作为,依旧屈居卫宁之下?先生可教我否!?”曹操蓦然抚掌,又笑道。
“龙能隐能现,潜而能下万丈深渊,腾而能跃九天云雾之间,深而入海,不见龙,曹公便能它日后不能一跃腾空否!?”单福脸色不改,同样笑眯眯的对着曹操道。
“如先生所言,刘玄德便真是这潜伏未飞的巨龙了!好,好,好!”曹操收敛笑容,正色躬身行了一礼,“刘玄德有先生这般大才在麾下效力,足可见其未来必可大展宏图,曹操受教了!”
“不敢当!”单福当即还礼,依旧淡薄无比,“那曹公以为我家主公所言,又该如何?”
“文台兄,也不必再藏于幕后,依你所观之,此事如何!?”曹操不答,反而回头向着后面高声呼唤道。
曹操身后屏障蓦然闪出一高壮人影,却正是一直躲藏在后不曾露面的孙坚。
孙坚抱拳对着单福行了一武礼,又对曹操道,“能有单福先生这样的人才,刘玄德已有足够实力能成为你我盟友了!”
“不错!可回函你家主公,我与文台兄,愿为你家主公身后阻敌,使刘玄德可无后顾之忧,扫平青州黄忠!”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得了孙坚承诺,当即便道,“必要之时,我还可调度东青州兵马予以配合!”
单福心中终于松了口气,但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当即拱手道,“既然如此,单福便带我家主公回谢两位的好意,最少也可牵制黄忠不使他能有机会南下!”
“此乃对我双方都有利之事,我等
能弃而不受?”孙坚笑道。
“那还请两位将军也好使在下能有文函呈于主公!”单福道。
“正该如此!”曹操当即换来侍从取来笔墨纸砚,当即书写回函并让孙坚也署上了姓名给单福。
“军情紧急,在下即刻便该返回泰安,恭候两位将军义军到来!”单福将信函心收好,当即拱手行礼便要离去。
“不妨,先生奔波劳苦,何不在陈留稍歇一日,也让曹某能有机会为先生接风洗尘,也算是庆贺我三家结盟之美事?”曹操慌忙劝阻道。
“呵呵!大战在即,公竟为我这区区人物设宴饮酒,莫不是寒了前方将士之心?何况……我家主公身在泰安翘以盼人臣子,自然不能让主公分心他事!”单福大笑婉言拒绝道,又拱了拱手,“却等日后两位将军攻破河东与我家主公自有再与两位将军再见之日!告辞!”
单福来得匆忙,走时也无泥带水派雷厉风行,曹操和孙坚面面相觑,只能让人将单福送出城外。
“你观此人如?”单福走后,独剩孙坚与曹操两人,孙坚先出言问道。
“机智,雄辩反卫宁投奔你我,必是出此人之谋!”曹操毫不吝啬道。
“单……”孙坚了头着抿了下嘴唇,皱眉道“却不曾听过有这样的才学之士。”
“天下才而无名者比比皆是,乱世出英雄辈出并非平常,只是可惜,这样的人物竟然落到了刘备手中,实在让人扼腕叹息!”曹操苦笑一声,接口道。
“河东英才已经不少,总好过没有到卫宁手中!”孙坚道。
“唔……”曹操眼睛蓦然闪过一丝光芒,却很快又摇了摇头,转而接口道,“我观刘备反叛卫宁恐怕不假,但是却不可不防其借你我之势,别有他图!”
“此话怎讲?”孙坚道。
“河东置于青州之军,兵强马壮,更有黄忠此等猛将统御,刘备兵微将寡,我不认为,他有能力将黄忠击败逐走!”曹操沉声道。
“那你的意思是……”孙坚接着问道。
“我也没看清刘备到底是如何打算,且看他是否真反卫宁再吧……”曹操脑中灵光乍现,却一闪而逝,不曾捕捉到,终究摇了摇头,“我可出兵五千先行屯扎在东平,且看后事如何,再做别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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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侯竟然准备亲征了!?”于此同时,在阳翟收到卫宁手书,太史慈心中顿时惊愕无比。
太史慈原本是与张辽从冀州统兵七万南下威逼兖州,后因曹操和孙坚将大部分兵力都转而放于官渡一处,使得原本将战线设定在中牟,长社,阳一线的徐荣压力大增。又加上当初袁术败亡时,河东分刮的部分包括阳翟在内的豫州土地有失去的危险,得卫宁调度,太史慈分兵四万沿着黄河向上游靠近水转道南下增援阳翟,自此太史慈便一直坐镇于此,力保豫州之土不失。
这样便形成了以徐荣和太史慈为主的豫州司州军,同时与在黄河一带威胁兖州的张辽三万兵马遥相呼应。
“如今战事还未明朗,曹操孙坚无意总攻,想必正是向着卫侯布局走去,但是一直也不曾收到关中消息,卫侯怎会在这个时候决定南下?”太史慈站起身来,背负双手连踱几步,沉吟道,“那么青州,汉中,冀州诸位将军也该收到了消息了吧?”
“五月……五月……”太史慈忍不住低声重复念起,脑中闪过一丝念头,忽而惊道,“莫非孙曹已经入局,而我还不自知?!该死!”
太史慈此刻真是异常惭愧,他坐镇阳翟,背靠嵩山,乃是最接近南面的战线,直接接壤荆州,豫州,若按照卫宁的布局,那么曹操和孙坚的举动是实在不应该能瞒住他的。
而卫宁的密函送来,已经向他宣告了对方入网,这么来,却当真是他的失职了。
太史慈和徐荣两边分统兵马各自驻扎在中牟与阳翟,两处护卫犄角,与孙坚和曹操对峙,又兼顾冀州兵马南下逼近官渡,便是这三线就足以守住关中得保不失。
这些天来,孙曹两家和河东军的摩擦不断,时不时有股兵马互相拼斗比个胜负,但总不至于开始真正的大攻大杀。
不过现在看来当卫宁南下的时候便将成为大战真正开始的预告了。
事实上,太史慈收到的也不过是卫宁的密函而已,如今的卫宁依旧还是端坐安邑城中,没有半要离开的意思,能够有资格知道卫宁南下的,也不过是那么寥寥几人而已。
太史慈不敢怠慢,虽然不知道卫宁将会在什么时候南下,驻地又将会是在哪。
但这也已经足够证明了大战在即,给太史慈真正的命令意义。
从此时此刻起,不能再有半分松懈练兵马,整顿军械,将所有要做的准备都从现在开始做好!
“看样子是该开始主动争锋一下了,也不能总让这些家伙缩在防线后面多让那些缺少经验的士卒体验一下沙场,随时保持住警惕性!”太史慈心道当即对外呼唤起来,“来人!”
“将军!”在外把手的亲兵跨步进来。
“传我军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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渑池,郡守府。
一杆大斧舞弄得虎虎生风,刀兵寒光闪耀,竟是让人眼花缭乱。沉甸甸的重量越有百斤之重,却在徐晃手中仿佛无物一般。
徐晃上身**身大汗淋漓,在阳光下闪闪生辉自从被调度到渑池来后,徐晃却一日不曾荒废过武艺日最少也有一个时辰专门在郡守府后院挥舞上一顿拳脚。
徐晃作为河东军资格最老的老将,竟然被
+池这个无关紧要的地方委实让许多河东军老体不平,许多别有用心的人甚至鼓动徐晃抗拒卫宁的命令,但徐晃最终还是毫无怨言的直接来到了+池。
事实上,就连府中许多人都认为徐晃整日里勤练武艺根本毫无意义,不少人猜测卫宁已经开始清除昔日杨奉的老部曲了,那么就算徐晃再勤奋,日后恐怕也没有了出头之日,还不如趁着现在还有实权为自己后半生争取一些好处。
徐晃对这些风言风语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从一年前被任命为池太守后,却从没有抱怨过一丝对卫宁的怨言,也不曾积极争取早日返回安邑或者出镇一方。
别人以为徐晃就这样就被闲置了,但只有他才知道,一年前开始,他就被授予什么样的使命。而为了达成这个任务,他决然不敢让自己松懈下来半步。
事实上,曾经徐晃也不认为卫宁和河东的智囊团能够算到半年后那么久的事情。
但半年前,从张先降后叛,到河东军出兵阳平关开始,一切的一切都向着当初河东高层所预料的走去。
无论是曹操孙坚的联合,是阳平关张鲁的力拒,又或是孙曹出兵“增援”汉中,似乎都没有被卫宁猜错过。
那么徐晃在个时候也再没有怀他所在的+池将会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之一。
而他明白自己在卫宁:任务之后的更深一处职责的时候,却正是半年前大战开始的时候。
他单单将会在+池杀敌,更会是杀人!
从半的大战开始后,徐晃就接受到了不少家族或明或暗的示好以及旁敲侧击,其中不少人,就是直指向了卫宁对他的“寡情薄性”,甚至可以上述到杨奉时代,卫宁的背主劣行。
而这些话的根本,无外乎最终的,便是服徐晃背叛卫宁!
当然出面提试探的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角色,徐晃有心想要探查这些人背后真正站着的人,却根本无从查起,而若是就将这些人直接挖出来,无便是打草惊蛇。
要徐晃对卫宁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见证了大汉走向末路,见证了无数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化为枯骨功败垂成,徐晃也早已经想通了。
杨奉打下的基业毕竟是他本人的,而不是杨氏族人的,杨氏除了一个杨修外,又有谁能够拿得出手?何况杨奉死去的时候,不管是幼主还是那杨修,不是孩童就是少年,又能成什么大事?
若是强撑下去,面对着曹操,面对着袁绍,面对着其余各方豪杰,就凭那外强中干的杨氏族人,河东还能撑得下去?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而卫宁的出现自然水到渠成,徐晃在多年后明悟住杨氏族长杨彪为什么会选择妥协和退让,甚至出面带头承认卫宁的合法继承性。
强撑无疑只是让杨奉最后的血脉走向凋零,没有任何一个战胜者会具有那所谓的怜悯。用本就不可能守住的东西换取他人的保护,争取最大的利益,显然才是最合理的。
至少,除去了那些本就没有任何作用的杨氏族人被清除掉以外,杨奉之子杨昀还能够保持住封侯的尊贵,能够享受到各方面的照顾,杨彪在朝中的地位依旧稳固,杨氏的名声虽不比大汉屹立的时候,但在河东也并不算声势弱。
徐晃的愿望很容易得到卫宁的满足,毕竟卫宁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辣手人物,那么在放下了最后的顾虑后,他又还有什么理由不为河东效力?
官渡一战,事实上就表明了他的本心,可笑的是,天下人还是以为他徐晃是个得不到满足的人,也不知道卫宁将他放置在+池的真正用意,也知道……杨氏族长杨彪早已经当着卫宁的面,与他做了担保,共同谋划了一件大事。
当徐晃冷眼旁观这些跳梁丑的时候,也只能感叹,卫宁的布局之大已经乎了一个人的极限,不单谋敌,不单谋事,不单谋自己人,谋的是天下,甚至,谋的是整个未来!
这自然不可能是出自卫宁的手,也不可能是出自一个人的手,当卫宁托盘相告的时候,这是集合了整个河东的智慧。
平曹操,平孙坚,平士阀,平天下。
而他徐晃,便是这其中一柄最锋利的斧头,也是一个香艳的诱饵,没有人会忽略他在河东军的威望,没有人会忽略他本身的才干,也没有人会忽略他如今统兵在关中腹地的重要性。
而徐晃所掉的两条鱼,一条已经开始试探的张开了嘴唇,另外一条,也同样在向他这个鱼饵本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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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个让河东颇为惊怒的消息传来,使得安邑一片讨伐之声响起。
刘备于泰安举兵一万余,杀郡吏二十三人,皆为河东派遣,宣布讨伐卫宁!
三日后,安邑传来军令,使本威逼兖州的三万张辽军即刻东进攻击刘备,青州黄忠同时起兵呼应。
张辽兵马未过黄河,曹操与孙坚同时响应,出兵两万屯扎东阿,逼近济南,阻截张辽,断绝张辽军短时间内扑灭刘备叛可能。
但黄忠五万兵马已经向着泰安进,孙曹除了阻截张辽外,却并未有援救之意,刘备情势顿时艰难。
所有人都看刘备灭亡只是时间问题,并不看好。
而这个时候……
孙策,许褚三万大军闻之张济屯兵宜阳,折道渡过洛水,强破永宁,距离+池,不过百里!
于此同时,阳平关外,杨柏领兵一万五千人绕过阳平关走道,靠近赵云军后背。
而子午谷之战,也终于出现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