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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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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时代,秦岭山脉连绵百里,全是一片穷山恶水,正得了蜀道天险的称呼,即便是秦岭以东,靠近土地富庶的关中,也是山林无数,道路艰难,一望无际的林海里面更有数不尽的虎豹虫蛇。

正是如此,历来两川百姓,又或是关中人家,都不愿意踏足秦岭深处,而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可以开垦的地方,毕竟这个时代生产能力偏低,人少地多乃是国情。

但是,在几个月前,秦岭北面的关中城沈岭,在它的西面山林深处,悄然驻进了一支兵马,并且一直潜伏了近三个月之久。

这支兵马正是从赵云大军那分离出来的整整四万精锐之师,在当初赵云调度下,这支兵马并没有参与修缮蜀中栈道的工程之中,而是分批扮作遣返的民夫绕过了斜谷向东,在张合的带领下,悄然屯扎在了这里。

而赵云也一直刻意隐瞒住这支兵马后撤的事实,并且一直保持阳平关外声势浩大,诈成虚实,使得张卫不敢轻举妄动。

而张合受命的目的,便在于沈岭那面的那条险峻通道,子午谷!

当年关已经过去,张合即便生性沉着,但是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穷山恶岭中继续呆上多久,心情也不禁有些烦躁。

这一日,张合正召集帐下各位将军饮酒解闷,却闻得帐外一声高喊传了进来,“……报~~”

张合几乎是一个激灵跳起身来,那粗犷带着沙哑的吼叫在此刻却仿佛天籁之音,几乎三步并作两步跨出营外,正见了一卒气喘吁吁跑来。

“报告将军……!有……有安邑来人宣传卫侯军令!!”那卒见张合一连焦急,慌忙高声道。

“人呢!?”张合脸上越激动。慌忙一把将那卒提起。急躁道。

“来人正在外面等候将军宣召呢……”那卒慌忙道。

“混账!此乃卫侯军情。何须如此繁琐!”张合脸上一寒。慌忙喝道。“还不快请君使!算了……我亲自去迎!”

罢张合当即便向营外跑去。身后一干副将。偏将也早急不可耐。见张合动身。也鱼跃跟了上去。

张合脚力充足。即便是保持住将军地威仪。也如风驰电掣。没人能知道他此刻心中地激动达到了什么样地程度。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三年时间。就是为了真正为在河东。拥有自己可以骄人地战功。

自从当初被卫宁劝降后,河东三年没有什么战事,一直让张合隐隐遗憾不已,而卫宁对他地厚待,赏赐,升官一概不少,这份知遇之恩,没有相应的功勋去匹配,张合心里不出的都惭愧。

他本身的武艺不凡,但在河东有太多强大地人可以凌驾在他之上,黄忠,典韦,赵云,徐晃,马,太史慈,庞德,张辽等等,其中几人更是远在他武艺之上,就算其余人也可以轻易与他战个不分胜负。

河东卧虎藏龙,他自是钦佩不已,每日里勤练功夫也不在话下,但他本来更得意的统军兵法,却也有不少人依然凌驾在他头上,单单徐荣一个人,就已经占据了河东太多的光环。何况自从他投降河东以后,一直没有丝毫统军的机会,也根本难以显露出他治军的手段。

是以,在河东的这三年来,他享受到的卫宁的礼遇,却又隐隐让许多人觉得不服。便是如今这四万人中,除去了本部的几千人马,其余人,也多有些不忿赵云让他来执行这场大事。

好在他治军手段终究不凡,四万人还是成功地被他慑服在手,可是这份慑服,依旧需要骄人的功勋方能持久,至少,也要让河东所有人对他另眼相看,也要证明他在河东的价值,他值得卫宁对他如此厚待!

所以,这三个月来,本身沉稳的性格却也没由来得多了几分浮躁,失去了冷静,当得知河东的军使到来,第一个反应,便是激动难耐。

当他将河东君使迎进了军中时,打开卫宁的书函,并且将那枚虎符和自己怀中形影不离地那半枚完整对上,期待已久的战意膨胀涌现心头。

“还请尊使回禀卫侯,末将必幸不辱命,卫侯大事不敢有失!”张合将卫宁的密函一字一句看得清楚,随之也是脸色时而惊讶时而欢愉,当再三看了几遍后,张合终于将密函当着来使面上烧毁焚尽,这才高声抱拳道。

来使慎重道,“卫侯大计不容半分马虎,将军此军乃是卫侯布局之重,还望将军莫要辜负卫侯重托!”

“先生放心,张合三月来一直枕戈待旦,军士也战意高昂,卫侯既托此重责于我身上,必然全力以赴,否则,张合必以死以谢君恩!”张合脸色异常肃穆回道。

来使自己看着张合,半晌终于笑道,“卫侯常夸将军沉着果敢,万事有担当,冷静中又带几分热血,以此观之,卫侯托付将军此事,也是必然了!”

道此处,来使深深一恭,“那在下便即刻赶返河东去禀报卫侯了,想必如今各处君使也抵达了各位将军处,此战过后,我河东席卷天下,指日可待!”

“好!那末将也不用什么接风洗尘的俗礼了,先生,请!”张合哈哈一笑,当即一摊手为来使送行道。

“军事为重,将军还请早些调拨兵马!至于在下,自走便是!”来使当即摆了摆手,回绝道。

“那……来人!”张合了头,当即对外呼喝道,“可选军中良马一匹,在挑精壮百人护送先生北反,不得有误!”

待得送走来使,张合脸上兴奋的红潮终究无法褪尽,来回踱步几次,看着帐中诸将翘以盼,终于大步回到自己的将位上。

诸将并没有资格传阅卫宁送达地密函,整个作战计划只有张合能够清楚,所以诸将也不明所以,只知道在这个山沟里窝了几个月,终于有大仗可以打了。

张合看着众将伸着脑袋看着他,不禁哈哈一笑道,“诸位适才想必也听出了些端倪了!我也不瞒诸位,在过不了多久,便有一场大战,而我军,正是充当其中重要的一环,所以,还请诸将同心协力,不可怠慢!”

“将军放心,末将必以将军马是瞻!”诸将齐声喝道。

“好!”张合双掌一拍,当即道,“马!”

张合下手处,一年轻将当即跨座而出,抱拳应道,“我与你五千人马,轻装简行,抢占子午谷前路,逢沿路有人尽数扣押,抢占沿路哨塔,不可怠慢!”

马今年纪不过十几,比起他兄长马来,虽然暗淡了许多,但却也在河东军中有了一些勇明,自赵云南下,马为副,马也跟随大

而后又被调拨到了张合麾下。张合对这个年轻的些喜爱,提携之情,不言而喻。

显然马那稚气还未褪尽地脸上也涌现出了惊喜的激动,当即半跪着地,抱拳应和道,“末将领命!”

“甘荣!”张合将令箭递给马后,当即又喝道。

“末将在!“斜下手处,一员中年武将应声而出,抱拳跪应道。

“与你马步五千,随马军后,调集民夫沿路修葺,必要使路上可使我大军通行!而后,若马军在前方受阻,可立刻增援!”张合取出一枚令箭,托付到对方手中,慎重道。

“末将得令!”甘荣当即回道。

“……%……>%……”

“传我军令,大军即刻整备军马,随同南下!”张合接着又将押运粮草,督战后方,探测敌情等等军令分配完毕,当即站起身来,高声喝道。

众将齐齐站起身来,高声回道,“末将尊令!”

二月,张合以马为先锋,先军五千,飞南下,抢占子午谷,沿路客商,山户皆被扣押,严防走漏消息。

又恰逢西面阳平关赵云军势强大,汉中注意力皆被吸引在关外,子午谷渐少防备,马几乎没花费多大力气,便通入了谷口。

而随后,张合剩余兵马也一涌而入,随时可开赴汉中之地。

这个时候,来自东面地于禁,韩当一万五千兵马的联军也正巧通过了上庸,沿着汉水向上游疾驰向城固而去。

不管是作为大佬地曹操还是孙坚,都没有料到,当他派遣出于禁和韩当这支“弃军”诱饵的同时,从安邑城内,便有无数骑如同给张合传令地人一般,向着四面八方的军机重镇而去。

一时间,不单单沈岭地张合,阳平关外的赵云,濮阳的张辽,官渡的徐荣,阳翟的太史慈,长安地毋丘兴,朔方的卫三,临的黄忠,无数各方要员都统一收到了卫宁递送的密函。

若有人能够将这些密函统一收集在一起,便会组成一道庞大而精明的布局,撒下一道巨网,又如同一口险恶的陷阱,随时可能给猎物一道致命地一击。

同时,这些只是明计上的布置,还有暗处的埋伏,同样也在卫宁的一声令下开始井然有些的运转。

当中最抢眼的地方,自然便是关中三肴,这将会是孙曹联军被卫宁吃掉地第一口,而且是最肥美的一口!

……………………………………………………………

“……报~!~东安邑有探子回报,一日之间,有八百里快骑从四门飞驰而出,向四面八方而去!”

“……报~~翟太史慈有调兵迹象,细作回报,太史慈亲自领兵三万,出城向东,直逼许昌而来!”

“……报~~阳张辽,领兵五万,开始渡过黄河南下,夏侯将军领兵屯扎河岸,将张辽击退,敌军受挫屯兵白马,与夏侯将军摇摇对峙!”

“……报~~中有兵马陆陆续续向洛阳关增援而来,据探子观察,领兵为长安毋丘兴,兵马约有三万,目标是官渡!”

“……报~!~

“……>……一连三日,无数军情伴随着急躁而恐慌的声音,在陈留处不停的响起,曹操和孙坚的脸色渐渐开始越暗淡,但在互相对视之间,却又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喜。

“卫宁已经坐不住了!”曹操握紧了拳头,这一刻,他地额头竟然淌出了本不可能出现的汗水,行军多年,即便是当初对阵董卓,也从来没有过这样地失态。

是的,这一场大战将会是自黄巾过后规模最大地一场,也将会是彻底分清这个天下最高权力花落谁家的一战,同样!这一战,几乎都是赌上了各自全部家当地一战!

孙坚的手心也开始渐渐冒出了细汗,粘稠但是充满温度,“开始了啊!他终于开始动了!孟德!~此战,是胜是负,都将是天下重新划分的开端,你我二人便与他卫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吧!”

“不错!这一战,不能输,我们一定会赢!“与他额头的汗水成了鲜明的对比,曹操的眼睛中,泛着骇人的神光,充满了霸道,希冀,也有对强敌压境那种激动的感情。只有他们这样地人物,才会对有那种对战胜强大对手的渴望,如以前的董卓,又如同现在的卫宁!

战胜他,夺取这个天下,曹操从来没有放弃过对自己的自信,同样,即便是这一刻再紧张,再焦急,但也不会认为自己会失败。

而他的目光已经悄然放在了身边地孙坚身上,击败了卫宁过后……那么他最后的敌人,就会是现在那个最为亲密的战友。

而在那一刹那的偷回头,却不曾想到,孙坚的眼睛同样放在他的身上,那一双如同猛虎地眼神,不禁让曹操也心中一凛。

两个枭雄微微一愣,却又默契的相视而笑,但他们不会因为在这一刻的参悟而对对方有所猜忌,毕竟,要先联手将对方击败,才能再谈将来。

“……传我军令~~让夏侯将军务必守死济阴,不可让张辽渡过黄河,否则!让他提头来见我!~

“……传我军令~~命凌操将军领兵三万西进,务必拖延住太史慈,若放太史慈入豫州以东半分,定斩不饶!”

“……传我军令~!~乐进将军为主将,领兵四万北上中牟,务必造成强攻中牟之势,引敌军援兵中牟!若敌军不救,可攻破城池就地驻防!”

“……传我军令,使程普领江东水军,固守三江口,若荆州有异动,可与随意击之,务必重创敌军,使其不敢骚扰我军腹背!”

“传我军令~~…”

“……我令~~”

与河东那边一般,当整个河东军开始了异常的调度,甚至已经开始局部战线上的厮杀,在陈留城中地两个枭雄,终于也流水般开始了应对的军令布。

而这些军令,毫无二样地,都是要求拖延敌军,固守抵御为先,现在他们需要的就是拖延,将对方地攻势先行挡住,然后拖入拉锯之中。

曹操和孙坚都在等待,等待自己早先投放出去的杀手锏,真正开始奏效时候。

一旦河东后方被他们燃了骚乱,那么,也将会是他们中原,江东两大军阀起真正反攻的时候。

只是现在面对河东军锐气逼人的气势,自然是先避其锋,而后泄其气,再三,必无力在进取!而坐等敌后乱起,大军反攻,必势如破绣!

“传令诸将,即刻起兵马,我与文台,要亲自北上官渡!……”曹操与孙坚了

在各道命令下完,再终于出了亲征的口号。

诸将得令,齐声应诺,“末将尊令!”

…………………………………………………………

就在天下已经开始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淡忘了一个本来应该对等在这个天下的潜龙。

泰安郡守府中,简雍满面红光的对着位处的主公刘备,高声禀报道,“主公~~东终于开始全面兵了,三日内,几乎沿黄河向上游,各路军机要地频繁有动兵迹象。濮阳张辽两日前被夏侯渊领兵击退,而后又让副将抢占了白马,现如今屯兵城中,准备还要强渡黄河!……而西面,官渡徐荣已经开始步步紧逼,曹操和孙坚也已经亲自动身开始前往官渡,徐荣在试探性的攻击了几次后,见敌军防守严密,遂垒山筑城,居高而射箭,曹操等人又造井栏以抗衡,目前可见,官渡一战形势已经越严峻!”

娓娓将孙曹与河东之间开始的一些战事道完,简雍的终于道出了自己准备多久的东西,“主公!~在此中原联合江东对抗北方之战,在下以为,正是主公一扫颓势之时。正可借这大战烽火,摆脱卫宁的掣肘而割据一方,若主公揭竿而起,从腹背攻略卫宁,必可使孙曹两家依为臂膀!战后,亦可从中大得其利!”

三年地时间,如今的刘备比起当年要稳重了太多,那时候的他就如同一个暴户般,被卫宁的金饼砸得头昏眼花,自以为自己有了雄厚本钱根基,便可成为一方诸侯呼风唤雨,甚至天下。却忘了收敛自己地得意忘形,处处锋芒毕露,最后,当收留吕布却得到反叛,当袁绍南下,自己落荒而逃,当卫宁在击败袁绍后,毫不费力的将他这个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人赶到泰安这块不毛之地上……刘备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力量对比起天下那些庞然大物来,到底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多年来的失败和挫折,被人戏耍和利用,终于让这个枭雄飞快的成长了起来。三年的时间,他苦心经营泰安,将这个几乎毁在战火中的一郡终于恢复了不少元气,而在训练军队地时候,也是不遗余力,并且依旧广收人心为己用,当在人人歌功颂德他的时候,每每总是要将卫宁放在了前面,这也是为了告诉别人他胸无大志的表现。

当然,他心中的野心在遇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过后,反而更加猛烈,更加的渴望击败昔日带给他耻辱地对手,无论是曹操,无论是卫宁,刘备无时无刻不渴望,将她们彻底的踩到脚下。

但如今他还是知道,自己必须要低调,必须要隐忍,纵然此时此刻简雍那毫不掩饰的欢喜,刘备的脸上也依旧没有表情,上位喜怒不形于色,在刘备的身上,终于得到了体现。

“卫侯毕竟是当朝太尉,国之栋梁,孙曹以不义之师,伐王师,名不正言不顺,我怎可助纣为虐,岂不是与那叛贼无二般?”刘备淡淡的摇了摇头,回话道。

事实上,刘备很意动,他也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地绝好时机,但是一直以来,卫宁的沉重压力,便仿佛一座高山,让他喘息得无比困难,而自从被打到泰安后,吃一堑长一智,也越低调做人,但是看到整个北方,那飞跃式的展,却让他更加的心凉。

他也想趁乱而起,从此翻身,但是却又因为以前的挫折,而越谨慎心,没有完全地把握,他绝对不敢轻易再出手而了。

何况,这么多年来,他苦心争取的名望,苦心经营地人心,若再这个时候背上了背叛的耻辱烙印,一朝一夕地苦功毁于一旦,若还不能将卫宁彻底的压死,那便是血本无归。

这其中涉及地东西太多,也就是太多的顾虑,让他的身上也背负了一层厚厚的枷锁。

简雍跟随刘备多年,这个时候也从刚才的激动中渐渐开始了冷静下来,却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主公担忧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现在可是绝佳的时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就这样轻易放弃。若是等到战局已经定下了胜负,那最后留给他们的也不过是残羹剩菜,如何让人甘心?

简雍终于还是出口道,“主公!机不可失啊!”

“出师无名啊!”刘备长叹一声道。

“未必!”这个时候,刘备下手位处,一名长髯儒士蓦然出声道。

“哦!?单先生,可有见解?”见那文士出声,刘备不禁正了正身子,慌忙问道。

此人乃是一年前于泰安作词高歌大放诳语为刘备乘车听到,从而与其一谈,却从言语中察觉到对方腹内的经纶莫测,以士礼相待,后才得知对方正是因为自己的贤名而故意做歌引起他的注意,正是有投效之心。

在将对方收下后,却见对方无论政务军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偌大一个泰安郡的郡务竟然在他一手中处理的井井有条,纵是他地心腹简雍也在他面前表示敬佩不已,甘愿让出了一郡文官之长治中的位子。

这个人,名叫单福,自称颍川人士,刘备并没有听过有有单福这样一个名士,但对方的才华,却让他不能不将对方引做左膀右臂。尤其在一年前,单福接替了简雍的治中之位后,将泰安治理得井井有条,为刘备地实力增加数倍立下了许多功劳,刘备更加器重与他,恨不得睡寝同床了。

面对刘备的询问,单福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却反而问道,“主公可不知,年前卫宁会宴朝中百官,有人进言让卫宁封公否?”

刘备微微一愣,了头道,“此事却有耳闻,大汉到如今,非刘姓不得封王公,已经成了国策,卫宁……卫侯封公,自不合规矩!不过……先生为何有此一问,我却闻,卫宁再三推辞不受,这不正表明他无意犯上?”

“哈哈!他推辞再三不受,又岂知这是否假仁假义?主公又知否,那提出请卫宁封公,却是杨氏当代的族长,太傅杨彪!”单福哈哈大笑一声,眼睛炯炯有神道,“杨氏与卫氏之仇,已是天下共知,那杨彪亲自出头,又岂是外表看上去那般简单?一,便是卫宁胁迫,逼使杨氏承认他继承杨奉的合法性,以示杨氏的彻底臣服,但若如此,便是他卫宁不忠不义的铁证,就算他再善待杨奉之子,也改变不了他压迫故主族人的事实!而他压迫杨彪,那便是证明他的确有封公之意,更是犯上忤逆之举,无德无能之人,有何功绩胆敢称公!?二,若是杨彪自己提出,那岂不是更明了杨彪对卫氏之间已经成了水火,杨氏已经渐渐开始矛头反对卫宁了,而如今河东卫氏一家独大,又有什么理由让杨彪不

悬殊设局谋害卫宁声誉?”

“你是……”刘备眼皮一跳,情不自禁的看了西南面一眼。

“呵呵!不管怎么,当杨彪出面请了这么一声,那卫宁地声誉便已经毁了,而若再有人群起而攻之……嘿嘿,恐怕,他河东便该后院起火了……那么,得益谁?不正是南面那两大诸侯?”单福笑了笑,道。

“那么若如先生所言,卫宁迟早便会落下个奸佞的名声?”刘备皱了皱眉头,惑道。

“不错!就算他卫宁不愿意,也迟早为有心人所污蔑!不过嘛,他抰天子以令诸侯,本身便是行奸臣之举,也不能叫做污蔑,本身便是逆贼,迟早为天下所不容!”单福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很快又道,“所以,主公若要出兵,不必在乎士人眼光,只求一最佳时机了!”

“那先生以为,何时为最佳?”刘备胸膛里某火焰开始了熊熊的燃烧,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出来一般。

“等!等孙曹之后的动静!”单福沉声回道,“如今大战虽起,但情势不明,亦不知孙曹到底有何布局能让河东后方士族为他们出头,也不知卫宁到底有何胆气,敢以四线作战,不到两家彻底抛开暗棋,主公却是万万不可轻动!动,则必为卫宁雷霆万钧所来!”

听了单福的话,刘备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遗憾,“我受卫宁不少恩惠,但若在这紧要关头,反而背弃他而去,反以刀兵倒戈指向他,委实让我难以心安……”

“主公所指非故恩人,乃是国之逆贼,主公所行之事,非寡情薄幸,乃是大义大勇。以国家大事为先,以私人恩义在后,此,方为君子所为!”单福恭敬的躬身一腰,道。

“先生所言不错,若卫宁真敢有无视皇上威严,做出有损国体之事,我必然不会同流合污!”刘备终于正气凛然地回话道。

“……混账~~”却在这个时候,恰听厅外一声炸雷暴起,充满了无比的愤怒,“我就知道你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无用书生没安什么好心,我大哥仁义之人,你竟然怂恿他掉转枪头对付卫家子!”

只见厅门猛然被撞开,一道魁梧彪悍的身影猛然冲将进来,便要挥拳往单福身上招呼过去,厅内众人脸色大变,尤有刘备铁青着脸,当即一跃起身,怒喝道,“住手!三弟,你干什么!”

“大哥!那卫家子待我兄弟三人不薄,当初大哥落难时,多亏了那卫家子再三帮助,这份恩情,便被这书生成了事!还什么国家大义,那卫家子,从李郭两大反贼的手中救了当今圣上,当初讨伐董卓也是身先士卒,现在,看看整个北方,哪里不是安居乐业,卫家子,就被这无耻书生成国贼?他哪有半分国贼的样子!?”张飞瞪着眼睛仿佛牛眼大,鼻孔喷着怒气,仿佛火焰也要从其中冒出来,又如同随时都将再扑向单福将他一口吞下。

张飞性子暴躁,最重情义,又加上他性格倔强,认准了地事情,便很少能够回头,他看得惯的人,不会去思考他做事到底是不是有什么花样,只要认为不错,那对方就是好人,但他看不惯的人,别他做什么事情,他必然就是不喜欢,就如同单福耍了一顿嘴皮子,便把简雍的位子抢了下来,便一直让他不满。

不错,刘备当初落难河东,是卫宁帮助才能逃出生天,刘备无栖身之地,也是卫宁播出城让他,吕布反水,也是卫宁出兵将他击败,而就是如今地泰安,也是卫宁再次送给他刘备屯扎地。

张飞不会去思考卫宁这些动作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内在的诡计,但从明面上,可看出卫宁对他三兄弟是有大恩大情,他在河东,兴趣相交地人无数,更是对河东心存好感,见过了多年战乱民不聊生,也的确是北方如今生机焕。在张飞地心中,卫宁便的确是个君子好人。

但如今此时此刻,竟然就被单福成了奸佞,甚至怂恿自己大哥背信弃义地掉转枪头对付他,他如何又不怒?

“我这是与单福先生商议军国大事,你又不懂参合这些,大呼叫,成何体统!退下!”刘备分明听出了张飞偏袒河东的语气,一想到这些年来,张飞已经是越亲近河东那些人,就算自己刻意约束也奏效不了多少,不禁心头火气大冒,声音冰冷斥道。

“大哥!你可不能听这家伙胡言乱语,做了忘恩负义地人啊!”张飞大急,却有些口无遮拦的吼叫道。

刘备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铁青了,被自己兄弟当面做忘恩负义之辈,尤其当着外人的面上,更让他难堪,刘备一股邪火上涌,脱口而出的大声怒骂道,“放肆!你还当我是你大哥!?我看那河东卫宁才是你的大哥吧!这些年来,你看看,你到底为那河东过多少话!?我知道,这些年来,你跟着我颠沛流离,仿佛丧家之犬一般,你有一身好本事,跟着我是难以出人头地!!你若是想去河东,立刻便去,莫要再叫我大哥!”

张飞终于傻眼了,呆在当场,脑袋一片空白,手足无措地结结巴巴,“大……大哥……我,……我没,我……我……大哥……”

刘备蓦然万般后悔刚才竟然失了冷静,出了这般话来,见张飞呆在那,两眼无神,不由得心中一恨,当即从主席上走向张飞,后悔不迭道,“三弟……三弟……刚才都是大哥的气话,当不得真!唉……都怪你,刚才又莽撞出来喊打喊杀,为兄一时得重了些,你可莫要放在心上!”

张飞终于回过了神来,看向刘备,听着刘备诚恳的道歉,不由心中有某些东西在破碎,而自己一直以来那么熟悉亲切的兄长,却在此时此刻仿佛走到好远的位子,即便他如今的手还搭在自己地双臂上,但也察觉不到往日那种温暖。

张飞依旧愣在那,半晌才吐出话道,“大哥……我没,我没想过去河东……真的……”

“三弟!大哥知道,都怪大哥刚才的气话!”刘备诚恳的了头,看着一直以来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心性忠直的兄弟因为自己地那番口不择言成了这般模样,刘备始终还是没由来得一阵心痛,道歉也的确是诚心实意。

“大……大哥……我,我先回去了!”张飞显然也没有了心情在去辩解什么,当即出口道,回头便向厅外走去。

刘备看着张飞离开地背影,不知道为何,现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心口中溜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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