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忍功啊卫宁将黄忠送来的书信丢在案几上,不由自主的冷冷一笑,“青州还是被他抢走了一半有余!”
黄忠领兵三万疾驰攻打青州,先占据乐安,而南泰山,章丘,而后东进一直到了临淄,便止住了脚步。曹操兵马已得北海,昌邑,东莱等郡,而后集合兵马防守北海,若不是曹操兵马不多,实际上,便连临淄恐怕也不会落到卫宁的手中了。
卫宁只的乐安国临济,齐国临淄,平原郡等地方,如此,青州之土,以有二分之一入了曹操手中,加上本来之前便被曹操占领的济南国南半部,河东在青州的争夺上,实际却反而是输给了曹操半筹。
毕竟是曹操不敢逼迫太盛,限于兵力不足,也不敢一口气再强硬吃下青州剩余的地方,这才能够留给卫宁五分之二的土地收归。不过,如今曹操得了青州一半之多的土地,加上徐州,兖州,一下子也扩充了三倍的实力,尤其,徐州的富庶虽不及赫赫有名的冀州,河东,荆州等地方,但却也是难得的大粮仓了。
有了徐州土地,稍微经营展一下,曹操争霸天下,便有了稳固的筹码。
卫宁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又放在了豫州袁术的身上,“曹操日后会怎么做呢?趁着袁术和刘表,孙坚的消耗,吞下豫州?也对……光看孙坚在徐州边境和他演出了一场好戏,他和孙坚肯定是有秘密协议的了,那么该是什么协议?让曹操得豫州,让他孙坚得荆州?”
卫宁冷冷一笑,左手托着腮帮,右手却习惯性的敲打着案几,“江东在周瑜和孙策的带动下,只攻破了淮南便偃旗息鼓,纵容袁术如今还没败亡,江东的实力定然是没有彻底告白天下的……而趁着我河东和河北之间的一年大战。明面上只道攻打彭城困难,实际上不过是借机来消化徐州所得,所谓的彭城本就不过早在他掌握之中,显然,现在的曹操实力已经恢复了不少……”
想到此处,卫宁不由皱了皱眉,“不过。假如曹操和孙坚结盟,骤然攻击还在交战的刘表和袁术军地话……孙坚要吃下荆州是肯定的,不过这豫州嘛……他曹操敢要吗?”
卫宁在案几上轻轻的画了起来,“一但将兖州和豫州联系起来。西面便又将与我司隶虎牢关所联系在一起,那么我河东南下的道路。便被他曹操横腰拦截下来!哼……若等我河东修养生息完毕的话,他曹操敢一力抗衡!?”
“等等……!”卫宁敲了敲额头,当即站起身来,从身后书架上取下一张图纸,正是当初他草草绘画的大汉地图。经过了无数人的努力和绘制,显然这张图纸便是清晰和精确了不少。
“对!没错……宛城!一但孙坚取得了荆州。南阳孙坚自然绝对不会放过,那么宛城张济也势必逃不了了!”卫宁用手指在地图上划下一道大圆,“若日后我军要南下,必然要过豫州,或者是兖州,孙坚不想看到曹操覆灭,必然便会出宛城直接威胁司隶,弘农!我军便为腹背受敌……”
卫宁脸色微微一变,眼中炯炯有神,几乎惊愕地脱口出声。“当初奉孝暗中降服张济。更推波助澜的让他前去宛城……莫非便早算好了今日!?”
卫宁本来已经做好放弃,甚至杀掉张绣的打算。如今当曹操和孙坚关系急升温的时候,宛城地重要性,一下子便昭显了出来,甚至可以,宛城便如同一枚钉子,钉死在曹操和孙坚联合起来的空隙上,只要运用地巧妙,足够将两方势力的联系,彻底粉碎瓦解!
借宛城东可出鲁阳,攻略豫州,南可出安众,袭荆襄。甚至,假若豫州,荆州联合起来,也可以宛城,将联系拦腰斩断!
一但宛城成了别人的手中宝剑,这个卡住司隶三肴的重镇,便掐住了卫宁的脖子!
“张绣……不能杀!”卫宁脑中这个念头,越清醒……
张绣若死,必逼反张济,而后,假若张济献出城池出去,不管是给谁,都会让卫宁坐立不安。
而现在,张绣这个张济唯一地继承人还在手中,张济自然会为河东拼死卖命,宛城勉强还能保住。
卫宁这个时候才有些后悔,那么早将张绣在河东的事情暴露出来,不管是让袁术,孙坚知道,恐怕,宛城都不能再在夹缝中求存了……
在张绣已经暴露了身份两个多月后,如果传到南面,恐怕也不会太慢。就算张济得到了河东地资助,兵器,马匹,粮秣不少,若被敌军全力攻打,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时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刘表似乎还没明白孙坚这个明面上的盟友,对他荆襄九郡的野心……这还可以勉强让刘表稍稍作为牵制。
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步,卫宁当即命人取了纸墨笔砚,奋笔疾书一分军机调令,又取下随身携带的令箭信物,让人用八百里传书直奔洛阳而去。
在与袁绍决战的时候,司隶的兵马抽调了不少,但现在战事已经完结,没有人会在如今卫宁威势名望一时无二的情况下再敢挑衅反抗,各郡防备的力量也算是可以微微削弱一些,初步计算,司隶可以动用的人马也还有个一两万人,只要能赶在宛城张济挺不住之前,入主了城中,那么便万事无碍了。
张济本身便是皇帝亲自封赐地宛城太守,名正言顺,即便刘表身为荆州牧,也无权将他替换。卫宁又写好了一封书告,连夜送往安邑郭嘉处,只让他进宫请得皇帝圣旨,彻底给张济定下名分归属,将张济真正意义上地融入河东集团之内。
以刘表袁术还在纠缠的情况下,想比这几个人也绝对不会擅自挑衅河东地权威,而且,还没在大略演变成卫宁所预料之中的情况下。就算孙坚和曹操能够猜透卫宁的用意,袁术和刘表这两个直接毗邻的人。也必然不会那么冲动!
如今已经渐进了十一月,天气越冰寒了起来,再过不久,也便该到了年关,卫宁在信都也呆了不少时日,从二月底出兵以来,已是过了大半年。行军旅自然也越想念起远在安邑的家来。
事实上,不单单是卫宁,随着气候的转凉,大多数兵卒出身凉州。并州各地,也多想念回归故土。只是冀州,幽州新定,还需军力稳固威慑防范宵,却也是不能轻动。
除了保留必要的守备力量外,卫宁也只能抓紧时间。督促各方州郡官吏在开春前,彻底将冀州和幽州地袁氏残余抵抗力量所平定下来。到时候,也可以让这些兵马重新回归本地,帮助屯田。
倒是卫宁不止一次看见自己那个侄儿翘盼望西南安邑的方向,自己何尝不也也有些归心似箭。
“来人!去叫公子前来见我!”卫宁想到此处,当即对书房外高声呼唤道。
半晌房门开时,有虎贲宿卫进了房中,低下头,有些犹豫道,“呃……回禀卫侯……公子去城中一大户人家戏耍,人这便前去召唤……”
“呃!?大户人家?!戏耍!?”卫宁呆了呆。继而有些怒色。“如今我河东新取冀州,以儿身份。怎可随意走动,若受了逮**害或者蛊惑,如何是好!?”
那宿卫吞吞吐吐一下,当即哭丧着脸跪倒在地,请罪道,“卫侯恕罪!“
卫宁倒反而一愣,自己虽然有些不爽,但也不是什么大事,看那宿卫怎会是这般惶恐不安,不由道,“为何如此惧怕!?莫非有事瞒我,还不快快道来!”
仿佛宿卫营中的人,大多都跟典韦一个木讷德行,见卫宁有了怒容,不禁结结巴巴起来抬起头来,哭丧着脸道,“昨日公子在府中实在沉闷,便要让人等随同护卫上街游玩。我等本奉卫侯吩咐,不敢稍有疏忽,却不料,公子非要出行,恰逢卫侯处理公事不让旁人求见,我等无奈,便找了十数人陪同公子出府……”
卫宁脸色微微一变,却是想到昨天在和王象,崔琰等人商议如何处理冀州政事,而后疲惫,便一直睡到今日早晨,却是吩咐了别人不许打扰。
摆了摆手,卫宁道,“继续!”
那宿卫微微抬起眼皮偷看了卫宁一眼,接着唯唯诺诺道,“我等护卫公子上街,却也是不敢声张公子身份,本也是相安无事,却不知道,街上何处喧闹无比,人群汹涌。公子来了兴致,便要上前,我等踌躇,却又被公子责骂,无可奈何。等及近前,却道是冀州一大户人家开仓救济百姓,满城贫民闻风而来,几乎将街角堵死,我等不过十来人,猝不及防却让公子冲散了……”
卫宁终于有些忍不住气了,正要惊怒起身,却想到刚才分明便如今卫还没有事,这才勉强压下怒气道,“然后呢!”
“我等焦急之下,几乎失了方寸,正要调集兵马封锁城池,分散百姓,却见一个十一二岁幼女牵着公子领着几员家将,方使公子送回了我等身边……”那宿卫脑袋垂得更低了,显然也觉得颇为丢人,他们可是宿卫营啊,是直接护卫卫宁安全的最强战士,竟然会将主人给弄丢,还被一个十二岁的女娃找回来。
道此处,那宿卫又道,“而后,我等方才知道,那幼女正是开仓布施粮食的富族,据闻,那富族在冀州也颇有义名,乃望族……”
“哦?”卫宁面无表情道,“这么来,你儿如今正去那富族家中了?”
“卫侯恕罪……公子此去,虽依旧让我等不得透露身份,但我等自是不敢怠慢,已调了三十护卫扮作护院,保护公子安全……必然不会再复昨日之事……”那宿卫已经后悔不迭,早知道自己现在投案自,也何必再去顾念卫的威胁,竟就这样从了。
听到有三十宿卫保护,卫宁倒松了口气,他最怕地便也就是有袁绍的残余死忠党羽。会用暗杀等卑劣的方法对付他甚至是卫,不过显然,他也对宿卫军充满了信心。^^吧^發^^
卫宁心中稍定,这才道,“那么来,定然是卫这个混账子威胁要将他被你等弄丢的事情告诉我,方让你放他出门了!?”
那宿卫哭丧着脸回话道。“确是如此……”
卫宁摇了摇头,低声骂道,“混账子!若算起来,我要罚也当先罚他才是!”
“你不听我命。擅自放公子出去,还险些酿成大祸。自领三十军仗,可服!?”卫宁轻轻敲了一下案几,沉声道。
宿卫大喜,“谢卫侯!”
“唉!以后要是这混账子再刁难你等,且可与我直。不必顾忌于他!”卫宁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去叫典韦将军前来见我!你便先退下吧!”“喏职这便告退!”那宿卫这才惶恐起身,所谓三十军棍对于他们这些宿卫军来,不过只是挠挠痒痒而已,显然卫宁也并没有什么责怪地意思。
正待要转身出门,却听卫宁又将他叫住,“等等!……儿如今所在那大族,在何处,族姓什么?”
宿卫慌忙回身禀报道,“恩……我听那幼女自报家门,仿佛是昔日大汉太保甄邯后人。上蔡令甄逸之女……但那甄逸早丧。族子年轻,却由主母主持门庭。威望却是弱了不少,只是勉强还在望族行列之中,如今甄氏一族却在信都城东有宅邸!”
“哦?也便是一个渐渐衰败的士族了……?”卫宁了头,却猛然抬起头来,道,“什么?!甄氏?那你可知那幼女唤作什么?”
“呃……人不知……”那宿卫见卫宁忽然间来了这么大地反应,有些疑惑,转而眼神也有些奇怪了,人家只是个十二岁左右幼女而已吖!
卫宁却也是感觉到了那宿卫奇怪的眼神,脸上微微一僵,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怒道,“还不快去自领军仗!顺便叫典韦前来见我!再如此慢慢腾腾,便打你百杖!”
那五大三粗的宿卫在卫宁恼怒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是了……按照时间算起来,袁绍要比正常历史早灭了好几年,那么甄宓也自然没有嫁个袁熙了……现在还是个丫头片子来着……不过甄宓没有嫁给袁熙,甄氏一族因为甄逸地早死,就算家资巨富,也渐渐衰败起来,在这个时候能识时务宽宏开仓,救济百姓,似乎有提过也是这个丫头片子提出的建议呢……”卫宁捻了捻下颚长须,微微了头,心头似乎微微有了主意。
没过多久,便有典韦在门外大大咧咧地嗓门吼叫起来,“公子唤我!?”
卫宁揉了揉耳朵,起身出外,怒声道,“吼什么吼!给我准备车架,我准备出外一行!对了……去给我从府内取两对玉璧带上吧!”
卫宁却没见到,在典韦身旁却还有太史慈跟着,微微一愣,“子义莫非又被这泼皮拉住斗酒比武?”
太史慈却不敢如典韦这般放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却瞥了典韦一眼,苦笑道,“本以为卫侯召唤典将军,却不想,又被拖来此处,卫侯既有要事,慈便可告退了……!”
典韦眼睛一瞪,不喜道,“慌什么慌,刚才一场还没分个胜负,你又没什么军务!正好公子要出巡,你也随同护卫!你先在此处等着,我先去备车架那个啥?”
“两对玉璧!”卫宁无奈,对典韦真是脾气全无,这家伙对重要地事情确实绝对不会马虎,但有些时候,就是这般大大咧咧。
典韦嘿嘿一笑,当即一拍脑袋,正要走,又对太史慈道,“子义啊!如今又无外人,你却不用这般拘束!”
太史慈摇了摇头,却依旧恭恭敬敬的立在当前。
没过多久,便见典韦大手抓着两个锦盒,风风火火又杀奔而来,高声对卫宁道。“公子!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啦!”
卫宁这才轻轻拍了拍太史慈肩膀道,“呵呵!老典得不错,既无外人,自可不必如此拘束。若你等这些习武之人少了那份爽快,可反而让我不喜呢,看看老典的真性情。却常让我莞尔一笑!”
“呃?公子去哪?”典韦跨上战马,将锦盒给身边宿卫心抱住,勒马过去,等卫宁上了车架。便隔着车窗问道。
“城东甄府!儿,如今还在那甄氏府上呢!”卫宁微微笑道。“我倒觉得,恐怕那早熟的子,怕是被某个美人勾走了魂呢!”
“阿勒?”典韦牛眼瞪得老大,“那老典我可得去瞧瞧了!嘿嘿,这次没白来!”
“好了!出。城东甄府!”典韦收回脑袋,当前开路。一声高呼,车架便向城东缓缓而行。周围两百来宿卫兵,护住车架,一派威严,倒让路旁百姓战战兢兢退到两道,等有眼尖地认出这车架主人的身份,更是又惊又畏,不敢有丝毫怠慢。
“老夫人!家主!城东甄府内,甄府管事脸色惊恐无比,仿佛连滚带爬般冲进了大门。向中庭疾奔而去。
眼看府中主管竟是如此惊慌失措。左右家仆侍婢不明所以,慌忙让开道来。但那平日里看上颇为沉稳地管事显然失了方寸,逢人便问甄府老夫人和如今主事的甄氏二子。
“老夫人和家主如今正在后堂谈事,大人可自去便是!”或有人出声回道。
“你等都将手中事务全部放下,将庭院,堂厅,府门都给我打扫干净,还有……还有!让膳房备好酒水果盏!都给我用最好地!对了……!你们,快去给我换上干净衣衫,快去”那主管歇斯底里,噼里啪啦地将话吩咐完,这才又直往后堂疾奔而去,弄得一群仆从侍婢面面相觑。
却后堂内,甄府老主母自从丈夫甄逸逝去后,便接受主管了整个家族地事物,本以为大儿子磨砺一些时间,便足可接替家族,偏偏,大儿子也早死,二儿子当初为了振兴家门,投身在袁绍帐下,还未位居显位,偏偏袁绍面对河东竟然又如此不堪一击。真当是流年不利,偏偏甄氏一族在冀州也是大富之家,眼红者不少,三子年幼,二子赋闲,四个女儿出阁,但在袁绍如今惨败地情势下,夫家显然也没有多少余力来帮助甄氏一族,落井下石者趁机敲诈挑衅,甚至还有利用手中权柄打压的迹象。
若不是自己最疼爱地女儿提出让甄氏散财消灾,以民心舆论保全家族安危,恐怕早被以前甄氏的敌人给一口吃下了。不过民心这个东西,却也不好,一个量度没拿捏住,更容易引起当权者的猜忌,尤其在他们甄氏一族如今在官场上几乎没有什么根基的情况下。
事实上,昨日开仓放粮,本已经算是甄氏最后地一次布施了,如今信都大多百姓都对他们甄府感恩戴德,若有人想要动他们,只要稍微有些百姓挑头,便能引起民心的愤慨。只是,因为那个大人物如今还在信都,或许没人会敢把局面弄大,若那个大人物一走,恐怕也便放开了那些人的手脚。
甄府的老主母甚至都已经起了举族迁徙避祸地念头,而今日忽然来了那么一个孩,似乎让她又生起了那么一丝希望。
那孩,不过七八岁的模样,所谓登门拜访,倒是颇为可笑,但护送他来地那三十名家门护院,倒让甄府上下有见识者人人惊骇不已。
甄府老主母在甄逸死后,继续支撑甄氏数年不倒,眼光自然毒辣,那三十护院人人气势不凡,甚至光眼神触及便有股背颊冰凉地感觉,绝对不可能是普通家族的私兵力量。
那么那孩地身份,绝对便非比寻常了。
甄氏老主母一想到自己二儿子因为袁绍的败亡而断了仕途,在这个时候,心思便有活络了起来,她在冀州多年,自然不会不知道哪家门庭有哪些子弟,卫面生虽年幼但气度显然是尖地门第出身,几乎可以让她肯定,卫必然是来自河东的真正望族,甚至还可能是实权派。
若能够通过卫联系到他地宗族。让自己的次子去河东搏一搏功名,以如今整个北方都属于河东集团的威势,甄氏一族的财富和安危自然可以保全了!
尤其在得知,竟然是昨日那孩游玩本乱民冲散,为自己幼女相救,今日是特来上门谢礼,甄府老主母脸上几乎就开了花。仿佛将卫当祖宗一般款待。
卫的身份只在河东军中保密,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卫宁带了侄子从军,却从没想到卫宁这个侄子竟然不过是个七八岁地孩童,甄府老主母自以为是河东抽调来的冀州上任的官吏家眷。加上卫也没有明自己出处,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孩童竟然便是天下间最为尊贵,生下来便权势滔天的人物了。
甄府老主母便如同逗儿孙一般,想要和卫亲近亲近,却不知道这个七八岁的孩童谈吐竟然颇为清晰,心智早熟让人惊愕不已。而显然,卫根本也不在意她这个老太婆。但当自己女儿甄宓出来地时候。卫那双眼睛便仿佛移不开了一般……
年龄不过十二岁地甄宓便如同清水含苞,花再将开欲开之时,但没人会怀疑,当她长成,必然便将会是倾国倾城。
心中总算明白了什么事,也为自己有个如此俏丽地女儿而沾沾自喜不喜,那甄府老主母便让甄宓陪同卫玩耍,自己便召唤了次子甄俨商议计较自己地想法。
事实上,正当她将儿子召唤回来,还没问起如今信都政务调度有哪家安邑豪门前来上任。便听得门外那主管熟悉的声音叫起。语气中便还多了不少的惊恐,“老夫人!家主!大事……大事!”
老主母和甄俨心中却是一惊。加上那府中主管地声音惶恐无比,心中仿佛鼓响擂动,生怕对甄府的噩耗。
“何事……如此慌张!?”在老母示意下,甄俨拉开房门,脸色焦急地问道。
那主管脸上惶恐神色倒并不是带着悲惧,反而却是多了几分喜色,让甄俨微微一愣,却听那管事道,“老夫人!家主!还请快快准备一下,准备出府等候!卫侯……卫侯来访甄府来了!”
“卫侯?”显然甄俨的脑袋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倒是屋内的甄氏主母惊呼,语气颤抖不已,可是……河东卫侯!?”
现在的甄氏显然和甄宓嫁给袁熙后的甄氏是差天共地地,不提三子甄尧年龄尚轻,儿子甄俨还没爬上高位便因为袁绍的败亡而赋闲在家,便是上一任家主,她地丈夫甄逸也不过区区上蔡令而已。若不是前几代家主官职不,为家族积累了不少的势力,恐怕便会因为袁绍的覆灭,而彻底丧失冀州望族的身份了。
而即便他甄氏还算是冀州的名门,但也从没有人想过,如今入主河北的霸主会亲自上门来拜访他们。卫宁的如今的身份,在一统北方之后,比起袁绍来已经过了太多太多。袁绍都足够让他们仰视,更别提现在的卫宁了。当朝太尉,少年封侯,又是天下唯一的郡侯,挟天子真正北方六州半地掌权人,生杀在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便,那三十护卫必然不会是寻常人家可以培养出来地私兵,那不过七八岁便有如此谈吐气度,也决然不会是寻常豪门子弟……宓儿啊,真为我们甄氏立下了大功了!”不待那主管回话,内屋里,甄府老主母嘴唇颤抖,激动的喃喃自语,显然,卫地身份已经呼之欲出,想通了,卫宁的到访,便也是理所当然。她本来只不过以为卫是哪家从河东调任来的官员家眷,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捡了一块和氏璧。卫宁的到访,便是甄府千载难逢的大好机遇,有了自己幼女从乱民践踏中救下卫的恩义,若能把握住,让甄俨好好表现一番,若能得到卫宁的赏识,甄氏一族的崛起,飞黄腾达将不是梦想。
比起在去与那些旧袁绍麾下官僚虚与委蛇,得到了卫宁的认可,便是在北方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大摇大摆了。
显然,听到了自己母亲的低声自语,甄俨并不愚钝,很快反应了过来,同样瞳孔微微一凝,惊颤道,“母亲……你是……?莫非那个孩子便是……?”
“定是卫侯的侄子卫了!我前翻曾便托人打听。只知卫侯无出,视亲侄为子,本以为可随军征战,该也有十三四岁。却不想竟是孩童年岁……”甄主母苦笑一声,这才炯炯有神地看着甄俨道。“如今,卫侯亲自来访府上,你可却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若能得卫侯赏识,我甄氏一族便可重新站稳脚跟了!”
“孩儿自是明白!”甄俨也知道这个机会不容错过。肃然道。
“好了!快叫府中下人都打扫堂厅,备好酒水果品。叫上你三弟,便随我出门相迎,却是切莫失了礼数!”甄主母了头,率先站起身来,一边对主管吩咐,一便对甄俨道。
“哦……对了!你可去通知……那卫氏公子一声!”甄氏主母这才想到,便对主管吩咐,犹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又微微笑道。“另外……可叫宓儿一同前来相迎!”
主管当即恭敬道。“人来时,便已经吩咐好了府中侍婢。仆从打扫庭院,堂厅,现在便去知会卫氏公子了!”
完,便向内院榭而去。
却榭处,卫回忆起昨日,那数百名乱民群潮汹涌,将自己裹在人堆里,正当倒地马上便要被人踩上,那清脆温柔的声音叱喝,自己便一员家将从人堆里抢救了出来,若是再晚一刻,恐怕自己少不得被一群平民给踩死了。
这种死法,卫一想到便惊惧不已,要是就这样挂了,莫不是要成为河东卫氏嘲笑千年的耻辱?
正当他怒气勃勃要寻宿卫让这群乱民吃些苦头的时候,却才想起刚才却有那么一声动听的清吒。
等从回过头看时,那十二岁便已经颇为艳丽的眼睛仿佛将他地魂都给吸走了一般,卫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回事,只觉得心头跳动得也有些激烈了,仿佛浑身都有些微热,刚才的怒气也被那双水灵的眼睛所抹平,甚至被宿卫所接走,心头才有微微的惋惜,虽然不强烈,但卫生来便是什么都不缺过,对这样遗憾地感觉反而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一直回到府中,卫便总觉得很想再见她一面。
今日来了之后,当眼前这个女孩牵着他的手在榭中指指,仿佛恨不得将每一株草都拔下来给他看一般,那甜美地笑容,只让平日里骄横跋扈的卫一时间对话都有些吞吞吐吐。
看着卫涨红的脸,倒是甄宓颇为觉得有趣,反而像是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逗弄得卫更加开心了,却让卫更加不知所措,脸红得如同苹果一般。
刚才倒不过是无意识的回答,等清醒过来便打了个冷颤,又结舌道,“我堂姐……凶神恶煞……心肠狠坏,老欺负……我……”
“你这样背着姐姐她坏话,可不好哦!”甄宓皱了皱鼻子,轻笑道。
“我地是真的!我每次见了她,都只能夺得远远地……”卫急了,当即道。
“呵呵……那我若以后我有机会能见你姐姐,便劝她以后不要欺负你了!”甄宓微微笑起来,让卫不知何故,心中陡然流过一丝暖流,很是感动。
“哦!对了……你是第一次来信都么?似乎我都没听过,信都有姓卫的家族呢!”想了想,甄宓蓦而探出脑袋,好奇的贴在卫的脸颊前面,问道。
卫有些慌张的别开脑袋,脸颊却越来越烫了,但到底是甄宓提到了他的家族,本来是准备隐瞒身份的,而且也只告诉了甄宓她一人自己的姓氏,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欺骗眼前这个给他奇怪感觉的姐姐。
事实上,卫本便以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为最为荣耀地地方,一时间便挺起了胸膛,鼓足气力傲然道,“哼!区区信都地世族怎么能有资格和我们卫氏相提并论!你一个女孩,见识自然是不够,但若是你母亲,你兄长便必然知道,有我叔父在,天下便没有人不知道我们家族的!天下之大,不管他有多大地官职,多大的名声,都不敢不对我叔父有半不敬!”
甄宓心智不弱,加上十二岁的年龄便参加了家族部分事务,比起卫的成熟也不遑多让,如今听得卫那傲气的声音,加上那“卫”字铿锵有力,美目连转,手情不自禁的捂住嘴巴,努力使得自己不会叫出声来,半晌才盯着卫道,“你……莫非是……?”
恰在这时,甄府的主管满头大汗的窜了出来,正见了卫,不敢有半分失礼,隔着在外面防备的那三十名宿卫军赔笑着高呼道,“卫公子,卫侯驾到,老夫人,请您前去迎接卫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