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袁绍以颜良为先锋,领兵三万,伙同吕布星夜南下攻取朝歌。朝歌守将徐晃,坚守不出,一万人,守得城墙密不透风,三日攻城不果,毫无寸进。
大军屯扎,自幽州,冀州征剿粮草,源源不断送于前方。袁绍希望毕其功于一役,不论上下,对这场战事也颇为卖力。
朝歌,牧野之战,实际上,也便是关乎到未来走势的大战争。无论是谁,在这一线路上的溃败,都将失去未来的主导。
河东固然占据上了地理的优势,即便这一线上溃败,也还有箕关天险可以镇守,但没有人认为他能输得起。这便是人心上的争斗,卫宁能够在袁绍的强大压力下还能后方勉强稳固,毕竟就是战局的不明朗以及强大的军事实力压制忧患,但假若,朝歌,牧野一战失败,势必便会如同折断的栋梁一样,轰然倒塌。而袁绍虽然可以容许一两场失败,但若被河东夺回邺城,将他逐走北方,冀州,幽州一马平川,将无险可守。
所以,朝歌,牧野一战,无论是对于谁来,都不容许失败。
袁绍听从逢纪献策,以颜良和吕布围困朝歌,而虚实之间,用颜良领兵一万悄然南下,伏兵大道,围打援,解决卫宁派遣北上的援军。若能在短时间剪除掉卫宁的增援力量,朝歌围困下,必然不战自乱……
而同时,袁绍又以淳于琼领兵三万,顺漳河南下,绕过朝歌战场的局限性,而占据黎阳,隔河向西牵制牧野。
朝歌和牧野在徐晃布防下,便如同两个尖刺,锐利,但却又紧密相连。但毕竟仓促起兵固守,兵力上的不占优势。只能以固守来拖住敌兵的脚步。以邺城在北面,加上黎阳的包围,面对牧野,朝歌的掎角之势,却仿佛一条皮带将两根犄角分别纠缠住。却是不能在关键的时候上,互相支援。
所以。无论是对于谁来,卫宁的援军是两军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交锋。
在闻得卫宁已经亲自到得河内,袁绍也却如同卫宁所言一般,做耐不住。
无论卫宁北上的援军是否被歼灭,袁绍势必不可能将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颜良身上。加上冀州源源不断填补而来地兵马,邺城在分兵颜良和淳于琼之后,很快又屯兵到了十三万之数目。
袁绍以沮授坐镇邺城。当即亲自又提中军八万。文丑。许攸。沮授等文武亲自南下。增援朝歌一线而来。
朝歌与牧野。北面借助太行山地险峻地形。南面又依靠漳河。横开形成一条尖锐而宽地战线。袁绍若要西进。必然需要跨过这条最重要地障碍。即便有邺城和黎阳双双牵制。但也只能做到牵制。却是不可能起到决定性地作用。
南面还没有传来捷报。袁绍大军压境地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敌我两方。
卫宁不可能学曹操官渡之战。用白马。黎阳。延津来换取战略纵深。虽然曹操也是出于无奈。但卫宁却是万万败不得。万万不能让出寸土地。
既然袁绍已经出动。作为和他等量级地人物。卫宁却也不能在作势下去。
尤其。在淳于琼领兵三万驻扎在黎阳地情况下。即便如今大军地力量还未完全集结。卫宁也不可能在等待下去了。
与朝歌的地位不同,牧野的附属自然是起了牵制的作用,分担了朝歌方面很大的压力。袁绍围困朝歌,自然是需要部分兵马防守牧野可能从侧面的出击。
但在这个时候,显然,有了黎阳地牵着,那些防范牧野兵马的敌军,自然便可以悠然抽调,投入攻打朝歌的行列。
在南面援军可能被颜良阻拦。而不知道典韦和太史慈需要花费多长地时间才能击溃他。这段时间里。朝歌压力自然便会陡然增大,尤其。在袁绍亲提八万大军南下朝歌的时候,若卫宁再没有半反应,那朝歌的失守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而分兵典韦,太史慈领兵三万北上的时候,驻守在河内的兵马也只留有区区四万人而已。好在这个时候,来自司隶的援兵,从虎牢关渡河直接北上的赵云也终于到达了河内。
两万兵马的增援,足够给卫宁带来了更大的筹码,借以让他地手上,有多了几分可以运用的筹码。
手中六万兵马,卫宁当即使黄忠分兵一万,轻装而行,星夜不停,直入牧野以西三十里处屯扎于淇县,借助漳河天然防御,来解除掉黎阳对牧野的威胁。
与此同时,牧野作为偕同朝歌作战的优势,在黄忠截断黎阳带来的威胁后,自然便要将其挥出来本该具有的作用。
卫宁当即便又以马为主将,庞德为副将,分兵一万,再向牧野增援,随时做好从侧翼攻打袁绍大军的主意。
于是,大战略上的布局已经渐渐成型,卫宁亲自提兵四万,随行刘晔,司马朗,赵云,张绣等文武,一并开拔起程,直北上,向朝歌之南百泉而去。
显然,不管如何,在辉县附近的一场伏击和反伏击之战地战局,注定将会是以最短的时间结束。颜良一万兵马的作用,已经将初战第一场,提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
若能胜,一可鼓舞军心,挫敌锐气,杀敌战意,二,则可就地依靠辉县,拦截卫宁北上的步伐,抢夺延长袁绍大军对朝歌的攻势,时间拖得越长,朝歌便越危险,对于袁绍来更有力,甚至,当袁绍亲自南下的八万大军一但到达,凭借朝歌区区一万五千人,城破不过是旦夕之间的问题。
而典韦,太史慈的三万兵马,对于卫宁来同样也有类似地作用。
“绝对是这里了!不会错!”太史慈语气肯定地一扬马鞭指着前方,看上去连绵浓密的树林中,眼睛炯炯有神。
看了看天上地月亮,典韦嘿嘿一笑。嘲讽的循着太史慈的马鞭望去,道,“敌军那个傻瓜,以为我军连夜急赶,却不知道我等本便是昼伏夜出,为地。就是让他以为我军疲劳不堪呢!”
道此处,典韦摸了摸腰间的双戟,一身血液一想到将要到来的大战,便有些热血沸腾,“吧!子义,你要让我怎么干,我老典可不会皱上一丝眉头!”
典韦虽然面目凶恶,但显然,在河东军的人缘是极好的。也可以,是任何一个被卫宁认可的人,他都能用真心坦诚相待。反而不论是在同僚中,还是在兵卒内,对典韦都是一片赞赏和赞美便连太史慈这个初入河东地大将,若不是有典韦在前面为他开路,少不得还是要受不少人的刁难。自然,有典韦出面,却也没有人敢对他三道四了。
太史慈看了一脸憨憨的典韦,心头不禁又是对他升起几丝感激,无论是在河东。还是在这次行军中,一个勇猛盛名,而又深受卫宁器重的人物,却没有半分倨傲,对他坦诚相待,河东的风气,足可使太史慈感慨万分。
“如今我军三万人马,若要行走前面道,必然是尾难以相接。而正是如此,却是更容易受敌军伏兵骚扰动乱。若稍有差池,我军乱局一成,则回天无力!”太史慈敲打了一下马鞭,当即道,“不过,敌军既存心要偷袭我军,必然是要窥准时机,若我能把握住这个时机。反而便成了敌军作茧自缚!”
道此处。太史慈当即决然道,“大军行军。粮草辎重为要,若敌军不是太蠢,先第一个便是要截杀我军所携粮草辎重,以火焚之!第二,便是要从中军突袭,方能乱我军心战意!第三,集全军精锐,而寻主将截杀,扰乱军令布,甚至擒杀,断军之!”
看着典韦那殷切的目光,太史慈却是肃然又道,“敌军既然设伏不密,反而被徐晃将军从攻城强度看出虚实,又有卫侯提,如今更已被我军确认!自然是可以将计就计……可使粮草转放,以枯木朽叶,沙石碎块替代,而运以辎重车队,而行于中军……再虚是孱弱之兵押送,诈做我中军!其二,再抽调精锐之师,置于前后两军,若敌军不明虚实,轻出妄图懒腰斩断我中军,烧毁粮草,便以尾回军夹击敌军伏兵,则必一战而功成!”
“嘿典韦嘿嘿一笑,当即一巴掌拍在太史慈肩膀上,大大咧咧道,“我就知道你跟赵云那厮一样,一副白脸都是诡计多端,怪不得公子要让我全部听你的!好了,你怎么干就怎么干!”
“而中军处,自然还需要以一大将坐镇,方能诱敌轻易出击,还……”太史慈苦笑一下,摇了摇头,接着又道。
不过话还未完,却听典韦当即眼睛一亮出声打断道,“我来当诱敌主将!反正我本来就是主将!”
“不可!将军身份重要,乃我大军之魂,若稍有闪失,如何能行,我又如何能向卫侯交代!?”太史慈闻言心中一惊,当即便回道,“只需在军中寻一员身材与将军相仿之人,而相互交换铠甲便足矣,岂能让将军亲自范险?加上,夜色不明,敌军自然不可能轻易分辨出来!”
典韦白了一眼,想到卫宁早就严词吩咐,让他一路过来,势必要听太史慈的吩咐,不禁脸上有些苦闷。
只能声嘀咕道,“该死……早知道,当初一听到要当先锋,便不该什么都答应下来,现在,一场厮杀,反而束手束脚……”
“好吧……!你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过总该让我看看敌军主将的脸吧?”典韦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对太史慈郁闷道。
太史慈真有些哭笑不得,半晌才了头,道,“将军放心,此战不论对于我军还是对于袁绍来,都颇为重要,毕竟此乃我河东河北的初战。正是鼓舞士气而挫敌战意的大好良机,袁绍必然是用有名有性地人物,恐怕还是颜良亲来呢……!”
顿了顿,太史慈见典韦似乎又恢复了一些刚才的旺盛模样,不由道,“届时。末将领兵为前部,约束兵马,而将军可领兵压阵在后,不管敌军要从哪路截杀,我军有了防备,敌军自是无机可趁。若是中军火起更妙,则你我两军前后相击,必然杀败贼军……无论如何,将军是少不了一场厮杀的!”
“好时候。把那颜良匹夫让给我,听曾经那徐晃老子还和他交过手,险些落败。正好给我泄火气!”典韦眉飞色舞,哪有刚才半分沮丧的模样,弄了半天,太史慈隐隐觉得这个忠厚老实的家伙,仿佛最喜欢干地就是这样骗取别人的同情“将军东兵马前军入道了!领军者,打太史旗号,那为一白脸,恐怕就是那太史慈了!”林中,有兵飞快的趋行于草丛之中。仿佛常年干这样的事情,除了稀稀拉拉地声音,却没有半分异样的感觉,更如同风吹草动一般自然。
“有没有看见典韦!?”颜良伏在草丛中,身边心爱地战马也早上好了马嚼,四蹄也捆上了沙袋,有了主人的压制,却也安安稳稳的躲藏在树林后面。
“没有必,那典韦既为主将。也该在中军处!”那卒压低声音,心翼翼的回道。
“太史慈?”颜良撇了撇嘴,但一想到能够将河东最有名的大将典韦,扭断他的脖子,浑身却隐隐有些热血沸腾,“不管那啥太史慈了,给我传令下去,放过前军,等中军过来。从中截断厮杀!另外。让人注意敌军粮草辎重,呆会我带兵冲杀下去。一拥而上,先毁粮草放火再!”
“喏那卒也颇为兴奋,轻车熟路的便又返回下去,通过一个人一个人地互相传递,很快便将颜良的军令传达了下去。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样地事了。
道处,太史慈两眼警惕的打量着周遭环境,右手握紧长枪,浑然有力,仿佛只要在刹那,便能让他染红变成杀人的凶器。
心中不得不赞赏一声,若不是早有了提防,太史慈也决然不可能从一路上过来看出丝毫端倪,但有了警觉,反而便能从细微处看出几丝破绽。但河北兵地训练有素和听遣调令,显然让太史慈也颇为赞赏。
眼睛微微一凝,这条道,并没有显得太险恶,但地势的狭长和连绵,偏偏便是大数量军队的障碍,将一条长龙延伸出去,便薄弱了许多环节。
想到此处,太史慈也有些担忧了,没想到,越往北走,地势却越显得狭长,就算能够算计敌军,但那袁绍军主将不从中军出战,而选择从前后相攻,能胜,但恐怕也会带来不少伤亡吧。
但愿放在中军的辎重和假扮典韦地人能够带来巨大地诱惑力吧!
而便在太史慈一边声下令所有人谨慎心的时候,前军显然已经走了许久,按照计算,中军尾巴和后军前部也早该入了道中……那么敌军迟迟还未现身,莫非是打地截断后路的主意?
太史慈有些后悔,若不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勘察好了地势,依靠这样狭长地道,恐怕,还需要再加固一下尾了正在太史慈担忧敌军截断后路带来不必要的伤亡时,蓦然林间响起无数喊杀,且看旌旗从林中回荡而起,便有无数身影从林内冲将出来。
尤其,在中军处,一片火光冒着滚滚浓烟霎时奔腾而出,却听副将欢喜道,“将军!中军起火,敌军中计了!”
颜良领军杀出,自然早有派遣了不少兵马挡在太史慈所领的前部后面阻拦,在他看来,如此混乱的局势下,凭借突然袭击和粮草被焚。河东兵的士气定然一泻千里,而混乱更不利于主将下达军令,用两千人来挡住河东前军,已是绰绰有余了……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却是,在他出兵没有多久。
不管是河东前军还是后军,显然没有让他看到意料之中的混乱局势!只在那瞬间。除了中军那看上去燃烧的异常旺盛的“粮草辎重”外,其余敌兵竟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便就地结阵相抗了起来!
而在他焚烧地“粮草辎重”火光冲天而起时,那在中军耀武扬威的魁梧大汉地脸面,又有哪与他所闻的典韦容貌有半分相同?除了衣甲,除了身材,这根本就是另外一个家伙才对!
在瞬间,除了刚才河东兵惊慌的呼喝声之后,一片哀号声蓦然响起,不管是他埋伏已久意图截断河东前军和后军的兵马一片厮杀之下。两个方向,更多的却是他河北子弟的惨叫声。
而自己那分别两千截断前后地兵马,竟然有了溃败之色!
“哈哈良匹夫!你既中我家子义之计。还不快快跪地请降!真正地典韦,在此!”一声爆喝,从南而来,当先一马跃出,那凶神恶煞地脸,手中双戟,青光闪耀,不是典韦还是何人!
而却在同时,从北面那河东前军处。一员俊俏大将,手拿长枪,同样呼喝一声,“东莱太史慈在此,颜良快快受死!”
颜良脑袋霎时一阵轰隆,在他兴高采烈,趾高气扬的冲出来,还能看到自己麾下儿郎们仿佛潮水一般地切入敌军那看上去没有丝毫防备的队列中。
那一条长龙,从侧翼里的一道道利刺切入。本便该如同以前一般,惶恐,不安的怪叫惊呼,那刀兵挥舞挥洒的鲜血惨叫,甚至主将气急败坏但却无力地怒喝,而那混乱开去的阵型以及失去战意的士兵,只能如同受惊地老鼠,左右乱窜。
这样才对,这样才应该是颜良脑海中理所当然的场面。
可是……显然。这一次并没有出现他以前见惯不惯的东西。
凝缩了大军最精锐的部队。前军后军左右确实看上去毫无阵型,可在两旁遮挡下的内部。却是人人谨慎心,浑身衣甲整齐,刀兵齐齐注意着林道两旁。当颜良兴高采烈的吹起全军进攻的号角,两翼作为掩护的兵马自然是迅散开,而中间早就做好了准备士兵,很快便迎了上去。
伏击在于突然性,同样也并没有什么有效的队形,无法将对方地士气瓦解,无法把敌人分割蚕食,那么等待他们的注定是灭亡,而且,两军的兵力差距,在这个时候尤其明显!
颜良作为阻拦典韦和太史慈的四千兵马,在一个冲锋下,便已经丧失了防御的韧性,在加上两个杀神的带队,所谓的阻拦,不过就是撕开的白纸,那么脆弱……
本该是袁绍军强势的胜利,反而在敌军早做好地准备中,受到前后两军的包夹,陷入了绝境之中!
闻得一声声陷入敌军内部而惨被砍死的凄惨叫声,多是他河北子弟的亡魂悸动,而那麻布的袋子在火焰的吞吐下,很快泄露出稀稀拉拉的沙子,跳跃的火舌,仿佛嘲笑他颜良的无能。
双眼霎时间变得一片血红,比火焰更加旺盛。
“天杀地贼子!我颜良和你等势不两立!”颜良舞起大刀,无法在忍受自己麾下一万兵马被屠杀地事实,没想到这样狭长的地形反而束缚了自己兵马地展开。
败象已成,颜良怒不可揭,而随着两军正副两大主将一齐杀到,不用再多想,颜良已经知道,这早便该是敌军设好的局。
在如此情况下,显然,让他对典韦这样一个名声在外的家伙没有多少战意,而要突围,先选择的,自然是最为薄弱的环节。
所以,当他舞弄起大刀的时候,却是循着太史慈方向杀奔了而来。他将太史慈那清秀的脸,单薄的身子,理所当然划归为武力不济的一列。
而现在,最不能接受的便是久战,一但敌军纠缠上来。要脱身,几乎已经是不可能了,若能在这个时候斩杀掉敌军一员大将,或许还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在瞬间,颜良的杀意。便已经沸腾到了!
“无名儿,竟敢大方阙词,给我死来!”双脚一踢马腹,颜良大刀带起一道青黑地匹练,夹杂着一往无前的凶猛,直扑向太史慈而去。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太史慈显然也为颜良的觑而颇为恼怒,但那一刀的气势,显然已经有了无比的刚猛。以他手的长枪去硬接,恐怕,在颜良地蛮力下。少不得崩碎几分。
太史慈一勒马头,身体自然而然的低了下去,以他枪法的沉稳和中规中距,自然不可能与颜良来个一命换命,所以,他选择了避退,让过了颜良那全力的一
但就是这一刀,划过空气,却也有着无比凄厉的尖啸。与破风声相携而来,却隐隐带着一片火辣辣的疼痛,竟是连空气都被搅乱了几分。
分明,还能感觉到头盔上红缨的颤抖,以及飘落……
太史慈瞬间心中便闪过了一丝骇然,假若刚才选择硬挡,恐怕手中那杆长枪也会在这一刀下被劈做两半吧!
看着太史慈险险躲过自己一刀,颜良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又多了几分欣喜。太史慈的闪避。显然让他以及身后地近卫军有了突破的缝隙。
正待他要呼喝突围的刹那,一抹银光,迅,诡异地蓦然出现在自己的左肋之处。
颜良背后霎时浮出了一片冷汗,身经百战的身体几乎没有多余的思考,便扭开铺前让长枪刺了个空。这却是太史慈在闪避的瞬间,便探出的枪头,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这几乎是在颜良刀式渐老的那一刹那的反应!
而当颜良闪过了那一枪地瞬间。枪身猛然顿住。转势横挥恰恰又抽在了颜良的后背,当下。即便有铠甲的保护,不至于受伤,颜良便觉得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暗自惋惜这一枪的力道显然在刺出转换轨迹的时候便没了多少气力,太史慈很快便又坐稳身子,重新拉回长枪,又缠上颜良,让他难有半分抽手的机会。
如今的颜良便如同被包夹的饺子,除了从太史慈处,便是从典韦处,方能杀出一条血路。可是……他如何能想到,这一次反伏击,不单单有这样地布局,更还有两个武艺绝高的河东大将在此。
或许在正面的厮杀上,太史慈不是颜良的对手,但如今正是心慌意乱的时候,便失了水准,而倘若再加上一个典韦,他又如何能挡!?
后面的这头杀神,显然因为刚才舍弃他而直奔太史慈而去,更加恼恨不已,双戟横舞,很快便在他身后的近卫军中杀得一片血雨腥风,直奔他而来。
身后的近卫军根本就不能阻挡典韦太久,而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竟然也有如此神妙地枪法,尤其在这狭地空间,根本就不利于手中大刀的展开,除了用本身地蛮力运势,跟得不到**战马半支持,而这样无疑是更耗体力的。可偏偏这样不利于他施展拳脚的地形,却让太史慈如鱼得水,更好死不死一直将他缠住,十多回合,使尽浑身解数,颜良也无法将他击退,心中的怒火越茂盛。
“***!滚啊颜良凶性大,浑然不顾太史慈凛冽探来的枪尖,直接用左手一把拧住枪头,鲜血刺破手掌,鲜血直流,而换取那刹那间的空隙,颜良显然越凶性暴露,右手大刀已是猛然向太史慈的胸膛上挥舞而去,竟是欲将他一刀拦腰斩断!
当自己枪身瞬间被擒住的时候,太史慈便察觉到了危险,而随之而来颜良那巨力一刀,未至,空气却仿佛刀割一般扑面而来的火辣。
太史慈大骇,双手力,长枪却仿佛被定住,难动分毫。而大刀已经近身,危在旦夕。
却在这时,一声怒喝暴起,“贼子安敢!?”
一道黑光猛然划来,卷起一团圆光,呼啸声夹杂无比煞气,直取颜良!
“噗嗤
鲜血飚洒。一根铁戟夹杂着更加强横的巨力飞腾而来,锋利的月牙戟刃没有丝毫阻碍的直接斩断了颜良钳制住太史慈长枪的左手!不禁如此,典韦几乎用出了浑身十二分气力甩出的沉重兵器,在斩断了颜良左臂的同时,还去势不停的磕碰在了颜良的左臂上,却让那刀锋骤然转变了少许……
“呜哇……!”断臂之痛。痛彻心扉,纵如颜良这般猛士,也忍不住仰天一声凄厉地惨叫。但在同时,那双眼睛反而越加赤红,横舞的大刀依旧去势不停,反而更添了几分气力!
失去了对方的钳制,而刀势已经有所改变,足够了!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体在这样危机的关头处。很快就做出了反应,低头俯身,直接弯曲下马背旁。长枪收回时,便已经竖在了大刀的来路上……
长枪断!整齐地缺口无法阻拦颜良暴怒和伤痛的奋死一击,刀势在瞬间斩上了太史慈还来不及低下的身体。头盔的尖端,红缨再断!红絮飘飞,更让太史慈的脑袋一痛,脑袋却险险的从头盔中缩了出来,但额头上已经沸腾喷出了一片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脸面……大刀依旧不停!横舞一挥,鲜血挥洒。**坐骑一声哀鸣,很快却化归于无,马头被一刀斩断,翻腾飞舞,马血,仿佛如雨,稀里哗啦,染红了两人……
失去了生命的身体,轰然落地。浮在马身上的太史慈狼狈的趴在了地上。而颜良失去了左臂,又在奋死一击下,流丧了大半气力,鼻尖喘息着沉重地呼吸,剧痛让他更加疯狂……
而这个时候,受伤的已经不是他一人而已……
太史慈猛然撑起身体,将无头马尸撑开,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便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一声凄厉地吼叫。从他那分明一片血红的脸上看得出从未有过的狰狞。仿佛不要命的扑将向颜良而去。
大刀豁尽了身体大半的气力,生死存亡之间。颜良却也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右手再舞大刀飞快的格住了长剑……
而便在这紧要关头,耳边响起了一阵马蹄震动的雷鸣,“去死
典韦已经屠杀了大半敢于阻挡在他身前的袁军,即便失去了一只铁戟,另外一只却依旧有着无边的凶猛。
颜良刚回过头来,瞳孔却只能变成死灰……
典韦手中地铁戟从背后透体而入,直直没入了颜良的胸膛,而手中大刀,在他受到致命伤的瞬间,便再无法阻挡太史慈的凶悍反扑。那柄长剑,仿佛毒蛇一样,狠狠的又**了他的咽喉……
颜良那双赤红的眼睛终于缓缓退去了色彩,嘴巴大口大口的洼出鲜血,又再度的染满了太史慈一身……右手无力地垂下,大刀轰然落地,后背被透体而入的铁戟插进,咽喉也被利剑刺穿,但,到死,颜良的身体也不曾有半分倒下的迹象……
可怕的河北猛士!
太史慈抹了一把额头上依旧潺潺流淌的鲜血,沉重的喘息着,没想到河北最强大的勇士在临死前能爆出如此强横的实力。若世间真猛士如颜良者……又有几人可以争锋?
在死地而后生,太史慈终于还是后悔自己刚才却是有些托大和自傲了……假若不因为对方反中自己计策而觑了对方,假若一上来便竭尽全力,假若不是对河北大将地不屑,又假若不是对自己武力地太过自信……又如何会被颜良逼迫到这样的狼狈,逼迫到这样地窘境?
颜良宁肯受伤也要钳制他长枪的那一下,他本该有能力躲过的……
典韦心中异常郁闷,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要干背后捅人的勾当,而偏偏好了让给自己的猎物,却又被太史慈所抢走,更让典韦不满的是太史慈的表现……
“颜良已死者不杀!”眼睛责怪而庆幸的瞪了太史慈一眼,典韦没有去斩下颜良的级,只高声呼喝一声,那狂野的声音很快便将周围的厮杀所掩盖下去。
而颜良那临死也不肯倒下的身体,插着一柄铁戟却早失去了生机,浑身的血液仿佛没有尽头,依旧从他身上任何一个出口,潺潺宣泄……
袁绍军视作战神的英雄猛将,便就这样屈辱的战死了……而以他做为心中支柱的所有士兵,终于崩溃的颤抖起来。
第一个放下手中武器的人,很快便带动了周围……
哭喊声,怒号声,仿佛宣泄心中的不敢和悲痛,但终究无法压抑住死亡的可怕。还残存着抵挡的袁军,终于低下了头,丢下了武器,等候着河东兵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