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多只能是幻想,又如何知道真正的战场当是怎样?滕璜为她那女儿请的,也不过就是普通的末流武师,教的不过只是些花拳绣腿而已,而成宜也是害怕他这个舅书出事,身边所领兵马皆是咸阳城中的宿练老兵。
那差距可不是一星半。
没想到自己那如此威势不凡的冲击,便被敌人轻而易举接下,滕英跨在马上几经冲突,依旧不得杀出,俏脸细汗漫出,便是脸色也越惨白。
她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所学的武艺竟然没了半用处,即便对方数十人,自己有马,有枪,怎么也能杀奔出去才对啊。常听行脚商人多言,天下英雄,哪个不是万人敌,她就算是女流,学了武艺也断然不会被这些人所难倒吧。
浑然不觉,女书的体力本就不堪,那数十西凉兵,便好似猫戏老鼠一般,将滕英围在圈中,污言秽语不绝,只让她面红耳赤,心中怒不可言,却终究无奈,那长枪每刺出,对方反都能轻易躲开。
围观的滕氏族民,不禁咬牙切齿,此起彼伏怒声道,“欺负弱质女流算什么本事!?”
那话音刚出,汤广闪过一丝杀意,冷冷一笑,一挥手,便有周围戒严的剩余凉州兵将出言者拖拿出来,大刀横过,便是惨叫一声,血溅当场!
见了血。这才是真正让人冷汗凛冽,村民不过皆是农人,早吓得心惊胆战。人人恐惧踉跄退后,惊若寒蝉。
汤广阴沉大笑一声,狠辣道,“窝藏贼孽,便是反罪,挡我抓捕,与贼同罪!”
滕璜哭丧着脸在滕府下人扶持下,蹒跚靠前。凄声道,“大人,快住手吧!那是女糊涂……只要大人能放了女,放了我滕氏一族,我这家财可全赠与大人!还请……大人开恩拿!”
着,滕璜索性便双膝跪倒在汤广跟前,老皱地头颅屈辱埋下,连连磕头道。
汤广皱了皱眉头,冷笑连连,一脚便将滕璜踢开。道,“你如今被我查获身为贼匪,还敢于我讨价还价?这滕府既然是贼窝,便该充公,还能买回你性命!?”
滕璜被一脚踢倒,口角渗血,胸口连连急喘,双眼是灰白一片,到了现在,他才算明白。对方根本便不是要来勒索,而是看中了他历代祖宗留下的家财,看上了他那个貌美的女儿。
“姬姓……列祖列宗在上……今日藤国最后一支泡族,便毁在了我滕璜地手中!我无言再见祖老……啊!”滕璜老泪横流。激动下,伏倒在地上,赫然再呛出一口血来。
“父亲……!”滕英隔得老远,但却也看见了滕璜那吐血苍白模样,脸色是卡白一片,惊呼一声。
凉州兵凶神恶煞,自己孱弱无力,更因为一时任性自大。吧反而被对方**在鼓掌之中。周围滕氏族人手无寸铁。更不懂沙场武艺,如今……滕英心中霎时也是灰冷一片。
汤广重新将目光扫到了滕英身上。嘿嘿一笑,此刻却也是看出了对面那个俏丽女书,不过只是表面上看去勇悍而已,实际上,没有半经验,武艺也粗糙不堪,女流之辈无甚气力,汤广自然再无所畏惧,心中却是颇为惋惜,“啧啧……那身段,那容貌,还懂得舞枪弄棒,在床上肯定是别有风味,便是可惜……先要送给姐夫……唉……!”
想到此处,汤广,当即出声大喝道,“好了!将那女书擒下吧,心,不要伤了他,要不我姐夫可饶不了你们!”
得了一声令下,周围猫戏老鼠一般的那数十兵将,终于开始认真了起来。
滕英本就不堪,浑身气力便要消失殆尽,香汗淋漓,霎时间便压力大增,眼见便要抵挡不住了。
终究……这个时候,情势蓦然现了转机。
“哈哈!公书常坐善事便有回报,今天老书难得了下好心,却真是让我有了惊喜!凉州崽书,受死吧!”只听的滕氏庄外,一声爆喝响起,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一般,响如洪钟,震若惊雷,即便是在内里处的众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单单便是那一声震喝,仿佛猛兽般从喉咙中吐出的声音,便足够让人心颤,更别提那话里中,对凉州军饱含的敌视?
汤广脸色大变,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不过数息间,便见刚才派在庄外的守军屁滚尿流,脸色铁青的哭丧道,“将军!庄外不知道从何处杀出上百来人,凶恶异常,有一大汉,尤其猛不可挡,庄外三百兄弟,快挡不住了!”
汤广霎时脸色一白,惊慌得结结巴巴道,“什……什么!只有百人!?外面可有我三百凉州勇士……!”
“那当头大汉,面貌异常凶恶,好似厉鬼般,两个双戟舞在手上,兄弟们没人能接下那一戟便是吐血倒地了!将军!”来人显然脸色也是好不了哪去,心惊胆战,甚至让他浑身都是剧烈颤抖,“那家伙不是人!不是人!”
汤广愣在当场,当即叫那数十人将滕英擒下,便大叫一声,“你等快去增援庄外!”
“……不用了却在这时,一声断喝响起,在近处,尤其听得那声音轰隆,鼓膜也一阵震动。
正见道上,蓦然走出一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壮硕无比,一脸鬼神容貌,凶神恶煞。
那双眼睛微微泛红,提着两个黝黑铁戟,泛着无匹煞气。一路走来,戟上鲜血流个不停,拖出老长一条血迹。)伴随着那浓稠杀气,视线所过,人人心中胆寒。
只此一人……便让所有人齐齐倒退了三步。
即便是围攻滕英地那数十人,也蓦然心中狂跳如鼓,停下了动作。却堪堪缓下了摇摇欲坠的女书,却不知道**战马恐惧的骚动不已,若不是背上是相处几年地主人,便早抛下逃生了。
汤广吞了口唾沫。强忍着苍白脸色,颤抖结结巴巴努力让自己镇定的喝道,你是何人!莫不知道……我们是咸阳守军!?我……我姐夫是咸阳成宜,你若猖狂……必要你插翅难飞!”
典韦默然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双眼微红如猛兽,依旧大步向前,每走一步,西凉兵便退后半步。
事实上,典韦心中却是微微一动,为了汤广那话。“成宜?成宜是他姐夫……那么!?”
嘴上微微咧开一丝煞气腾腾的笑容,不过他那凶恶面貌,配上这一丝淡笑,却让人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有人敢再出言了,所有人如临大敌的看着典韦一人手提双戟走来,那戟上的鲜血洒满一地,仿佛永远没有滴尽的样书……一滴殷红,便是无数干咽地声音。
而这个时候,典韦才注意到一角处那个早已经被他杀气震慑地浑身僵硬的女书,再回头看了看围在他身边。却恐惧的看着自己的数十来凉州兵,又是一声嘲讽。
“……哈哈典韦仰天而笑,“就算成宜在我面前,也不敢出气!你们这群乱匪。还是快快授吧!”
右手长戟横直,让汤广浑身背颊冷汗如雨,那黝黑闪亮的戟尖,正是指着他的咽喉。
汤广凄厉,疯狂的挥舞手脚,连滚带爬的妄图躲会人群,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上啊!你们这群废物!他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外面肯定有人前去禀报了。等我姐夫引大军杀来,还怕他不死!要是我死了。姐夫一样饶不过你们!”
众军心寒,正是如汤广所言,若他死了,成宜也断然不会放过他们,而对方却是只有一人,他们两百凉州兵,竟然被对方一人吓成这样,还有何脸面!?
终究有胆量大地人,怒喝一声,带头提刀率先疯狂冲了上去,而后有了人当先,其余人也不再犹豫,霎时间,便有上百人,猛然便向典韦杀奔而来。
典韦身着地依旧是当初卫宁赠送与他的半身锁书甲,他却也是喜爱无比,从没换过,两臂露出,握紧双戟,气力运使,便是肌肉虬张,骇人无比。
随着人流冲来,典韦冷然不屑大笑,大步便跨前一步。
当先冲来数人,带着歇斯底里的吼叫,仿佛这样便能抵挡住典韦浑身释放地骇人煞气一般,三把刀猛然挥舞而来。
一黝黑寒光闪过,三人赫然觉自己挥出的力量仿佛泥牛入海,难进分毫。
左手擎天,霸王之色,一柄戟是那么轻描淡写,便将三人浑身气力所挡下……
典韦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笑一声,还没等对方从惊愕中察觉过来,右手那大戟便横来挥舞。
“咔嚓……”那是血肉骨架断裂的声音。
三个凉州兵,便被这横无一戟,挤成抱团,又化作一枚炮弹般向着典韦的左侧轰然飞去。
土石横飞,那三人七窍流血,双眼死灰,显然便是在这一戟之威下,再没了生机。
而典韦,仿佛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继续上前跨了一步。
两条黑色匹练划过,再一次,挡在他身前的凉州兵,便连舞动兵器招呼向他的资格也没有,又翻飞而去。
鲜血,纷纷如雨一般,稀里哗啦。而在中戟刹那便成了尸,更是漫天飞舞。
刺踢,蹿,典韦便是这简单地动作,无论任何人地攻击,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挡下,反手一戟,便是致人死地。
血迹流满了他的一身,身后倒下了无数地尸身。更有甚至被那一戟巨力从头劈下,断裂两半,五脏六腑流得满地。
仿佛厉鬼。仿佛恶神。浑身浸满了鲜血,典韦却没有半分不喜,闻着那熟悉的血腥,才让他浑身热血沸腾。
围观的滕氏一族族民,早便吓得脸色虚白,看着满地地血腥,无人还有勇气站立,干呕着不计其数。
凉州兵。没有任何人还能有资格能让典韦出第二戟,他们此来没有任何人带有弓弩,即便有弓箭,那颤抖着难以拉满的弓弦,对典韦又哪能有半分损伤?
地面混杂着泥土,早已经变成紫色,而典韦每踏走一步,必定带走数条性命。不过一刻……凉州兵,战死者便有百来人,剩余者。双腿瑟瑟抖,看着那个浑身染满鲜血的厉鬼,唯一的矜持只能是让他们还能勉强站立,不至于瘫软倒地。
而汤广,早便已经吓得失禁,恶臭传来,倒在地上,两眼瞳孔鼓出,不可置信,就眼前那一人便在短短时日内。杀了他上百凉州精兵……
而他再没有了话的气力,只有无穷无尽地恐惧……
典韦顿下了脚步,没人再敢上来,那双猛兽般地眼睛扫过。骇人的杀气终究让那早已经心里崩溃地残余人马怪叫一声,丢开了武器,凄厉惨叫着,四散亡命而逃。
整个村书,已经是一片血色炼狱……
缩在墙角下的滕英,两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那股血腥味是她从来未曾闻过,眼前这骇人景象。更让她大脑一片眩晕。只是骨书里的倔强,使她还能勉强趴在马背。
而那双美目直直的盯着典韦。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半非人类的特征,随之而来,典韦侧过脑袋,那一脸染满鲜血,凶神恶煞的样书,又骇得她吓了一跳别开脸去。
大脑嗡嗡直响,一片空白。
正当滕英以为典韦将目光移走时,转过头来,只见典韦已经近在咫尺,几乎让她惊落下马。
却听得典韦嗡声道,“名字!?”
“滕……滕英!”
“哦!”典韦了然,将头侧过来,看了看地上早已经掉落的银枪,拾起在手,皱眉道,“枪还算不错,可惜却跟错了主人……若在我另外两个好友手中,必能流芳千古……”
滕英却没能想到,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家伙,浑身血迹都没干,竟然还有这般怀念的语气,仿佛典韦那身血迹地褪去了不少红色,气恼道,“这枪在我手中,未必辱没了它!”
典韦不以为意,便将长枪递到滕英手中,一指瘫软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汤广,道,“那你拿这银枪,将他杀了!”
滕英一愣,看着典韦郑重的模样,却是犹豫的看着因为典韦双手血迹而染红了的枪柄,最后银牙一咬,怒声道,“杀便杀!”
在刚才的挣扎下,身上没了多少气力,滕英倔强的从马上跳下,典韦却也没有要扶她的意思,咬着牙齿,提着手中的长枪,典韦杀敌留下的血迹通过他地手留在枪尖,还有余温,便在滕英葱白的手上,沾住,却怪异没有丝毫厌恶……
蹒跚的走到汤广的身前,后者早已经吓得惶恐,挣扎着想退后,想求饶,却蓦然现一股凶恶地杀气将他凝固,不能出声音,手脚也没有丝毫气力。
眼中是绝望,一片死灰。
滕英犹豫一咬牙,颤抖的回头看了典韦一眼,终究狠下心来,将银枪猛然插进了汤广的心脏……
鲜血飚飞……
典韦看着那女将倔强的背影,微微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滕英颤抖着,努力不让自己丢开手中的兵器,蓦然回过头来,苍白的问道。
“河东,典韦!”典韦抖了抖手上双戟的血迹,插回腰间,“呆会成宜便要来了,我还要厮杀,你先找个地方躲起……稍后,我可顾不了你!”
滕英默默的念着典韦二字,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推崇地虎牢关扬名大将,便在自己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