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行营的痕迹,显然灰烬余温还在,敌军行踪不难猜出还有多远。
如今追敌,沿路已行六里,霸陵长陵之间十五里,还有大半行程。只要能赶在敌军逃回长陵,擒下贼将,不定,一鼓作气,还能将长陵夺下!
当下,马也不犹豫,一声令下,八千人马当即着渐渐衰弱的体力,随着马汹汹追去。
行了半个时辰,前方一片密林外,马忽而听得一声急匆匆欣喜回报,“少将军人上前查探时候,正见有三两游骑见我等,惶恐逃走,恐怕,敌军便在眼前了!”
马大喜,但看前面树林浓郁,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当即道,“你可确定是那赵云麾下兵马!?”
“那三两游骑,衣甲不整,战马也颇为疲惫,人随主公征战西凉多久,自然能从军马动迹看出端倪!”那探马一脸肯定回道。
“哈哈!那正该是那敌军就在眼前了!”马自然不会怀疑,这些精锐探子的眼力,当即大笑道,挥起长枪,又一声令下,“众将士听令,敌军便在眼前,给我打起精神!生擒敌将!”
奔走了近十里路程,着身体的疲惫,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有马的呐喊,本来渐渐开始褪去的战意和士气,又终于开始了回升。
“喏众将齐声高喝,握紧手中的兵器,挥舞在上。
正当马要勒马追前,前军刚入林道,一声号角吹响。却见前方处,蓦然杀出一彪人马,那白色的军旗,上书“常山赵云”只让马眼中闪起一片欣喜。
出林兵马不过两千来人,挡在林前,且看那来军不少人衣甲残破,而浑身掩盖不了的一阵疲惫。马以人数观望,自然便知眼前这彪人马,便是他追赶许久的猎物了。
饶是那当先出马地白袍大将。如何英挺不凡,马却也没将对方放在心上。只对部曲笑道,“哈哈!看样子,那赵云心知逃无可逃,是要来个困兽相搏了!”
“哈哈!少将军亲自领兵来追,敌将不过垂死挣扎……恩!?少将军。我看那敌将**宝马,颇为神骏……恐怕乃是上好的千里马呀!”副将迎合的微微一笑,眼睛扫过敌军主将时,却正好放在了敌将**身上,不由瞳孔一缩,当即道。“如此良马,却唯有少将军可骑才对……!”
马这时也才注意到赵云**宝马,比平常军马还要高大一分,浑身如雪,没有半根杂毛,立于军前,更没半丝躁动。沉稳如山。
与所有武将一般。神骏的宝马一直以来便是所有人的梦想。赵云**,显然让马的眼睛一片金光闪闪。不知不觉间,嘴角唾沫还险些流淌了出来……
“好马!如此好马,便是在凉州也不常多见!”马贪婪的眼睛死死盯着,恨不立刻将那赵云赶下,自己骑乘上去。
而这时,马也才注意到,对方地主将,赫然也是一柄长枪在手,嘴角不屑的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如此千里马,竟然落于一个懦弱无力之辈手中,哼!”
赵云脸色依旧波澜不惊,但身上的气势却被刻意内敛,而握枪地姿势也不似往常那般,却是破绽百出。
如鹰般的眼睛扫过凉州军,从每个人身上异常地气息起伏,肌肉的僵直上,赵云已经知道,这一场战斗,已经没了任何悬念。
紧了紧长枪,不等对方军中主将出言,赵云当即勒开马缰,横开长枪,厉声喝道,“我乃常山赵云!何人敢来与我一战!”
麾下有部将提了兵器,便欲上前接战,却蓦然觉一只右手探出,拉住他的肩膀使他难动分毫,却是马那锐利的声音响起,“对方既然能在河东军中混上一席之地,那便应该有本事!嘿嘿……且等本将军将那敌将擒下,夺了那面嚣张军旗,挂在霸陵城头好好羞辱一番河东匹夫!”
看了看马的左肩,那部将张了张嘴,转念一想,马就算少了一只胳膊,也未必拿不下对手,何况少主人地身份更难使他有争功的心思。只能收了兵器,退后一旁,阿谀道,“少将军武勇盖世,末将也不正是怕,少将军一合将那敌将擒下,尽不了兴么……嘿嘿!”
也不搭理那副将,马的注意力却是早放到了的身上,眼睛一片炽热,马当即跃马上前,挺枪高喝道,“河东匹夫,某乃凉州马,何不快快献上宝马,自缚军前,否则,休怪我长枪不留情面!”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的杀意,且看来者不过十八年岁,分明便是个毛头子,如此嚣张跋扈,无礼之极。
赵云佯怒挺枪怒喝,“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子,要想抢我坐骑,还看你有没这个本事!”
“看枪赵云一踢马腹,心灵相通,当即飞跃而上。
马冷冷一笑,却是对那骤然间地爆力更是惊喜,却看那白色马蹄撒开,竟是风驰电掣,双眼光,却是越欢喜,“好马!好马!我必要得你!”
而赵云那“破绽百出”的枪头,却是被马理所当然的忽视了。同样一踢马腹,马**的枣红宝马赫然也是迎面而上,那枪头刚猛不带半分花哨,直取赵云挥舞而来的银枪。
纵然左臂能用气力不过五六分,但马灌注在枪头上的力道,却依旧沉稳无匹。显然,马,便是下定决心,要挑飞对手兵器。好生羞辱对方一番了。
赵云见马硬是直以枪头来挑自己兵器,对方的狂妄和自信,便是使赵云也颇为惊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两马不过数息,风驰电掣便交身而过。
却是觉得长枪上一股大力过来,瞬息间,赵云便判断出对手地力量。当即双臂一松,气力降下四成,作势手中长枪拿捏不稳。却堪堪又握在手中。
两马交错,马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暗道,“没想到,这赵云,还真有几分本事,即便是我左臂无法运力。但平常人,也难以招架。他却还能硬挺了过来……哼!不过,看他长枪险些脱手,此刻也必然是双臂麻吧!”
赵云心中,却是冷冷一笑,“气力虽是不俗。但也不过如此。若不是我匆忙中松了三分力道,恐怕,便该是那将兵器反折了!唉……看样子还得约束几分气力了!”
马兜回马头,赵云地“几分本事”显然还是让他微微上了心头,狂妄的看着赵云“僵硬”握枪地姿势,嘲讽笑道,“哈哈!再来!且看你能接下我几枪!”
当即一声断喝。**马匹再奔驰而动。又向赵云刺来,“杀
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的年轻人。赵云似乎也回想起了昔日自己一骑一马驰骋幽州,远逐大漠的时候。何尝不也是凭借自己手中长枪,将一个个盗匪,蛮夷穿透在手中的长枪之下?
赵云不知道,马的左肩曾被典韦那惊人的怪力所伤,以至于他的实力并不是眼前所能看到地全部,也不知道,倘若能真正与马来一场厮杀,当是万分畅快淋漓。
只是赵云觉得,似乎自己要将这个比自己不了多少的大将萌芽折断,还是有些伤感。
轻轻的接过马挺来地长枪,赵云又是一阵理所当然的“手忙脚乱”。而敌将地势弱,更让马的战意滚滚沸腾。
“能再接下我几枪?一枪,两枪,还是更多!?”马的心思,终于从那神骏的体态上收了回来。每一次自己用尽现在可以动用的气力挥舞刺出地时候,对面那个敌将总是能堪堪躲避过去,看上去手忙脚乱,却又总是能够避开不受伤害。
马并不知道赵云最善便是节约体力而持久争斗,将本身的力量约束,而堪堪使用比对方弱些或者强些的实力作战,更是赵云炉火纯青的绝技。也正是如此,使得他在另外一个时空中,千里奔袭,乱军中冲突,还能猛不可挡,正是节约体力的重要。
而年少的他,虽然很早便追随马腾开始征讨,但见识过天下豪杰猛将毕竟太少,并不知道,这些怪物般地存在,每个人都总是有那么一两样特质的。
而显然,赵云的“顽强”在马眼中,反而为了什么时候能击败他而兴致勃勃。
在两军阵前,终究,两人大战二十来回合,看上去的险象环生,赵云鼓足气力,一把拨开马长枪,跃马便跳回河东军中,赫然便是逃窜的模样。
凉州军中,一声欢呼。敌将的败逃,显然便是马武艺勇猛的表现了!能够击败庞德地敌将,却在马手中撑不过三十回合,这更能明马地武艺,乃是他们西凉的战神!
马快,马**地枣红马,自然是追逐不上。而所有人却是不知道,马看着自己被拨开的长枪,颇为惊诧,也是不知道对方那疲惫招架,竟然还能有荡开自己兵器的气力!
抬头看时,对方主将战败逃回,显然河东军,也没了多少战意,纷纷丢弃旗幡,兵甲,惶恐的向着树林逃窜而去。
“将军威武!”
而回头环顾己方,一片铺天盖地的恭贺以及战意,马那诧异的眼神很快,便从那雄壮的欢呼声中消散开去,当即扬起长枪,大声喝道,“敌将已败,众将士,何不奋勇杀敌!?”
“……杀众军齐喝,在马的鼓动,下人人撒开脚步,纷纷,向着败军溃逃向林中的尾巴,追赶而去。
当先那枣红色的骏马便踏起马蹄,马一马当先,先便领军杀奔了上去。
“将军军追赶上来了!”赵云勒着马缰,驰骋在林间大道之上,副将一声高喝传报。
“使后军三百断后,其余人,不停脚步,继续向里走!”赵云短暂思考,当即又一声令道。
“喏!”身后副将当即抱拳,亲自便调遣兵马而去。
却马冲进林间,只觉得整个浓密树林,除了两军的喊杀声外,颇为显得有些空寂,心中微微有所疑惑,却正见前面追赶的敌军赫然分出三百人马挡在前面,作势便好像要誓死抵挡,好换取主将逃亡的时间一般。
刚刚升起的疑惑很快便被掐灭,马反而越想要生擒了赵云。而那匹神骏的宝马,更是他志在必得之物。
“滚开一声历喝,马当即轮开一片枪花,便如同猛虎扑入羊群一般,枪枪挑飞无数人影,血花四溅。
不知道到底是他刚才战败赵云的武艺吓倒了那断后的兵马,还是士气的低落使得他们那短暂的斗志很快冰消瓦解,在马身先士卒杀上前去的时候,后面的兵马还刚刚扑了上去。却听得眼前兵卒一阵慌乱哭喊,便各自溃散,没入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