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分为原浆酒和勾兑酒。
原浆酒是指粮食通过曲发酵成酒,这是华夏最传统的酒,可以说六十年代以前,华夏市场的酒都属于原浆酒的范畴。
直到勾兑酒的出现,直接把原浆酒打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以说,市场上所有的高端酒,都属于勾兑酒。
当然,勾兑酒又分为粮食勾兑酒和酒精勾兑酒。
粮食勾兑酒是把不同口味、不同生产时间、不同读书的原浆酒混合在一起,成为一种独特香味、口感的酒。这种酒才是现在高端市场的主流酒。
至于低端市场,也没有原浆酒的份。
那里依旧被勾兑酒霸占!
没错,这个勾兑酒就是酒精勾兑酒。
酒精勾兑酒,说白了,就是以酒精为主体,加入适量的香料、稳定剂等勾兑而成。这种酒成产便捷,造价低廉,而且勾兑出来的酒味道和传统工艺的酒口感接近,颇得广大厂家的喜爱。
除却茅台、五粮液、杏花汾酒等几家老厂,几乎全国的勾兑酒都属于酒精勾兑酒的行列!
白酒本就是暴利的行业,而酒精勾兑酒,让这个行业的利润率变得更加的恐怖!
当然,这里的酒精必须是食用酒精,如果为了途便宜使用工业酒精,那就是图财害命了。
这也就难怪当孟飞听说酒厂只贩售原浆酒后会那样惊愕了。
孟飞知道,这个会议他们基本上是研究不出什么结果了,索性拍了拍桌子,独自发言起来。
“无规矩不成方圆,酒厂要想复苏,首先就必须要有规矩!”孟飞的声音掷地有声,好像响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我们要重新制定规章制度,厂子荒废这么多年,职工已经懒散了,工厂重新开工,必须有一个新面貌!我就直接规定了,早上八点上班,下午五点下班,无故迟早或者早退超过三次的,罚当月工资,超过十次的,直接给我卷铺盖滚蛋!保卫科把这件事你监督起来,不论是谁,违反规定直接开除!”
孟飞冷酷严厉的命令,不禁让很多老职工面面相觑。
这位新老板,不好惹啊!
孟飞停顿了一下,又道:“还有,所有工人上班必须穿工作服。另外,停止一切白酒的生产和销售,等我和李厂长做出决定后再做商议,散会!”
会议结束后,瞿晓曼就去整理酒厂的账务了,孟飞则是在李福军的陪同下参观了整个酒厂。
孟飞只想感慨一句,这地皮,还真是大啊!
绕了一大圈后,李福军引领着孟飞来到了酒厂的真正灵魂——酒窖。
这个酒窖在地下三四米深,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上百个密封的酒坛。
对于这里,李福军明显有几分敬重,连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孟老板,这就是佳酿……哦不,稻花香酒厂的全部藏酒了。”
看着数百坛陈酒,孟飞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口干舌燥的道:“这都是多少年的啊?”
李福军傲然道:“最里面的是五十年的,那些都是当年我父亲安排下窖的,然后是四十五年,四十年,三十年等等这些都有,最近的这些都是我这几年下的,我敢保证,别说惠城,就算整个岭南省,都很难早到这么丰富的陈酒。”
宝啊,这都是宝贝啊!
难怪前世的时候李福军能在短短几年内让酒厂资产连番数倍,原来这地下藏着宝贝呢!
再想起地面上酒库里大量的库存,孟飞无奈的摇摇头:“李厂长,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让咱们这么好的酒卖不出去。”
李福军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咱们的酒都是纯粮酿造,价格上也就稍高一些,却又比不上那些同类的勾兑酒醇香味美,所谓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卖不出去也就正常了。”
孟飞板起脸,正色道:“那为什么这些年来咱们不卖勾兑酒?”
李福军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孟老板,咱们是老厂了,有自己的原则,不搞酒精勾兑。而高端酒勾兑方面……实在是研发部这几年也没招来个人才。”
“原则?原则个屁!咱们是商人,只要符合国家法律,一切以赚钱为目的!从今以后,我稻花香酒厂开始研制酒精勾兑酒!”孟飞红着眼睛,怒不可遏的道。
李福军涨红了脸,羞愤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飞眯着眼睛道:“至于高端勾兑酒,你说这几年也没招来人才,这是怎么回事?”
李福军无奈的道:“这方面的人才的确难找,再加上高端酒市场基本上也就是那几家国企大品牌占领,根本没咱的地儿。后来领导发话了,连低端酒都搞不好,还搞什么高端酒?也就不提这茬了。”
孟飞皱起了眉头,一副不解的模样:“不是说十年前咱们的酒销售遍布全省吗?高端酒市场怎么会一点没有?”
“哎,其实……这和一个人有关。”李福军犹犹豫豫的道出了原委。
原来,在几年前国家政策号召下海经商,东关市交通局的一个干部下海后建了一家私人酒厂,利用其关系召集了不少人才,其中就包括佳酿酒厂研发科的科长辛如南。
辛如南在勾酒方面很有一套,再加上那位下海干部对官场的熟络,通过一系列或明或暗的手段成功让新品牌的高端酒上位。
至此佳酿酒厂在低端酒市场和高端酒市场销路全部闭塞,效益开始日趋下滑。
“辛如南?”孟飞捏着下巴,在酒窖里慢慢踱步起来,然后就忽然笑了,“没想到这东关市不仅盛产按摩房和洗浴中心,还有酒厂呢。”
“孟老板,你?”
孟飞笑着摆摆手,说道:“不怕前路多荆棘,就怕连路都找不到。那个辛如南肯从国企跳槽到私企,不就是为了钱嘛。有趣的是,本老板最不缺的就是钱!这样,今天,唔……今天太晚了,明天你陪我去趟东关,咱们把那位辛师傅再请回来。”
李福军脸上骤然亮了起来:“若真能如此,那可就太好了!我今晚回去就给老辛打个电话,让他准备准备。”
走出了阴暗的酒窖,整个天都亮了起来,就好像此刻李福军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