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连城便是躲在暗中伺机而动的那个猎人,而肖学良之前似乎有点麻痹大意,居然一直都蒙在鼓里。是因为他自认为已经掌控了农业厅的大权吗,还是现在已经对于所谓的威望有了盲目的自信,觉得自己在农业厅就能够一手遮天了?肖学良或许是在农业厅呆久了,有点麻木了。
大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后,陈庆之赶紧很头疼。是啊,这个毕竟是厅班子的内部斗争,自己贸然插手,别说能不能劝架成功,搞不好还要惹火上身呢。厅级干部层面的斗争,是自己能够掺和的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如果能够选择,陈庆之真不愿选择掺和进来。但是现在明摆着是没的选,自己不掺和也要掺和。或许,肖学良早就知道是连城在背后搞鬼,估计是在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然后利用自己来对付他。
陈庆之越想越是如此,要不然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揭穿呢?而且现在回过头来看,最近的不少事情都是肖学良有意策划的,目的显然就是为了激怒连城,然后逼得他狗急跳墙,肖学良就能够正大光明地请陈庆之对付他。当然了,肖学良这次说的很含含糊糊,但是个中意思不言自明。
认真地思考了半天,他决定自己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好。一来自己资历浅,经历的风浪少的可怜,哪里是肖学良、连城这些官场老妖精的对手?如果自己贸然出手的话,到时候被吃的只剩下骨头渣子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如果明着拒绝肖学良,肯定会得罪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连城主动跟肖学良承认错误,这样才能够避免两人关系的恶化。但是,让连厅长主动认错,这可能吗?两人都已经发生了多年的冷战,哪是突然说停就能够停下来的?
陈庆之根据自己那些在肖学良等人看来肯定是可怜的官场经验,得出一个结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问题不是有没有,而是在于你有没有一颗发现的头脑。
吃晚饭,陈庆之把王全送到了他的宿舍。下午,准时下班后,他来到了上南财大的爱莲湖散步。遇上心事之后到湖边散步,已经成了陈庆之雷打不动的一个下意识习惯了。今天也是如此。
来之前已经跟严小月说了,晚上要晚点回家吃饭。所以,这个时候他很放松地漫步在湖边,吹着有些凉意的湖风,陈庆之感觉头脑清醒了不少。只是,破解问题的办法却依旧没有想到。但是这会儿手机却响了,是晏国庆。一看见这个熟悉的号码,就知道他肯定是想找自己下棋。但是今天有点晚啊,一般他要找自己下棋,都是在下班前就会约好的,今天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哎,管它呢,反正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如去陪老晏下下棋,驱散一下心中的烦闷也好。
来到了往日两人下棋的那张石桌前,老晏早就等在了那里,而且象棋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陈庆之出手了。
“老晏,你今晚的电话来的有点晚呀,是不是让哪个老太太给拦住了?我看西四楼的王老太太好像最近一直都在对你眉来眼去的,该不会是刚才陪着老太太去了菜市场买菜了吧?”还没坐好,陈庆之便开始打趣了起来,脸上也绽放出了难得的笑容,似乎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了。
晏国庆抬起头,看了一眼陈庆之后,又很快低下了头:“你别笑话我呀,我就是真陪人家买菜又怎样?这个菜市场又不是王老太太家的,难不成我这样的大老爷们就不能去逛逛菜市场?你还是别强颜欢笑了,我知道你有心事。如果不是什么高层争斗之类的保密东西,倒是可以说来听听,我帮你参谋参谋。”
陈庆之惊讶地说道:“咦,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心事?老晏最近是不是在研究命相?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如果你穿上一袭长衫的话,活脱脱就是一个神棍!”
老晏抓起象棋盒子就扔了过去,骂道:“你小子骂谁是神棍呢,还懂不懂尊重老同志?我告诉你,我是刚才在打电话的时候,听出了你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咱们经常接触,我只要听声音就知道你的心情是好是差,这点你是瞒不了我的。说吧,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事?好歹我当了几十年领导,没准能够帮你化解危机呢?”
陈庆之天真无邪地问道:“真的吗,老晏,你真能帮我化解掉眼前的危机?”
晏国庆抓起一枚象棋,重重地拍在石桌上,说道:“你倒是先说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吧,你不说是什么事情,我怎么帮你出谋划策?”
陈庆之犹豫了一会就说了。选择如实说,是因为他觉得现在在省城,似乎也就老晏能够帮自己出主意了。一是因为他的资历够老,一辈子经历的政治风浪有不少呢。二是因为老晏本身就在畜科院和农业厅呆了,知道里面的一些情况。三是因为老晏退休后,一肚子的官场哲学无处释放,简直就要憋坏了,如果不是遇上了陈庆之,可以经常交流官场心得,说不定身子都会变差的。
基于这几点,陈庆之选择了跟他进行沟通交流,希望能够从他这里获得一些有益的指教。两人在长时间的下棋中,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私人感情,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老晏听完后,沉思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说的这个事情,我是这么分析的,首先是觉得你说的很对,我赞同你的想法。肖学良这个人是怎么起家的,你知道吗?”
陈庆之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是坊间传闻是靠上了常务副省长老芮的关系后,才当上的厅长?难道另有隐情?”
晏国庆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些坊间传说的东西没什么好说的,我可以告诉你,那也是事实之一,但是还有你们所不知道的内情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