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叶媛回到省城后,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跟叔叔叶远洋说一说温念念的事情,但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等到过去了差不多十来天后,才终于逮到了机会。
“叔叔,怎么最近那么忙,侄女想见你一面都很难。”
“最近事情是多了点,但是你想见我一面还是不难的吧。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才想起了需要叔叔出面?上次你说的那个岚州大学城的事情,我倒是在省长办公会提了,没想到宋部长那边居然也很感兴趣,主动跟省长提起这个事情。我一猜这背后就不简单,肯定是你跟宋雨城串通好了的,对不对?”
“叔叔,我们这也是在为岚州,或者说为上南省的教育事业做好事呢。从全省来看,就数岚州的发展最为落后,包括教育事业,别的地市都在搞大学城了,但是岚州还没有任何动作。我觉得,与其等岚州自己提出建设大学城,还不如我们烧把火,从省里边使力呢。在这一点上,我跟雨城的观点出奇的统一。只要省里同意了,我们就会设法从银行贷款,解决资金问题。”
“你想走正道,办点正事,叔叔肯定支持你。就是叫我利用手中的职权替你打打招呼,也无可厚非,但是叔叔希望你能够行的正,不要沾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今天找我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别遮遮掩掩了,直说吧。”
“叔叔,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前几天看了一部小说《蹉跎岁月》,讲的是上海知青下放到贵州的故事。我很好奇,当年你们下放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度过那段艰难岁月的?”
“你怎么突然对这个事情那么感兴趣?我记得还是好多年前才跟你说过下放的事情吧。不过,今天有时间,跟你说说也无妨。要说下放吧,其实对于我们这些出身工薪阶层的少年来说,能够到农村接受锻炼,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最起码我们对农村的了解就很全面、深刻了,对农民的感情也更深了。不过最大的不足就是,乡下地方买点东西不大方便,比如要买一块好的香皂太难了,要看一场电影也不容易。对于我来说,最大的难题就是看书很麻烦,在乡下地方要找到一本书,尤其是好看的书太难了。”
“那你是怎么认识那位农村姑娘的,是因为书的缘故吗?”
叶远洋很少提起当年下放的故事,尤其是自己家人面前。叶媛也是在这么多年以来,通过零零散散的途径,获悉了一些不算完整的信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叶远洋突然有了一吐为快的冲动。也是啊,在内心深处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感情,总要宣泄出来吧,要不然迟早会憋出病来。
沉思了一会,叶远洋才慢慢地简单介绍了当年的故事。
那是七十年代初的事了,当时叶远洋被下放到南苍县沙湾乡,在度过了艰难的适应期后,叶远洋选择了接受命运的安排,渐渐地融入了沙湾乡,把自己当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了脏活累活也抢着干,很快就在这些同来的年轻人中赢得了赞扬声,大家都夸叶远洋真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在赢得众人瞩目的同时,叶远洋也成了不少年轻姑娘暗中爱慕的对象,这其中既有一同下放的城里人,也有当地的农村女孩子。在众多的爱慕者中,有一位叫芷兰的姑娘,她的感情隐藏的很深很深,深到没有任何人发现了此事。
喜欢叶远洋的芷兰,把爱慕之情深深地埋在心底,只有在僻静无人的时候,她才会向缓缓流淌的河水、静谧的柳树、飘着淡淡清香的野花,还有生产队里那几头憨厚的老水牛,诉说自己对远洋哥的喜欢了。
在芷兰看来,只有田野间的朋友最可靠了,不论自己怎么说,他们都不会出声反对,不会阻止自己喜欢远洋哥,也不会取笑自己一个农村的姑娘,居然敢攀高枝喜欢城里来的远洋哥。
喜欢叶远洋的女孩子不少,漂亮的也有好几个,但是叶远洋偏偏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个女孩子。这让芷兰感到高兴的同时,又觉得莫名的悲伤。高兴呢,是因为远洋哥哥没有喜欢上别的女孩子,没有哪个女孩子霸占了她的远洋哥,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说悲伤呢,是因为远洋哥对于那么多表达了爱慕之情的女孩子,一个都看不上,说明远洋哥的眼光真高啊。再一联想自己的条件,似乎没有哪个地方能够比得过那些女孩子的,既然远洋哥看不上那些女孩子,那也几乎不大可能看上自己了,为此又感到整颗心都是冰凉冰凉的。
但是很快,机会就来了。那是炎热的夏季,这一年的夏天出奇的热,老天爷像是打算把整个大地都烘烤熟透一般,气温上升的厉害,别说外出干活了,就是坐着不动,汗水也会如济南趵突泉的泉水一般,汩汩地冒了出来。
因为热的要命,老少爷们都脱了上衣,裸露着古铜色的肌肤,希望没有了上衣的束缚,能够减轻一点点燥热。而女人再热也都穿着衣服,否则就太不雅了。
天气热,在农村来说,最好的解暑方式自然就是下河游泳了。
叶远洋原本不会游泳,但是天气实在是热的要命,只得跟人学习如何游泳。好在他脑子聪明,只花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学会了游泳,而且几天过后,已经可以在河里不换气游个半小时以上了,把教他游泳的人都给看楞了。
这天,叶远洋跟前几天一样,约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一块下河游泳,游着游着就独自一人到了虾尾角。
这里有一个急弯,河水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把河道给冲的特别深,每年都会淹死人,因此只要是知道底细的人,根本就不敢游到这里来。
淹死的一般都是一不小心给游泳游到这里来的,或者按照沙湾当地人的说法,被淹死的人生前肯定是遭遇了水鬼,才会被水鬼给索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