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李安生笑着说道:“不过,当我听到百合村历史上了出了那么多进士、举人,以及建国后走出的大学生数量,在全县所有行政村中都是名列前茅的,我觉得很吃惊!为什么吃惊呢,这是由于我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过百合村这方面的介绍,当然了,这当中也有我个人下基层调研不够的因素,但是龙尾镇,以及百合村,还有我们相关的职能部门是不是也有责任呢?我想是的,你们没有及时就百合村民居保护面临的问题向上面反映和呼吁,这就是你们工作没有做到位的体现。我的意见呢,人大这边要牵头,组织一个专门的调研组,就百合村民居修缮保护工作进行专题调研,形成一份有分量的调研报告呈送给县委县政府,借此引起县里的重视,县里重视了,这个事情就好办了,人财物的问题都可以相应进行解决。清田,这个事情就由你牵头去抓好落实。”
李清田点头道:“请李主任放心,回去后我就立即抓好落实。”
李安生继续说道:“同志们,民居修缮保护,不是简单地保护几栋建筑物,而是保护我们的文化,保住我们传统文化几千年来源远流长的那个根。没有了根,我们的子孙后代就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不知道我们的过去有多么的辉煌,不知道要通过奋斗,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今天没有白来,在这里,也谢谢龙尾镇和百合村的同志们,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实践课。谢谢你们!”
严红旗等人赶紧回应了几句,大家都在议论着,都说受益匪浅,李主任的讲话很朴实,很启迪思维,值得大家学习和思考。
就在大家准备离开民居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人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李安生等人面前:“青天大老爷啊,你得为我们小老百姓做主啊。龙永平这几个村干部太欺负人了,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不给我们留条活路啊!呜呜呜……”说到最后,竟然哭了起来,丝毫不管不顾这是什么场合。
很快,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告状人的身上。只见他年约五六十岁,衣着破烂,并且还能看见有不少污垢,头发也是乱蓬蓬的,有些发丝甚至打结缠在了一块,一只大头苍蝇“嗡嗡”地飞了过来,落在了他的头发上,看着似乎有点恶心,没准这是一只刚从哪个粪坑里飞出来的,有的人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不想让自己被这个人所熏晕。
严红旗心中有些不悦,两只眼睛搜索着代明的身影,却见代明正跟水利局的副局长在前面不远处小声地嘀咕着什么,显然是两人正聊的开心,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小插曲,于是心里更不高兴了。他转而把目光盯向了龙永平,意思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做好相关的稳控工作,搞得这么多人在看龙尾镇的笑话?
龙永平正欲开口解释,却见李安生已经在询问了:“这位老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地说给我们听,如果确实是村干部在哪里做错了,我们一定改正,还你一个公道!”
老人止住了哭泣,抬起了头,露出了疑问的表情:“你是不是这里最大的官?”眼睛一直在盯着李安生。
李安生迟疑了一下,才点头说道:“这…算是吧,没关系,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可以作证,一定会公道正派地帮你解决问题。”
看见李安生点头后,老人用手擦拭了眼角挂着的泪水,但是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那双手脏兮兮的,从脸颊滑过之后,留下了几条颇为明显的污痕,看着也挺恶心的。
“戏文里说,以前清朝的县官老爷在出门的时候,我们小老百姓是可以拦着轿子告状的,今天我就要告百合村村长龙永平,他就是一个土匪山大王,专门欺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李安生笑着说道:“老人家,你直接说重点,龙永平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
在场的几个县直单位的副局长,有的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有的流露同情的眼神,也有的是幸灾乐祸的态度。总之,今天的调研一直都很顺利,百合村的工作虽然不是特别的好,但是能给人一种在用心做事的感觉,尤其是李安生又多次进行表扬,导致有的人内心很不爽,总盼着能出点事情,这下子倒是遂了心愿。
老人问道:“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你再大声点。”
李安生只得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但是老人还是连着问了好几个“什么”,这时候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个人要么是耳朵背,要么是装的。不过看着不像是在装,除非他的演技过人。
代明两人这时才发现有点不对劲,觉得身旁的人影怎么少了,回头一看后,顿时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快步跑了过来。
而龙永平这时候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如果不是告自己的状,他早就冲上前去了。但是人家告了自己的状,就得考虑避嫌啊。哎,心里真是纠结。最后,他示意民兵营长胡江山上前。
胡江山来到老人面前,一把扶起他来,随后在他耳旁说道:“九伯,是我,江山…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老人看了看胡江山,说道:“哦,是江山啊,你放心,我不是告你的状,我就是要向县里的大官反映龙永平的问题。他贪污了我们的土地租金,听说每家每户都贪污了一两万块,这怎么行呢,gmd的官都没这么腐败的,这还是不是gcd的天下?别人怕他龙永平,我可不怕他,我要为全村人做主,要告下他来!”
这时候,李清田等人大概是看出来了,如果不是故意捣乱,就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因为流转这点土地,这几百亩地的租金加起来才数万块钱,怎么可能一家一户就让龙永平给贪污掉一两万块呢?
严红旗走到李安生面前,小声地说道:“李主任,这个老人家估计是从哪里道听途说了些东西,这一整个基地的租金一年才几万块,龙永平同志绝不可能贪污每家每户一两万钱,您看,是不是我把他拉到一旁,叫村里自己处理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