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辉煌解释道:“我们会在各个村民小组开会评选的时候,安排包片的村干部参加会议。一般来说,谁更贫困,同在一个小组的村民自己心里都有数,他们最有发言权。”
陈庆之问道:“老吴书记,你说把名额分到各个村民小组,这样会不会有些欠妥当,每个小组的贫富情况不一样,也许有的小组贫困群众多点,有的小组要少点。你这样硬性搞摊派,我觉得不太合理。”
吴辉煌反问道:“陈乡长,乡里边不也是给我们每个村下指标吗,那每个村的贫富情况也不一样,乡里边这样难道就公平吗?”
吴辉煌的反问,搞得陈庆之措手不及,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回答,心想:这个吴辉煌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但是,这个问题又不得不回答,现场还有好多人在看着自己,有的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有的人是同情的心态,有的人是无所谓的态度。
就在陈庆之思考怎么回答的时候,好在王坤够意思,马上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讨论低保名额分配的问题,关键是要解决眼下吴东海的问题。”
陈庆之就坡下驴地说道:“嗯,王书记说的对,我看还是请辉煌书记把人都给劝走吧,这么多人挤在这里,会影响处理问题。”
王坤也帮腔道:“老吴,赶紧叫村民都散了。这么多人挤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没法子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问题,王坤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但是临行前,李清田特意交待,这次要让陈庆之学着去独立处理,他在一旁盯着,只要别出岔子就行。
吴辉煌随即招呼众人散去。应该说,吴辉煌在村里还是有一定的威信,他一发话,人群很快就解散了。
只有三五个人有些犹犹豫豫地,想继续留在这里看热闹,被吴辉煌给骂了一顿,那几个人就很没有脾气地溜了。
眼看人群都散了,陈庆之放低了姿态说道:“吴书记,刚才我说话欠妥当,只想着吴东海的问题,没有考虑到你们的实际难处,我年纪轻,基层工作经验不足,有时候说话没有注意分寸,请多见谅,也请对我的工作多批评指正。”
吴辉煌笑道:“说哪里话,陈乡长太客气了。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但是从上到下都是这样分配名额指标的,县里给各个乡镇分指标,乡里给各个村分指标。但是在实际中,各个乡镇、各个村的情况确实不一样。我们这样操作,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王坤道:“是啊,基层的情况复杂多变,很难找到一个适用所有问题的办法。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但是有时候,所想的办法只能是照顾大多数人的利益,必须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这就是基层的实际困难。”
陈庆之道:“确实,基层干部相当不容易。对了,咱们还是把人给弄起来吧,地上躺着冰冷冰冷的,别把人给冻着了。”
说完就蹲下去,准备把吴东海给扶起来,但是老人倔强地不肯起来。
吴辉煌脑中灵光一闪,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看着,我去找个人过来对付他。这个吴东海,非得逼我使出杀手锏不可。”
吴东海清楚地听见了吴辉煌的话,不过却是一副不相信地口吻:“吴书记,你骗不了我,瑛姑这段时间都在走亲戚,你别费心思了。”
吴辉煌道:“中午的时候我见到瑛姑回来了,我这是刚刚才想起来,要不然早把她请过来了。”
吴东海一骨碌就爬起来了,惶恐不安地问道:“你确定?要是你骗我,你知道我的脾气的。”
吴辉煌道:“我确定,百分百确定。怎么样,要不要我现在把瑛姑给请过来?”
吴东海拍了拍手,说道:“算了,要是瑛姑来了,还不得臭骂我一顿。说吧,你们打算怎么解决我的事情?”
陈庆之跟王坤在一旁开始听的云里雾里,不过后来大致知晓,想必是这个吴东海也有命门,而且听着应该是一个岁数不小的老太婆。这真是一物降一物,也是一个很滑稽地场景。
吴辉煌望了一眼陈庆之两人。王坤笑着不说话,看向了陈庆之,陈庆之想了想,说道:“老人家,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吴东海说道:“我能有什么想法,你们把我的低保给恢复了就行。你只要给我恢复了低保,我这人也不多事。”
陈庆之说道:“老人家,低保也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如果村里的工作就这样被否决了,那以后都不用搞工作了。这样吧,你换个别的建议,我们看看能否在别的地方适当弥补你一下。”
吴东海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要么现在给我恢复低保,要么我去上访,这天下总还有说理的地方。还有,吴老六把我打的浑身疼,必须要赔偿我一万块医药费,多一分我不要,少一分我不干。”
陈庆之道:“老人家,低保的问题肯定不能一时给解决了,毕竟都已经取消了,不能说恢复就恢复了,要不然今后的工作没法开展。这样吧,我争取明年从乡里调剂一个指标给梅花村,就增加到你们小组,到时候你们再经过程序进行评选。现在临近年底了,如果你确实生活困难,我们想办法拨点钱给你慰问,就当是弥补低保取消后的损失吧。这样一来,对你的损失其实不大。至于你跟吴老六打架的事情,我看你们两人都是轻伤,要不就去医院检查一下,没什么大碍的话,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是左邻右舍,抬头不见低头见,各退一步得了。”
吴东海不高兴地说道:“明年给争取增加一个指标?你们说的倒是轻巧,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调走了,到时候换了人,我找谁说去。你说的话我不相信!而且,吴老六必须赔偿我的损失,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要不然我不可能善罢甘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