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经常会在晚上去河里打鱼,还有就是擅长在水塘等特殊地方逮甲鱼。因为弄的这些鱼类都是纯野生的,所以很受一部分生活条件好的村民的追捧,平常他弄到的这些野味根本就不愁卖。
就是远在县城,都有几个相对稳定的大客户,只要堂叔打了电话过去,对方是无论有多少都收下多少,因为那几个大客户住的都是别墅,就喜欢吃纯天然、野生的东西,并且都在院子里面专门建了一个鱼池,平常把从堂叔手里收到的鱼全部扔进鱼池里面喂养,什么时候想吃了,或者家里来了客人需要招待,就从里面捞上一两条。对于有钱又讲究生活质量的人来说,吃什么东西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吃的健康,吃的放心!
只是,堂叔也知道做生意嘛,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面,不能把全部的销路都指望在一个客户身上,所以他也会注意平衡,会把手上的鱼根据情况卖给街上的客户,保证能够稳住这些不同的客户群。
不过,在经过这个事情后,王洛月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平常注意就从那位堂弟的手里收罗点甲鱼,先放在家里养着,什么时候陈庆之回家了,就炖汤喝掉。这样,便不用担心宝贝儿子回家了,没什么好东西拿来招待。
陈庆之回家,便成了老陈家最大的一件喜事。只是,如果能够带着妻儿一块回家,就更完美了。高兴万分地王洛月还打了一个电话给陈庆妍,母女俩借着这个机会又聊了好一会。
陈礼平的身体有了很大的好转,基本上可以生活自理,偶尔还会帮王洛月干点家务活。看见父亲身体健康,陈庆之心里感到很欣慰,很知足。是啊,没有什么比家人平平安安更重要的了。
在家里的这几天,虽然父母很有默契地没有提结婚的事情,但是陈庆之知道这是两位老人最最放心不下的一件心事了。而且陈庆之的年纪也不小了,再耽搁的话,恐怕父母抱孙子的愿望还得延后几年。如果一个人能够活到100岁,满打满算也就6500天,时间真的不多。尤其是父母年纪大了,并且父亲的身体还不好,传宗接代就更是一个大问题。虽然父母没问,但是陈庆之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父母坦诚交流一番,即使看不到未来的儿媳妇,但是至少要让父母稍微宽心一点吧。
在家里呆了几天,恰好遇到燕京大学那边开学,于是陈庆之直接在岚州登上了去往京城的火车。临离家的时候,陈庆之主动说了自己打算年底前找个对象,到时候一定是两人一起回家过年。看见陈庆之郑重其事地承诺,陈礼平地表情舒缓了不少,而王洛月则更是笑开了花。
等到再次回到省城南州的时候,已经是9月中旬了,陈庆之这才真正地开始在省委政研室上班。第一天上班,政研室一位副主任领着陈庆之挨个办公室转悠了一圈,算是介绍给了大家认识。
在陈庆之的前面,还有一位新同事也是这次遴选进入的政研室,至于另外的6人则分到了省委办公厅的其它下属单位或者归口管理的部门,补充了一批新鲜血液,给这有些死气沉沉地干部队伍增添了几分活力。
等到熟悉了环境之后,陈庆之还以为自己的手上怎么也会安排事情做,但恰好相反,闲的实在是无聊。不单单是他,就是另外那位一起进入政研室的,也一样没安排什么事情。按照顾望山交待的,这段时间先熟悉环境,自己找找以前的文稿看看,学习一下,等到有了任务的时候,自然会统筹安排。
既然顾望山有交待,陈庆之自然是一一照办,他来到政研室的资料室,在里面翻找了近几年的文件和报告,认真仔细地研读。每次在办公室看文件看累了,就去斜对面的机关党委办公室串串门,跟机关党委的专职副书记老秦聊聊天,顺带了解掌握省委大院的一些情况。
老秦是部队转业的。自打参军入伍后,就一直在省委大院担任警卫工作,之后到了现役军人的服务年限需要转业时,这一下子突然要离开了,老秦怎么也舍不得。他早就习惯了在省委大院的生活,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融入了大院,成为了大院的一份子。多年的警卫生涯,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大院里那颗高大挺拔的柏树,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大小干部,见证了大院的春夏秋冬,日出日落,晴天大雨,尽管这里面的主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老秦始终在孤独而又骄傲地守护着这个院子的安详。
不记得是哪部国外影片里面的情节了,印象中有个人在监狱里面住了一辈子,等到他出狱的时候,已经是白发苍苍的年纪,而且外面的世界早就已经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巨大变化,以前自己所熟知的风俗习惯全都变了,多次碰壁后,极度不适应的他不得不再次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为的只是进入那个熟悉的环境,不让自己成为人世间的一具行尸走肉。
其实,老秦跟电影里这个人的遭遇和感触也有点相似,都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呆习惯了,不愿意变更环境,因为害怕自己到了外面的世界后,会不习惯、不适应外面的世界。在老秦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有一层隐秘的想法,就是他总觉得自己在省委大院工作,就好像有高人一等的感觉,走在外面的街道上,便可以昂首挺胸,接受外人仰视的目光,就因为自己是省委大院里的人。而一旦离开了大院,这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就会消失的荡然无存。
尽管老秦作为一名警卫员,并不能在这个大院里面影响什么东西,比如影响某项决策得制定、影响某人的前程,等等,但是他就是任性地喜欢在大院生活的感觉。对,老秦就是这么任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