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吴贵应付了十三次危机,保护齐沛白十三次,将齐沛白从死亡的边缘拉回了十三次。
可落在齐沛白眼里,吴贵就是耍了十三次的猴,莫名其妙的做了十三次莫名其妙的动作,简直不可理喻,像神经病一般。
不过有点好的是,齐沛白渐渐的习惯了吴贵的做法,开始还愤愤不平,后来就只淡淡的说一句,哦,又救了我一次。
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齐沛白有些相信吴贵的话了,毕竟正常人不会做出这么神经,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少了,有些关门早的店铺已经熄了灯,齐沛白看着无怨无悔,警惕观察周围的吴贵,有些愧疚。
齐沛白想着一直逛街,而且不理吴贵,会让他觉得自讨没趣,出现不耐烦的情绪,到时候吴贵独自离开了,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不过后来吴贵的一番表现,让齐沛白信了吴贵的话,虽然不想理他,但是在心里稍稍有点害怕吴贵离开,毕竟在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持镇定的。
“喂,回家了,你要是有事,我就先走了。”齐沛白坐在车上,看着观察四周的吴贵,如果齐沛白想要摆脱吴贵,那么这个时候,只要要司机开车就好了,可她信了吴贵的话,担心自己的生命危险,而又不想给他好脸色看,因而不耐烦的说道。
上车。
吴贵高度警觉起来。之前在脑中出现的画面又一次冒了出来。
一道飞来的箭,射穿窗户,钉在齐沛白的额头上,血从额头上流出,布满了齐沛白整个面孔。
“救我,救,救。”齐沛白细微的声音说到,右手在座椅上抖了两下,终于没有拿起来,脖子一歪,倒在一边,死去了。
“走回去。”吴贵将齐沛白拽了下来,说道,“车上不安全,我有预感,如果在车上,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危险。”
“你发什么神经,从这里走回去,没有四五个小时能到得了家吗?”齐沛白一甩手,站到车边说。
“你爷爷在附近没有房子吗?随便找一家住一晚也行。”吴贵建议道。
“没有,买那么多房干什么,够住就好了,我爷爷还没有把钱当纸烧的习惯。”
“那就到酒店住一晚吧。”
“你有没有搞错,酒店能有家里安全。”齐沛白气的笑了起来,“不是我要质疑你的专业性,你看啊,酒店这种地方,人来人往的,随便什么人都能来住,住在这种地方,我怕隔壁就是要杀我的人。”
齐沛白侧身进入车内,露出个脑袋向吴贵问道:“上不上车,不上车我就走了。”
吴贵的脑中闪过了一道画面。
一道飞来的箭,射穿窗户,钉在齐沛白的额头上,血从额头上流出,布满了齐沛白整个面孔。
“救我,救,救。”齐沛白细微的声音说到,右手在座椅上抖了两下,终于没有拿起来,脖子一歪,倒在一边,死去了。
“下来。”吴贵再次将齐沛白拉了出来,狠狠的将车门关门,砰的一声响,让还在路上的人,纷纷转头看向这里。
“你看那两个人吵架了。”
“关你什么事,还不快点去找酒店,你说你是不是没用,连个酒店都订不到。”
“好好好,你别催嘛,谁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
......
“好车,这一下砸门要是没搞好,估计得不少钱。”
“你开玩笑吧,要是关门都能把门关坏,这车也就不值钱了。”
“我感叹一下嘛,人家开这么好的车,我还连辆自行车都没有。”
“谁说没有,你包里不就有个自行车玩具吗,将就一下也是一辆车。”
“那也不是我的,我给同事家小孩买的。”
......
“司机你走吧,今天不会用到车了。”吴贵给车上的师傅说。
“不行,不能走。”
“走,现在就走。”
“不行。”
“我听谁的?”司机探出脑袋苦恼的问,“我就是个打工的,不要让我来做这样的选择。”
“走。”吴贵平静的看着齐沛白,语气坚定,不留一丝商量余地的说。
“走,走,走,现在就走。”齐沛白挥挥手不耐烦的说,“真不知道爷爷怎么会相信你了,算我倒霉,被你赖上了。”
“走吧,还愣着做什么?”齐沛白看着吴贵呆在原地,催促道。
“我在想,你是为什么敢对我这么不客气。”吴贵挠了挠脑袋,装作思考的样子,说道,“如果我现在转身就走的话,你说你会不会追上来。”
“不会,我相信你一定会回头的。”齐沛白肯定的说。
“是吗?”吴贵转身,向相反的方向离去。
嗵嗵嗵,不紧不慢,亦步亦趋的脚步声传入齐沛白的耳中,这声音像是定时炸弹的读秒一样,催促着齐沛白,或是开水沸腾的声音,焦灼着齐沛白的心。
空中刮着凉风,本来夏天夜晚的风会给人清凉,而现在这风像冬雪一样压在齐沛白的身上,让她瑟瑟发抖,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只要追上吴贵就好了。
可齐沛白就是不动,哪怕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哪怕手脚都发抖起来,可她就是不动。
“我就说嘛。”齐沛白的声音有些颤抖,吐字也不那么清晰,可她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在齐沛白眼中,吴贵走出不远,马上就转过身上,张开双臂,向自己跑了过来,嘴角带着微微的笑。
如果不是对吴贵的印象不好,就凭这一笑,就能将齐沛白的好感刷到一定的级别。
现在,齐沛白只是微微一笑,想着等会怎么样躲过这个拥抱,并顺势给吴贵一点难堪,稍稍报复一下。
近了,近了,齐沛白右脚稍微向前迈了一点点,准备给吴贵一个形式上的痛击。
砰,吴贵张开双臂,跳到空中,像飞鸟一样在天空划过,姿势敏捷,形态优美,而且在齐沛白头上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体。
吴贵轻飘飘的落在齐沛白身后,像忍者一样蹲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吴贵,你。”齐沛白转身看着吴贵,咬牙切齿的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