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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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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故事在历史上其实并不少见。

最终自然是一个人都没有回来,甚至连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就像是那投入深涧的石子,哦不,是泥沙,连一点风浪都翻不起来。

那些军爷每来一次,村里的男人就少一部分,大家也已经知道了,那战场啊...

是会死人的。

这让大家对他们的情绪,从畏惧变成了愤怒,但军爷们腰上明晃晃的大刀做不得假,还有人能一跃百丈远,连那山中的大虫都给一刀斩了。

村里的人们只能选择沉默。

青少年之后是壮年,一拨又一拨的人奔赴战场。

只见人出,不见人还,到最后的最后,村子里唯剩五十多岁的老林是男人,所以理所应当的,该他上战场了。

老林是个老实人,自然不知道拒绝,他的胆子也很小,所以小喝了一口酒之后便做好了准备,做好了无声无息死在异乡的准备,反正他一个单身汉,也没有人会舍不得,没有人会哭的稀里哗啦送他离开,没有人会念叨着他回来。

那群臭小子也许会念叨几句。

但他们已经率先离开了村子,此时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是否还能悄悄到他铺子里来喝口小酒。

但军爷给了他一点准备时间后,在村子里闲逛,竟然跑到一家人的屋子里把躲藏的少女捉了出来,而且还打算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当着村民的面将少女侵犯。

老林与其他村民一样气极。

他握了握最为顺手的锻造锤,然后又无力的将它放下,他不是大侠,别说打这群军爷,就算是村头那个一身蛮劲的小崽子也能轻松把自己撞地上趴着。

"哎..."

老林叹了口气,转头不去看村子里的景象。

不去看被死死捆住撕心裂肺的少女家人,不去看同样撕心裂肺的少女衣衫褪去。

然后他看到了角落里那两把因为材质不佳,手艺也很差,以至于几年时间就已经生锈到看不出是剑的剑...他还记得,这两把剑是自己打造的,却是那两小子取的名字。

一把黄花,一把地瓜。

外面少女的声音还在持续,不光是她撕心裂肺,所有的人心都在痛,在碎,这个村子并不大,所有的年轻人都可以说是长辈的后辈。

但那个曾一跃百米劈杀大虫的汉子,就抱刀站在军爷的身侧。

他不看那已经被剥掉部分衣服的少女,而是看向村民,一个已经没有男人的小村庄,啧啧,想起来就过瘾,而且这蜀地风水也不知道何故,女人一个比一个水灵,他已经打算日后不定期的来此散心了。

铁匠铺内,老林还在看那把黄花,那把地瓜,眼神有些恍惚。

那两小子走的时候,曾郑重其事的对自己说。

"老林啊,这把黄花剑我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人趁我不在欺负她,你就拿这把剑削他!"

"老林,这把剑我取名叫地瓜剑,威风吧?反正没有喜欢我的姑娘,但我有姐姐,如果有人欺负我姐姐,你就拿这剑削他!"

那个少女就是这两小子想保护的姑娘啊...

老林还记得当年,少年笨拙的舞剑与少女温柔的掌声,少年离别之前与少女相拥所许下的誓言,少女的弟弟站在一旁如看生死大敌的目光...还有两个少年最终离去时,与自己珍重说过的话。

都历历在目。

但...

削他?

老林大着胆子看了眼那军爷,又缩了回来,那哪是他削的动的?而且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剑有多差劲吗?

现在锈成这个模样,还能不能举起来都是个问题。

但如果不削的话,老林觉得以后永远都忘不记这两把剑吧,那两小子就算在阴曹地府里也会爬出来质问自己吧,他们是那么的爱她,他又是那么的怂...

"哎。"

老林想了半天。

突然又想起,好像上战场就是一个死字啊,难不成他这个年龄段还有混出头当将军的可能性?怕不是刚上战场就死了。

那何不...

"黄花不能吃,地瓜倒还算凑合,但也有些年头没吃过了,村子周围的地瓜还没熟透就被你们给连夜挖完了,一群没良心的..."自从他们走后,就再也懒得出去挖地瓜吃的老林喃喃道,站了起来。

老林是那种畏首畏尾胆子很小,但下定决心后就不会再有半分动摇的人。

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老林一手黄花,一手地瓜,走出了铁匠铺,来到阳光下,来到了村民的视线范围内,来到了...军爷的身前。

"怎么?"军爷笑着问道:"老家伙,要拦本大爷?"

老林看向脚旁躺着的少女,少女刚刚反抗咬了一口军爷的那东西,被一脚踢开,此时的她衣衫狼狈,露出一抹皎洁的白,要是平常老林还会偷着多看两眼,觉得刺|激,但现在...只觉得心疼,肺部,心部,脑子里感觉都冒出了火,这是愤怒。

"老子才是你大爷!"老林怒喝着,抬起一剑直直斩下!

军爷呼吸骤然一凝,又笑了起来,特娘的差点吓他一跳,还以为是隐修的修行者,但结果,老头子的动手速度还不如他这个小小后天境界。

剑还没落下,老林比一脚踢出不知多少米远,撞破房屋无数。

"咳!"

他那一条本就已经走到棺材边缘的命,就这样直接少去大半条,可能就还剩只手在棺材外面了...

"老家伙,看看我是怎么杀你的。"军爷来了兴趣,抽出腰间的配剑,看似随手丢出,实则那剑脱手之后便速度暴涨,化为一道流光斩向老林。

咔嚓。

剑落在了老林的手旁,并未直接杀死他。

"来啊老家伙,你也丢过来试试看,我就站这里,躲一步我是狗。"

军爷说着,周围的随从们笑成一团。

老林意识模糊。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削他...

用黄花,用地瓜去削他...

黄花和地瓜不知道在哪去了,那随便一把剑也行,只要能削他。

嗡——

他手边的剑,那军爷的剑颤动起来。

或许是回光返照,或许是别的什么,总之老林又有了一分力气,死前的走马灯消散,开始重复播放那军爷挥剑的动作,细节越发清晰,直至能看见血液奔流,剑气如水。

老林将那把剑丢了回去。

下一刻。

有头颅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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