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姜国，苍莽山林。
一处阴森的洞穴。
这里有一个祭坛，四下血淋淋，到处都是白骨，血腥气十分浓烈。
莫凡躺在祭坛的中央，神情痛苦。他醒来很久了，只是一直头痛欲裂，身体不听使唤，所以才没离开这里。
“这样下去不行，恢复太慢了，即便痊愈也要花上大半年时间，必须去找一些温养精神力的灵药。”
他心中自语，然后下了狠心，准备施展一种秘法，强行提起精神力，控制身体行动。
结果，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声，有人将他特地用灌木挡住的洞口扒开了。
“啪嗒”“啪嗒”
地面上血水不少，这是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清儿师姐，这里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一道怯柔的声音说道。
“不要怕，一个月前我来过这里，里面只有一个祭坛，可以通往天衍界，并没有什么凶物。”这道声音很轻柔，很和顺，像是一个知心大姐姐。
“嗯”胆怯的声音答应，只是靠的却更近了，半个身子贴到了少女身上。
她们走的并不快，在黑暗中摸索，只有确认前方安全的时候才踏出一步，就像是摸着石头过河，十分缓慢。
但，莫凡却越来越心急，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连秘术都祭不出来，精神力受创太严重，无法动用灵力，只能在原地干躺着，什么都干不了。
难道要死在这种地方吗？莫凡心中大吼，十分不甘，脸上神色都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
他当初从一个小村落走出去，受人白眼，吃苦受罪，历经千难万苦才加入宗门成为一名杂役弟子。在这之后，他又不知经历了多少劫难，与同门勾心斗角，与敌人生死相搏，然后才堪堪有今天这些修为。
他怎能就这样死去？！
“起来，杀了她们。”莫凡心中咆哮，不顾脑海中针扎一般的疼痛，强行调动那所剩不多的神识，要强行掌控自己的身体。
“铮”一声轻响。
他，能动了。
一枚漆黑的符文流转而出，化成了利剑，以迅不可挡之势斩出。
“噗”
一声沉闷声音响起，而后一柄利剑贯胸而出，将其中一位少女捅了个通透。
另一个少女愣住了，稍许回过神来，大叫：“璇儿，璇儿你怎么了。”
名为璇儿的少女脸色苍白，生命快速速度流逝，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刻推开对方，道：“师姐，这里有人，快逃……”
说完，怯柔少女就倒在了地上，眸子无力的闭上了，气息尽失。
另一位少女没有立刻逃走，她双手颤抖，将师妹背到了身后，然后才身形踉跄的往外走。
只可惜，这太迟了，一阵腥风掀起，那柄沾满鲜血的利剑又斩了过来。
“噗”又是一声轻响，利剑穿胸而过，这一名少女也重重倒下了。
又过了半刻钟。
莫凡终于能勉强行动了，虽然步履蹒跚，就像一个耄耋老人，但四肢确实是听使唤了，而不像先前斩杀两人那时候的只能微微动弹手指。
“还好是两个低阶修士，不然这次后果难料。”莫凡低语。
而后，他单手伸向尸体，想要寻找乾坤袋。他现在有伤在身，急需灵药，若是能遇到一株对精神有裨益的灵药，能让他伤势稳定不少。
“丹药？！”他惊奇，从死去的怯柔少女身上搜出了一个玉瓶。
再一看两人身上的服饰，衣角处郝然写着玄妙门三个大字。
“是玄妙门的弟子。”莫凡神色低语，神情微变。
不是不安，而是有些后悔，若是刚才下手再晚一点就好了，这两人会炼制丹药，如果将她们拘禁，一定能让他的伤势恢复时间缩短不少。
“罢了。”懊悔了一瞬，他又重新恢复平静，刚才情况很危急，他也来不及多想，杀了也就杀了，总比两人发现他的身份把他在这里的消息散播出去强。
前者顶多让他伤势恢复速度慢一些，后者可是会要命。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再看看这人身上有什么丹药，说不准有一两瓶温养神识的丹药。”
他低声说道，不经意间蹙了下眉头，这是识海发生震荡的原因，疼痛无比。虽然他以秘术暂时压制住了伤势，能够走动，但伤势却并没有因此减轻分毫，反而更加严重了。
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施展秘术，还是太过勉强了。
然而，就当他将手掌放在少女身上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神色有些诧异，不可置信。
“居然还没死。”莫凡惊语。
那一剑可是当胸穿过，可谓致命，对方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有气息。
而后，他强忍着疼痛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对方的躯体：“长剑穿过胸腔，但没有伤到心脉，这运气确实够好。”
他轻轻摇了摇头，眸光凝实了起来，道：“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又怎能做得了准。”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没死也不一定就是运气，说不准，现在身死对你来说才是更好归宿。”
莫凡感慨了一番，将上面的尸体扔开，而后一把抓住了下面的少女。
双指连点，替对方止住流血，又从储物袋中找了点药散撒上。然后他就带着少女出去了。
两个玄妙门的弟子在这里消失，附近已经不安全，他得尽早离开。
这两位少女身上的药草不少，足以炼制不少精神力方面的丹药。他也不需要再出去冒险寻药，直接找个合适的地方蛰伏就行了，慢慢养伤。
什么时候伤势痊愈，再什么时候出山。
“三个道统的天骄，再加上一个小疯丫头。”
莫凡低语，声音冰冷，有一股惊人的恨意，他道：“终有一日我会杀上门，将你们抽魂炼魄。”
他下意识看了看手中光芒黯淡的石珠，神色变得更加狰狞。
封天珠只有齐聚五行才能发挥最大威力，他历经十余载也不过是收集了三种，结果，去了一次天衍界，就失去了攻杀之力最强的金属性。
这方面的损失太大了，大到让他无法接受。
带去天衍界的封天珠“精神意志”，类似于器灵，失去之后就无法再得到。而少了这一种“精神意志”，也就意味着封天珠永远都不可能凑齐五行……
如是一来，他怎能不怒。
若非他现在状态不好，非要杀上几千人不可，将魂魄炼成鬼物，狠狠发泄一番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