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末刻,晋阳城南汾水河畔一片杳无人迹的树林下,黑马踏雪正与一匹浑身没有一丝杂色的白马耳鬓厮磨着,状极亲热。而不远处的秦阳却正与白云相距一丈面对面站立着。
白云束发挽髻一身劲装,俏然而立,妩媚中又增了几分英气。她的手上正握着一把三尺长剑,剑身在早晨的阳光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蓝光,定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无疑。白云身旁不远的草地上放着的正是秦阳的包裹,看来这白云还真算的上是“言而有信”将这包裹作了两人此次比试的“彩头”,只是她却不曾想这东西原本就不属于她。
不过秦阳对此毫不在意,只凝神静气地对白云说道:“说吧,少东主,你却要如何比试?”秦阳的声音冷冰冰地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这,是秦阳的习惯:他永远尊重任何的对手。因为十年的实战经验告诉他,临战时对任何对手轻视的结局也许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很多人都因为低估了秦阳,所以他们死了,而秦阳还活着。秦阳当然不会犯死人犯过的错误。
“比剑!本公子自忖拳脚功夫不是你的对手,所以要跟你比剑。”白云冷冷地答道。秦阳以指断金的景象现在依然历历在目,所以白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她可不愿意以己之短来击秦阳之所长。虽然她不知道秦阳的剑法如何,但是她对自己的剑法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可是在下秦阳没有剑,也不懂剑法。”秦阳说的的确是实情,他现在除了那把“26”式手枪外就只有一把激光刀,可是这种武器在这个时代太过于惊世骇俗,不到关键时候秦阳是不会轻易使用的。剑却是还真的没来得及去弄一把,在武安和清河本来有机会弄上一把,可是一来那些剑入不得秦阳“法眼”;二来秦帝国统一后对武器的控制相当严格,无正当理由携带兵器东奔西走有可能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再者,秦阳在原来的时空精通大部分冷兵器的使用,所学的又都是些着着致命的杀人技巧,任何物体到了他的手上也许都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所以在没有遇到绝顶高手的情况下,手中有没有剑对于他来说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却如何比法?”白云有些疑惑了,她可不想在兵器上占秦阳的便宜,因为这会让眼前的这个“高傲”的男人更加地无视于自己。
“无妨,女公子尽管来攻,秦阳该出剑时自然有!”秦阳不再称呼白云为少东主而是称之为女公子,还故意将那个“女”字说得很重,暗指白云只是个女儿身。秦阳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试试白云的定力如何。
白云一介少女哪有秦阳近十年血与火锤炼出来的这种机心,她一听秦阳暗含讥嘲之意,心头即刻怒火中烧起来,娇喝一声:“好!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公子的厉害!”说罢,挺剑直往秦阳当胸疾刺过去。
秦阳一见白云剑的来势,端的剑如游龙疾如雷电,比那武安城外所遇之陈猛不知要强过多少倍,当下暗赞一声:“好!”。秦阳不敢小觑之,急急一个侧步,滑到了白云的右侧,抬掌直往白云的右手背切去,那白云一剑刺空却也不曾慌乱,迅即变招,剑身一翻就往右斜劈,堪堪划向了秦阳的右掌。
谁曾想秦阳这式只是虚招,掌式一出即没。秦阳只一个后撤步就让过了白云斜划的剑刃,随即秦阳又闪电般欺向前去,左手一把就扣住了白云的右手腕,右掌如风般劈向了白云那粉嫩的脖颈。白云招招凶猛不留余力,只想着要狠狠地给秦阳来个下马威,好杀杀秦阳的“傲气”,可是她毕竟实战经验不足,却哪里会料到秦阳会以虚招诱敌?待得两招落空右腕被扣,白云不由地心头大急,此时又见秦阳右掌直往自己颈上切来,早吓得芳心大乱,左手本能地就往秦阳的咽喉击去。这虽然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却也暗含“攻敌所必救”的武学至理。秦阳一见白云反应如此迅捷,倒也很是一惊。不过白云快,秦阳更快,他当即变右掌为爪,手腕一旋霎那间就又扣住了白云的左手腕,顺势一拉,白云脚下不稳一头就扎进了秦阳的怀里……
白云两手被扣,此时又偎在秦阳的怀里,一股青年男子特有的阳刚气息瞬间袭遍了白云全身,直惹得白云一颗芳心如小鹿般乱撞。她试图挣脱秦阳的双手,可是秦阳的手指却像铁钳一般,任她如何努力,终究还是无济于事。白云一阵大急,也顾不得许多,娇呼道:“你,你弄疼我的手了!放开,快放开我!”此时两人的状况哪里还像两个武者之间的搏斗,反倒像极了一对小情侣在这里不停地嬉闹。
秦阳闻着白云的丝丝发香,感受着白云身上传来的阵阵少女芬芳,他可不像后世的柳下惠能够坐怀不乱,所以他很自然地是心头一阵迷醉,忽闻白云一声娇呼,才发现眼下的情形确实太让人尴尬,不由地脸上一红,纵是千般不舍却也急忙松开了双手。
白云脱开了秦阳的控制,迅即退开了好几步,兀自是娇喘吁吁满脸绯红。过了良久,突然间白云满眼含泪了,凄然道:“你,你不是好人,你欺负我……”只是她的声音低得有如蚊鸣一般。
“我?不是好人?欺负你?”秦阳一阵愕然,即使他想破脑袋却也没有想出自己怎么就欺负她了?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蓦然间在两人旁边响起:“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小女子,却不知羞耻么?”这声音虽然不大,却直刺入了耳膜,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秦阳和白云二人,白云惊骇莫名倒也罢了,而秦阳的震惊简直能算得上无与伦比了。因为凭秦阳之敏锐的听觉,竟然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欺进到了自己身旁还毫无察觉,这对于秦阳来说就像遭遇了原来时空的高爆炸药,骤然间就震碎了秦阳所有的自信。秦阳不敢想象如果这样的事是发生在原来那个时空敌军遍地的战场上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是发生在秦帝国,而且是发生在暂时还没有什么敌人的现在。
不过,秦阳毕竟还是秦阳,虽然震惊无比,还是迅即收敛了心神,凝神蓄势,警觉地往来人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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