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凯恩和温莎妮娅说明了兰迪租屋的地址(万一他们在工作介绍所找不到他还能多个选择),接着拉起还在和绣球鱼刺身战斗的迪特就跑,那几个佣兵没有阻止我而是围住了凯恩他们,我以为我会走得畅通无阻,食堂里其他的客人却往我这儿涌了过来。
“店主,退房找谁啊。”有勇者这么问。
“找她!那个金发美女,看到没!”我边挤开人群边把部分店主权限转给了凯恩。
一路跑得太快裙底起风,我不得不用空余的那只手按住了乱来的裙摆,真想知道温莎妮娅是怎么穿着短裙还能做到上蹿下跳的。
被那三人耽误了点时间,好在现在离早上8:00还有一段距离,我拉着迪特直奔西北门,过了城门就直闯图灵山,那条长龙似的索桥在走过许多次后我已经能把它看成市长之厅前那条平坦的大道了,迪特照旧跟随,桥底河流的凉意传达到大腿根,我诅咒了一遍女战士服的设计者,调整心态后心如止水很快到达了对岸。
依着凯恩的地图我们走进右侧山道来到左右山道的交汇处,绕过岩石区攀上了通天梯,用迪特准备好的材料做出燃烧的火把越过浓雾弥漫的森林,古希腊风格的废弃殿堂再次呈现在我们眼前,跨过倒下的美女雕像我们穿过了写有“男人与狗不得入内”标语的大门,殿中心的密道保持着溢满水的模样,第一次来的时候迪特是用瓶子把池塘里的水倒掉一些才引发水位下降事件,而前些时候在图灵山刷怪的某天迪特发现了一个控制水位机关,从此不必多费周折。
迪特没等我叫他,主动上前触动了机关,池塘里的水逐渐褪去,蓄水池里隐藏的密道还是老样子,我和迪特钻下密道,在魔法传送门的力量下进入了独角兽的栖息地。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一幕,在寂静潭边饮水的独角兽优雅地转过头颅观察起我们。
我们曾做过多次这头独角兽的蹄下亡魂,如今重见我难免又起了股生理性的惧意,这是不亚于变性的心理阴影。
独角兽打量了我们许久,我和迪特不敢妄动,我在想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凯恩把变性药水用在料理中可能稀释了它的浓度,我们身上还残留着男性时的气息也说不定,独角兽的五感很灵敏,它恐怕没那么好忽悠。
变性药水的作用只有一次,要是这次不行我和迪特就只有25级的时候再来和独角兽约了,何其悲惨,找兰迪做变性药水的时候还卖了凯恩,我打赌今天回去一定会听到温莎妮娅说凯恩被兰迪拉着画了画什么的。
我们和独角兽就像是被美杜莎抛过媚眼的三具雕塑,我跟迪特的姿势都特别别扭,而独角兽也一直是回眸一笑的动作,让我联想到一种名为哈士奇的蠢狗。
——拜托从正面上,不要玩一二三木头人了。
这样煎熬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独角兽的耳朵才轻微耸动了几下,它嘶鸣一声朝我们撅蹄子奔过来,独角对着的方向……好吧是我。
简直难以置信,变性药水真的就一点用都没有吗?我多长了两团肉到底是为了什么!
它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我万念俱灰地闭上眼睛,眼角有汗划过,那是我不屈的意志和悔恨的泪水。
来吧,战斗吧,送我和迪特回存档点吧……咦?
感受到脸边痒痒的触感,我睁开眼睛一看,独角兽把它的头蹭了过来,特别亲昵地拱着我,还小心地不让角伤到我,它雪白的鬃毛非常柔软,明亮的大眼透露着纯善与友好,如此温驯和治愈,和以前所见的那只判若两兽。
看来我不但吸引敌意还吸引爱意,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可是它对我们没有战意的话我们要怎么才能进战斗呢?
我正困扰着,迪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黑披风下取出一把匕首,高举那把匕首用暗杀的起手式攻向了独角兽,独角兽察觉到迪特的逼近,撅高前蹄长啸一声,我从那啸声里莫名其妙地听出了悲伤和质问的情感,独角兽大幅度甩动尾巴,似要抽开迪特的匕首,迪特有意让匕首划过的曲线迎向独角兽尾巴摆动的轨迹,两条线交接的一刻我们总算进入了boss战。
这一次开场独角兽终于没用那个叫“独角兽的怒火”的技能了,22级的迪特和20级的我应付只有20级的独角兽还算得心应手,凯恩的小贴士和迪特那个打退时间条的技能更是锦上添花,独角兽偶尔还会自己给自己上一个名为“悲伤的独角兽”的debuff,速度和攻击都有所下降,搞得我良心抽痛,但一想到它虐了我们那么多次,这点抽痛立马被一雪前耻的快意所掩盖。
连道具都没用掉几个,我们轻松地取得了boss战的胜利。打败独角兽的奖励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多,按比例来说还不如独臂巨人慷慨,我猜测是由于我们以女性身份来挑战,相当于一款游戏选择了简易难度,当然不可能得到噩梦难度的奖励,因故温莎妮娅刷了多次图灵山也才24级(她又升了两级)。
这场战斗后我获得了10点声望值,现在我在旅人城镇的声望值是25点。
太漫长了,从第一次进图灵山到今天通关,日历从木月头翻到木月尾,过几天就要步入炎热的藤月,为了和凯恩的约定我拼上了近乎一生的行动力呐。
传送回元素门前时和迪特商量了一下,变性机会只有一次,不好好利用实在可惜,于是我们在十分钟后重进图灵山又推倒了一次独角兽,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推的时候也没多少心理压力了,少说话多干事儿,少和它亲密直接提剑上,这个道理我懂。
我们舒舒坦坦地刷了一整天的独角兽,从早刷到晚,中途补了两次干粮,等引导者提醒我快到九点钟的时候我们才停下,这个时候我已经是22级了,迪特24级,达到了和温莎妮娅同样的等级。
我俩背着一堆钱沐浴着月光踏上了归途,进入旅馆时被穿管家服的温莎妮娅以别扭的称谓迎接了。
“两位大小姐想要喝茶,用点心,还是……”
他一手放在胸前作90°鞠躬状,蓝色的长发被他扎成垂在身后的马尾辫,脸上甚至戴了一只单边眼镜。
“这管家服哪儿来的。”我打断了温莎妮娅,这身衣服他没穿出帅气只穿出了可爱,真是这身衣服的不幸。
“女、孩、子、的、秘、密。”温莎妮娅用一根手指挡住嘴。
——你现在是男孩子好吗,你和岛国某个恶心帅有什么关系?
“凯恩呢?”我在前台没有看见凯恩。
温莎妮娅撇着嘴:“阿尔西斯你最近总是在找凯恩呢。”
“有吗?”我愣了愣。
“很有啊,你自己都不觉得吗?”温莎妮娅语气夸张,然后窃笑道,“看你们一脸荡漾,干了独角兽几次?”
“女孩子不要随便用这种粗俗的字眼。我22,迪特24,你猜上了几次?”
“你用的字眼比我的好不到哪里去,阿尔西斯小姐。”
和温莎妮娅互相讥讽几句,我们的话题来到那几个佣兵身上,迪特先行进了屋,我坐上柜台后的凳子,听温莎妮娅加油添醋地给我做汇报。
他们带着三个佣兵到工作介绍所没有见到兰迪,便按着我给的地址去了兰迪的租屋,温莎妮娅把情况如实告诉了兰迪,兰迪帮着作出变性药水是一次性的证据,可是那个神官佣兵仍不相信,兰迪无奈之下以凯恩留下让乔伊画一幅画为条件领他们去药剂屋找了他的导师,那个长胡子导师本来想责备兰迪私自配药,却又在知道兰迪配的是变性药水后因爱才心切免了对他的责罚。
三个佣兵没有穷追烂打,带头的女人还请温莎妮娅喝了一杯,一酒泯恩仇,席上温莎妮娅套出了对面三人的名字,火|枪手是佣兵队长,叫弗莱德,神官原本是修女,叫莫妮卡,最后那个战士叫瑞利,他们是隶属于佣兵工会的某只任务小队。温莎妮娅和弗莱德相见恨晚,互认了兄妹,弗莱德还说要向会长推荐温莎妮娅去佣兵工会任职,温莎妮娅说她会考虑。
无论如何,事情正式解决,可喜可贺。
“所以……乔伊给凯恩画的画呢?”
对于凯恩竟然真的肯让别人画画我还挺吃惊的,对那幅画的画面不由得好奇起来。
温莎妮娅咯咯笑道:“被兰迪宝贝似的收藏起来了,我问兰迪是不是想和凯恩谈恋爱,兰迪说他的恋情要献给世上所有金发美女,哈哈哈,分在凯恩身上的恋情只有几天真是短暂啊。”
我心里有些不爽,反驳道:“我看还是一天都别有的好。”
事后我应诺给迪特涨了30铜币的工资,被温莎妮娅嘲讽“抠门”、“吃白食”和“拔叼无情”,当然这三个词我都当做了耳边风听过就算,反正迪特又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