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给他们聘了两个老师,一个心理,一个历史。
学心理,是让他们学会辩人心,观颜色,懂得和人交谈的技巧,为人处世更加圆滑。
学历史,是让他们能从历史人物身上学到优秀品格,以人为镜,优化自身。
简而言之,就是教他们做人做事罢了,陈煜意收他俩为接班人,机会给出去了,能不能把握,就看他们自个了。
……
永鑫,
霍天洪三人经过一番兴奋后,逐渐归于理智。
“大哥,此事有些蹊跷,沈青山我们再清楚不过了,英国人最忠诚的一条狗,他怎么敢有那个胆子去绑架英国人,何况是霍顿的女儿。”陆昱晟皱眉道。
霍天洪收起脸上的笑容,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顿了顿道,“昱晟啊,有的时候,知道结果就行了,过程到底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
陆昱晟对这个回答不赞同,张一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霍天洪伸手打断了:“不用再说了,下去做你自己的事吧,如果沈青山真的倒了,到时候英租界探长的位置还需要你去担任。”
一统英法两租界是他半辈子的梦,他已经等这个机会等了几十年了,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陆昱晟轻叹口气,转身离开。
他知道,大哥做的决定,除了大嫂,没人再能够让他改变主意。
……
惇信路,
这里是英法两租界的交界处,不像上海其他的地方那样繁荣,这里很破败、也很混乱。
街道狭窄,空间逼仄、潮湿,到处都是灰尘。
各种各样的人在这条街道上混杂着生活。
时值傍晚,
街道两旁随处可见站街女,小混混躲在巷子里吸着粉,神情飘飘然,由于夜市将近,路的两旁摆了很多小摊,使得本来就狭窄的街道更加的拥挤。
洪三正在赌坊里打扫着卫生,一股党的人走后,他重新掌管了四海赌坊,可惜经那一闹,生意再也好不起来了。
原来最好时,一天能赚几十块大洋,甚至过百,而如今,一天都不一定能见到一个客人,一个月下来,撑死也就三四十块大洋,就这样还要给永鑫交三十块大洋的供钱。
洪三心里愁的厉害,甚至都有点想放弃,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适合在上海混,那飘忽不定的远大前程又该去哪里寻。
突然,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扭头看去,见到那人的模样,顿时面色一喜。
“林子!”
洪三扔掉手中的扫帚,兴冲冲地跑过去给了齐林一个大大的拥抱
“林子啊,你这一个多月去哪了,我和咱娘都快想死你了。”
“抱歉,三哥,我最近一直跟在陈老大身边做事,抽不开身。”想到老娘红葵花,齐林心中有些自责,这一段时间光忙呢,都忘了家了。
“没事,我这就上楼给咱娘说去,她见到你一定很高兴,说不定晚上就给咱俩做两碗鸡汤馄饨,借着你的光,我可是有口福喽。”
洪三正要上楼,外面突然传来叫喝声,听到声音,他面色微变,有些难堪。
“林…子,咱娘在后院里和拐爷在弹曲,你去听听,这两人虽然都一大把年纪了,但唱的还真有那回事。”
“哦”齐林眼睛动了动,有意无意的向外面撇了几眼。
见到齐林离开,洪三长呼一口气,他可不能让兄弟看到自己这么丢脸。
“洪三,这个月的保护费你还没交呢!”
外面进来三个穿着烂布麻衣、趾高气扬的小流氓。
“狗爷,不是我不交,是永鑫那边催的紧,我刚交完供钱,手里真的一个子都没有了。”洪三苦着一张脸道。
“哼,公司的钱是公司的钱,我的钱是我的钱,你不给我们交钱,就是坏了我们的规矩!
龅牙,臭鼠,给我揍他!”
“好嘞”
左右两边那两个小瘪三,摸擦着拳头,阴笑着朝洪三走过来。
洪三被吓得腿软,想跑腿却不听使唤了。
“住手!”
就在两个小瘪三挥起拳头就要砸下的时候,一道喝声响起。
齐林面色冷峻的从楼上走下来,阴狠狠的看着下面面色骤变的三个小混混。
“齐…齐爷,您在这啊……”
为首的那个叫狗爷的小混混惊恐地咽了几大口吐沫,他可是听说了,眼前这位空降的小头目,可是传说中上海人屠的门生,自己要是得罪了他,恐怕今天晚上就会被扔到黄浦江喂鱼。
“他,是我兄弟。”齐林指着洪三漠然道。
闻言,狗爷的脸瞬间白了,他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抬起一只手不停地往自己的嘴上抽,用的劲非常大,两三下就把脸抽肿了,嘴角渗出鲜血,直到抽掉两个牙,他才停下来,跪爬到洪三脚边。
“洪爷,小的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齐爷的兄弟,您打我,您打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扇得狗爷一愣,真打我?
洪三虽然没搞明白什么情况,但别人都提这样的要求了,他能不照做吗。
“哼,我也懒得和你们这种人一般见识。”齐林一脚将其踹出了两三米远:“滚吧!别让我在上海再看见你们,永鑫也不需要你们这种废物。”
“谢谢齐爷,谢谢洪爷”
龅牙和臭鼠驮着受伤的狗爷,哆嗦着连鞠了几个躬,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见到他们走远,洪三才回过神,惊疑地看向齐林:“林子,这是……”
齐林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眼前这条狭长的街道,淡淡道:“以后,你就在这好好干生意吧。
这条街,今后归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