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声音很清澈,很有亲和力和穿透力,好像是一个少年在说话,但是具体说什么,龙汐却不知道。
难道这是Z国的古代语言?不是应该之乎者也的么?
她的好奇心太大,忍不住回头望。
一个大约两米高的铂金色机甲从“棺材”里站了起来,看上去有点像电影里的钢铁侠,只是头顶多了一个外星好似埃及胡夫法老金字塔的东东。
妈呀,这是机器人还是机器兽?还是,有人在操纵机甲?
只见那东西的头和手脚都动了一下,好像是在活动筋骨,然后跳出“棺材”,一步步地朝她走去。
龙汐吓得手脚无力,爬都爬不动了,牙齿打颤,声音颤抖的很厉害:“你别……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他像是听不见,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气势犹如睥睨天下的君主。
“滴滴——”他的面部的两块长方形的小铠甲片向左右两边缩了进去,露出一双很漂亮很秀气的眼睛。
冰蓝色的星眸似海,带着探究的意味,俯视着她。目光之中还有一点什么情绪,好像是感激?
半响后,他伸出机器手,递到龙汐面前。
她抬头看他,第一直觉是他想像掐死一只蚂蚁那样掐死她,吓得拼命往后缩。
一秒钟之后,他的机器手散发出一股奇怪的类似麻醉剂的气味,她嗅到之后,就昏迷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又清醒过来。
她的双眸在白皙干净的俏脸上徐徐睁开,纯净清澈的眸子中的瞳孔透着不相称的迷茫与惊慌,发现自己躺在校园后山半山腰的三角枫树林中的一片枯草地上。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她在心里问自己。
她抬头望着浓得像墨汁一般的夜空上稀稀散散地散布着的银色碎钻,使劲眨了眨眼睛,发现是午夜的漫无边际、星罗棋布的天空。深邃、宁静。
“嘿,你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空灵伴着慵懒,好像声音的主人就在身边也好像距离很遥远,令龙汐以为是产生了幻觉。
这把声音的语调有些奇怪,就像是外国人在学说中国话。动听的声音似有无边的蛊惑力。
龙汐随手抓了些身边的东西,放在眼前,仔细一看是枯黄的小草。
大脑瞬间剧烈炸开,残破的片段窜入脑海,像是黑白影片因为时间的啃食而炸裂成烟花。
她抱着脑袋颤抖,嘴角因牙齿的倔强而疼痛,一滴眼泪毫无顾忌地窜了出来。
“额……”她小声嘶叫着,觉得身体好像要被什么撕开。
这时,一双苍白的大手紧紧地抓住龙汐痉挛的身躯,把她抱在怀里,不知是因为那太过悲伤的情景让人怜惜,还是因为一时兴起,总之,毫无顾忌。
“痛就喊出来,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压抑自己忍受?!”有力的男声包裹住龙汐整个身躯,像有一股魔力,给她动力。
还差半年就满十七岁的龙汐打破了长久以来自己逼自己养成的忍痛习惯,叫了出来:“好痛……”
疼痛牵动着她的每根神经,她的苍白的手紧紧抓住抱住他的大手,用尽全力。
不知过了多久,龙汐还是抵抗不住巨大的疼痛,昏厥了过去。
那苍白的大手上,抓痕触目惊心,然而却一直被他紧紧抓着,没有挣脱。大手的主人望着布满泪痕的俊美无比的脸,渐浓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再次醒来,不知过了多久,龙汐已经平静许多。
乌云遮月,星星也被厚厚的云层遮掉,夜空中只剩下西南方的一颗孤独的星星。
她坐起来,凝望着那颗孤星,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她像以往一样,刻意地不露出悲观失落的表情。
有人抱着她,那是一个十**岁的美少年,眉目如画,五官深邃,脸上是正宗的牛奶肌,零瑕疵,好到犯规。
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言忘川,龙汐是第一次和一个如此俊逸的少年靠得那么近,或者这么说吧,除了言忘川,这是第一次有异性愿意靠近她。
他们都说,她是断掌,天煞孤星,她的父母就是被他克死的。他们又说,她天生命硬,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女克亲人,就连她最疼爱她的外婆都这样说。
“那我怎么没有克你?你不也事八十二岁的老寿星了吗?外婆尽是胡扯!”她不相信,什么命硬?那是迷信!
“我的命也硬!我嫁给你外公没多久,他就死了。二十年后,我的唯一的女儿也去世了。没事,大不了的,我跟你一起死!”外婆笑着说。
龙汐不知道现在的一切是不是梦!终于有一个除了外婆之外的人抱着她了!她好思念外婆啊!自从住进了这个几乎对外全封的闭寄宿学校,她每星期只能在星期六、日的时候回家一趟。她有好几天没见到外婆了。
“嘿,你醒了。”俊美少年又开口了。好熟悉的一句话,在她耳边温润地氤氲。
“啊?”可惜龙汐的脑子仍然处于当机状态。
龙汐顺着声音抬头向右前方的一颗大石头望去,一个身影靠在那儿。
身影走向龙汐,在篝火的照映下,面目变得清晰,映入眼帘,也印在了龙汐的心里。
如同象牙雕刻出来在没有瑕疵的脸上是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深邃,慵懒,波光潋滟。
冰蓝色的头发梳成大背头,露出额头,气场全开。发尾闪着蓝色的光茫,像是夜幕刚降临时残存的颜色。
他长身玉立,穿着很有格调的红色格子长款风衣,时尚又帅气,且有气势。
这风衣不是龙汐的设计稿里的其中一个款式吗?
她看得入了迷,暂时忘记了此时的疑惑。
“喂,你还好吧。”他雪白的手在龙汐眼前晃了晃。
她收回了神,“额,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不好意思,你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让那蓝眸少年抚了抚额头,轻声回答,语气中有些不耐烦,“这是你的学校的后山,你昨晚救了我。你真的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