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江月庭的别墅隔了一个小区,就算再厉害的仪器都无法发现她的窥探。
当看见苏姮坐上车的时候,她实在憋不住火来,狠狠地跺脚。
苏姮,都怪苏姮!
她在健身房里等江月庭的时候,江月庭去饭局找苏姮了。她试过给江月庭送“礼物”,录到的都是江月庭和苏姮的话!
江月庭已经变了!
以前的他怼天怼地,但很宠粉丝,而现在他只对苏姮温柔。
尤尤很想知道他为什么改变,直到她看见工作汇报才知道,苏姮为了方便管理江月庭,在强拗他的人设!
江月庭的确总在搞事没错,但这是他的本性!
而苏姮的本事是真大,竟然能将江月庭驯得服服帖帖,连柳心怡和她谈话,都无法改变她的策略!
怎么可以将一头狼驯成一条狗呢?
尤尤现在很后悔。
或许从一开始进公司当经纪人就是错误的。
经纪人工作实在太忙,让她没足够精力观察江月庭,这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她本来还想混过今年,说不定只要表现好,就能成为他执行经纪人,偏偏周若瑄出了这样的事,接下来柳心怡一定会死死盯着她。
她毅然决定辞职,并在离开公司之前,将电脑病毒放进公司内网,随时获取江月庭的行踪。以她的技术,除非柳心怡找专业团队,不然不会发现。她也会使用得很小心,只将内部信息自己享用。
尤尤拿起桌上那张机票,喃喃道:“庭哥,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我们都要好好的,不能被别人影响了!”
……
新星医院。
妇产科病房的走廊上一股味儿,消毒水和产妇身上汗水混杂在一起,不太好闻。
苏姮和月桂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避开旁人,低调地走向护士站。
小护士坐着值班,一个产妇撑着腰,啃着苹果,站她身边聊天。
苏姮走过去后,两人停下了谈话,都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她们。
任谁看见半夜这种打扮,都会觉得奇怪的。
“请问……没事了……”
苏姮突然意识到,找周若瑄不能问护士。
就算护士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们,他们甚至会暴露身份。
她可不希望明天热搜头条是周若瑄流产,江月庭连夜探访。
这像话吗?!
苏姮转过身,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月桂。
这家伙连周若瑄在新星医院都知道,找到她所在病房,应该不是难事吧?
却见他昂起头,哼了一声,翘起大拇指,豪横地指了指VIP病房的区域,率先朝那方向走。
从头到尾散发着强烈的自信。
跟上他就对了。
苏姮用力点头,紧随其后。
“在医院上班总能见到奇奇怪怪的人……”护士从座位上站起来,伸出脑袋看着他们的背影,碎碎念道,“该不会是黑社会来讨债的吧?”
孕妇:“这弟弟真帅,看那腰,看那大长腿。哦呵呵呵,怎么可以有这么帅的人,难道是哪个明星小鲜肉吗?”
护士:“?”姐姐你的关注点?
走廊上静悄悄的,这个点了,病人们都在睡觉。
苏姮跟着月桂来到周若瑄病房门口,看见厉衍坐在地上。
他像个乞讨的流浪汉一样,白衬衫皱巴巴的,领带被他扯开,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听见脚步声后,他抬起了头,疑惑看着两人。
“厉总,您怎么坐地上?为什么不进去?”苏姮摘下墨镜和口罩,又担心他没记住她,自我介绍道,“我是苏姮,是周若瑄的前经纪人,也是她朋友,听说她出了点事,我来看望她。”
厉衍这才从地上站起,苦笑:“我也想进去,可我没脸见她。”
他的婚约已经持续了两年,纯粹是商业联姻。两家结盟会带来重大利好,实现双赢,厉衍在创业初期只能出此下策。
之所以向周若瑄隐瞒身份,是他觉得再过一段时间,等战略合作合同解除后,他就能提出取消订婚。
本来就是假的,又不是真结婚,本来就可以随时反悔。
但女方并不同意。
厉衍虽是白手起家的,家底平平,可他温文尔雅,对人很照顾。女方非常喜欢他,不想将他放走。
厉衍面露哀求之色:“苏经纪人,我知道你们是很好的朋友,能不能替我劝她?让她不要再生气了。”
苏姮默了默。
她只是来看周若瑄的,没想到会接下这种任务。
这厉衍也算是坦诚,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她了,和她从阿K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完全一致。可她又觉得,现在两个人出现这种问题,完全就是厉衍的错。
是他让周若瑄从事业上分心,而当周若瑄打算退圈和他结婚后,他竟然爆出有订婚对象。
如果不是这未婚妻跑来大闹一场,大概周若瑄还会继续被蒙在鼓里。
厉衍性格的确温和,是个男神级别的老好人,但在这种事上不跟周若瑄说清楚,一下子连累两个女人,那他就是渣。
“我尽力试试。”苏姮敲病房的门,“瑄瑄,是我苏姮,让我进去跟你说会儿话。”
屋子里没反应。
“她没睡着。”月桂跟在身后,说了一句。
他本就是陪苏姮来的,无事一身轻。刚才厉衍在坦白罪行的时候,他在边上刷起了微博,这会儿已经关了微博在打游戏了。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得几乎有了残影,屏幕上很快就提示出禁止用外挂的红框警告。
苏姮默默看着他被系统强制踢出战局。
月桂关了游戏,意兴阑珊,附耳听门内的动静,比划了一个手势:“在哭呢。”
苏姮:“……”
真可怕,在外星人面前毫无隐私可言。
“姮姮,你进来吧。”
可能因为听见了他们的话,周若瑄让苏姮进了屋。
苏姮推门而入,月桂想跟来,被她关在门外。
VIP病房很宽敞,有电视机、橱柜和沙发。
床头桌上放了水果和营养品,应该都是厉衍让人送来的。
周若瑄坐在窗边沙发上默默流泪,衣襟上洇湿一大片。她见到苏姮后,抽泣了几声,将头埋在双手中:“我就应该听你的话,以事业为重。什么狗屁爱情?为什么我管不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