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老是个狠人，染发丹说吃就吃，根本不给龙吟说完一句话的机会。
对上龙吟一言难尽的还略带敬佩的目光，姚长老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的反应实在有些猴急，不由矜持地笑笑。
口中还残留着丹药的余味，他仔细地回味着，努力去辨认其中的配方。
“朱红草、天青丝、金兰花粉…这略酸的味道是月光菌？…不对！酸中略带咸腥，是拜月鱼尾鳞！妙啊，秒！”大佬不愧是大佬，一开口便将其中的配方点了出来。虽不清楚每样材料的具体用量，但能凭借着唇舌品出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
理论知识多达一整个数据库但实际见识比较短的管管已经非常佩服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佬，这还是第一个让系统都觉得有点厉害的人类。
至于龙吟那根本就没有算在有效范围之内，毕竟那根本就不是人。
虽说众多候选者当中专精炼丹的大有人在，随便找出来一个都可能比姚长老要强大得多，但那毕竟是在爱护幼苗系统的培养之下成长起来的，而眼前这长老可是实实在在全靠自己钻研。
这种人才若是放到计划当中也绝对能够大有所为。
龙吟也是一副颇为惊讶的样子，先前那种对人类不屑一顾的傲慢之色散去了不少，点头称赞：“是本尊目光狭隘了，没想到几千年过去人族竟也有长老这般博学多识之人，看来这碎星派发展至此也并非偶然。”
被实力高深莫测的妖修大姐称赞，姚长老在心底隐蔽得美滋滋了一下。
“不敢当，仙友谬赞。”该客气还是要客气的，姚长老急忙谦虚。“说来惭愧，贫道之所以对这丹药感兴趣，正因为这其中有一味闻所未闻的药材，不知仙友可否为贫道解惑？”
好歹一把年纪的人了，姚长老在人情世故上还是有点经验的，他非常上道得又取了一瓶灵泉出来，朝着龙吟递了过来。
灵泉虽珍贵，但在姚长老心目中的价值是远远不及新型药材的！他虽不知那最神秘的材料是何物，这丹中其他的配方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药材，便是用最顶级的火焰来炼制也至多达到灵丹等级，根本不可能突破玄丹大关。他可以肯定的是这染发丹之所以能到达如此品级，全靠那一味撑的场子。
在拿人东西这方面龙吟从来就没有手软过，她将灵泉接了过去，然后开口说道：“长老尝不出是正常的，毕竟本尊这一族已经上万年不曾出现在人前。”
姚长老：！！
信息量好像比刚才还大！
眼前这美的不似凡人的妖修大姐竟然不是狐狸精蛇精这种以外貌著称的妖修，听她的意思好像是植物系的精怪...
那他刚才吃的...
有点细思极恐。
“你放心，用作配方的是我族未成灵的仙草，成灵的你们人类禁受不住。”龙吟一眼就看透了对方在想什么，意味深长的目光从姚长老的头顶扫过，然后默默地转过了身去。
听到龙吟的话姚长老微微松了口气，心中一定。
就像人参一样，任何人吃起来完全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有朝一日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参娃娃切了手指给你吃，那铁定是要将不少人吓尿。
“至于本尊的本体，长老还是不要太过好奇为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龙吟背对着他，语气幽幽地说道。
对方已将话说到这种程度，姚长老自然不好再刨根问底。他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收敛了一下心情：“对了，先前仙友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他突然想起了上一章对方没有说完的那个“只是”，复又问道。
龙吟轻咳了一声。
“只是此丹药效强悍，本尊暂时还未炼制出解除的丹药，是以要谨慎服用。”
姚长老：“......”
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事情已经朝着某种奇怪的方向发展且一去不回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位妖修的本体是某种流批哄哄的生物，搞不好是什么“天地间第一株xx”又或是“神在创造世界时遗落的xx”，也有可能是“某位仙佛看到人间疾苦滴落的眼泪”，总之多半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这种仙草炼制的丹药想要解除其功效，单凭他自己似乎有点不太容易。
“那...这染发丹是何种颜色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姚长老伸手摸了摸自己束地整整齐齐的头发，没敢把发冠解开。
朱红草金兰花等等植物有时也会被用作染料，这配方中颜色众多，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染发丹究竟会把服用者的头发染成什么颜色。
龙吟轻哼了一声，对于姚长老这个问题表现得非常不屑。
“本尊炼制的丹药怎么可能如普通染料那么低级？这染发丹没有固定的颜色之分，具体会变成什么样子全看服用者脑海中想到的是什么。”
她说着回头又看了姚长老一眼，然后抿着唇重新背过身去，肩膀有些可疑地抖动。
姚长老回忆了一下方才自己究竟想到了什么颜色，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该不会是他理解的那样吧，朱红天青金黄等等他辨认出的配方可都是有颜色的...
向来助人为乐的龙吟单手一挥，一面水镜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看着水镜中那个顶着一头七彩玛丽苏头的男人，姚长老恨不得当场自戳双目。
好托马辣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了师兄弟们见到他时可能会有的反应，还有徒弟徒孙以及其他弟子们可能会出现的复杂目光，姚长老觉得这个世界都黑暗了。
然后他的头发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了黑色。
姚长老：“......”
当真不愧是绝世仙草所炼成的丹药，药效是真的上头。
“长老也不必如此愁苦，只要脑海中想着黑色，长老这秀发自然会是乌黑的。”龙吟语重心长道。
鬼知道刚才她看着那头七彩长发时想到的是什么。
...
是那本曾经在黑河中有过惊鸿一瞥的《总裁甜蜜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