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不知道这是何物,但听名字挺吓人的。
他脸上疑惑,摇头苦笑,蹲在寒虚子一旁问到,“前辈这是为何?”
“为何?”寒虚子兀自笑了起来,笑必,冷冷道,“老夫差点上了你们的当,你与刚才那两人定是一道,只为骗取我这天璇图。两个人来害我,你却假扮好人,若非我及时悔悟,险些就被你骗了。”
尚云面带苦涩道,“前辈,晚辈不敢怀有害你之心,也与刚才这两人并非同伙……”
“你不用,不用,再说,……”寒虚子只觉一阵气短,眉头紧皱,发出一声叹息,“可惜了。师父,弟子对不住你,没有守护好这天璇图,徒儿将死,只怕……只怕这图便要落入恶人之手,天下苍生……将陷不复之地……”
说到此时,他已奄奄一息,声音越到后面,越是弱不可闻。
尚云只觉一阵钻心疼痛,将寒虚子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寒虚子的手突然垂落下去,头歪向一侧,已然没了气息。
“前辈……”尚云心中苦涩。
这寒虚子临终之前,还怀着怀疑、遗憾和憎恨,不得善终,尚云心中难过异常,也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让他不能瞑目。
正是这时,洞内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听这脚步轻盈,想必是那亦霜追来。
“来人了!”一旁女子惊呼,紧张道,“我们得快走,不然以你现在的能力,只有死路一条!”
尚云点点头,将锦帕拿起,揣入怀中,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按照寒虚子临终所托,把它交付到南华师公手中。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洞壁一侧出现一抹俏丽身影。
尚云心下一惊,却未想到她竟来得如此之快。
他赶紧御起轻身图,弯腰出了洞外,便欲发足狂奔。
……
外面圆月高挂。
尚云在林中用垂绦虫穿梭游荡,身似灵猴,穿行速度极快。
而后面风声不绝于耳,想是那飞云简的速度也是奇快非常。
尚云心中一惊,只怕这亦霜的飞云简,比宋师兄还要快上几分。
若不是倚仗着林中复杂形势,穿梭迂回,恐怕早就被她追上了。
……
女子倾世容颜从他怀中浮出来,只有半个身体,从下至上看着他。
她张张嘴道,“你刚才中了那嗜血毒虫,再这样拼命狂奔,只怕不到盏茶功夫,你就要毒发身亡!”
尚云心中一凛,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只将身体在空中荡开,稍微得了一个空隙,便用垂绦虫迅速拉起。
“我不知道这毒虫是干什么的……我只知道,若是此时不逃,我便要死在那亦霜手上。”尚云边跳边说到,“我还不如中毒而死,也是死在寒虚子老前辈手中,总比死在这两个无耻小人手中要好。”
女子看着他的眼睛,摇头苦笑。
心想,真是个笨蛋。
……
不多时,真如这女子所说,体内嗜血毒虫渐渐发作起来,尚云先是觉得手腕一阵酥麻,继而这感觉便慢慢爬上其他部位。
原来这嗜血毒虫,入血即化,逐渐吞噬人体内精血,直到将此人血脉吸干,才会破体而出。
而它吸食血液之时,便会产生一种毒素,可以麻痹人神识,让人产生一种愉悦感,逐渐丧失对身体的感知能力。
……
尚云高高跃起,欲将一颗垂绦虫射出,奈何双手一软,不能发力,在空中没了借力之处,便一头栽倒下来。
幸亏下面落叶堆积,他在上面滚了一圈,翻倒在地,除了身体酥软无力,并不曾受伤。
尚云翻身落定,暗呼一声糟糕。
果不其然,空中一道月光弯回,轻飘飘落到地上。
那亦霜看他一眼,冷冷地笑了起来。
“我道是何等高人,谁知是一个毛头小子。”
她慢慢走了过来,到得尚云面前,蹲下身来,弯腰看着他。
“长得还挺俊俏的,再有两年,不知要迷死多少女人。”她看了看他的脸,轻咦一声道,“呵,我还想你怎么如此不济,原来是中了嗜血毒虫。我还以为这寒虚子念你救命之恩,会报答你,没想到竟是个恩将仇报之局,实在可笑。”
尚云张了张嘴,嘴唇苍白,大脑昏沉,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借着月光,亦霜的脸清晰地显露出来。
却是一张巴掌大小的瓜子脸蛋儿,细眉大眼,灵动如水,清冷脱俗。
尚云暗自笑道,果然人不可貌相,这看似清纯无害之人,内心却是狠毒无比。
若是日后我能习得本事,定要除恶扬善,只可惜我身中这毒,便要死了。
他张了张嘴,几乎用尽全身力气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怕死了也不知道,就枉费相识一场了。”
亦霜面上一呆,暗道,这小子竟是个痴情种子,死到临头还要问人芳名。
她张张嘴,清冷吐息,叹一声道,“我叫亦霜,你叫什么名字,我也好给你收尸。”
殊不知,尚云只是在问自己的御灵而已。
“你都要死了,留下名字又有何用。”女子淡淡道,穿过亦霜的身体,俯下身来看着他,将脸颊贴到他的耳畔,轻声呢喃,“我叫梦瑶。”
尚云点点头,心道,“如梦似幻,琼瑶美玉,果然是好名字。”
梦瑶看着他,轻笑一声道,“真是个笨蛋。”
……
亦霜见他不再说话,料想已是毒入骨髓,要命丧黄泉了。
也不再去折磨他,只将一双手摸到他身上,先是搜出一卷寒玉卷来,口中讶异道,“想不到本姑娘今天运气不错,还能得到这丹青至宝寒玉卷。”
说完便将它揣入怀中。
尚云心中一痛,这寒玉卷是师父留给他的贴身之物,怎可被他人夺走。
可内心焦急,却动弹不得。
那亦霜再摸了一会儿,终于从他身上搜出那方锦帕来。
“果然这天璇图在这里。今日满载而归,不虚此行。”
……
亦霜开心笑了起来,正自高兴之时,突然腰间一痛。
尚云也感受到了那破风劲气,鼻尖传来一阵血腥气息。
“亦霜师妹,做得一手好买卖,要一人独吞这天璇图!”
身后宋远的声音冷冷传来,宛如夜间鬼魅一般。
亦霜以手抚腰,只觉得一阵湿润,那腰上被割开好大一条伤口,兀自血流不止。
一声兽吼,镰贲兽在空中打了个转,轻飘飘落到她的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