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羽抽空在四周走了走,这房子依山傍水的,风景倒是不错。
敲定之后,便开始着手搬家。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搬的,他们姐弟的东西全部都在沈家,那沈老婆子估计也不会还给他们。
县太爷倒是大方,把他们之前用的被子等物差人送来,又让小厮帮着他们把院子打扫干净。
沈知羽要去集市买些米油盐,县太爷也一并让人送了过来,只不过沈知羽要给钱,对方也收下。
“姐姐,以后我们就要住在这里了吗?”沈小蛋兴奋的在几个房间里跑动着,大声问道。
“对啊,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沈知羽看着他开心的样子,不禁也笑弯了眼睛。
“姐姐,那我去捡些柴火,再看看能不能捡到一些山菇什么的。”
在山里的孩子就是这样,从小要上山捡柴火、割猪草,大一点就要下地干活。
沈小蛋虽然身体不太好,可也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看他这么兴奋,沈知羽便由着他去了。
不远处便是河流,水质清澈见底,沈知羽打了些水,准备把家里再打扫一遍。
可巧,还没到家,就听到嫌弃的声音,“就这种破烂的房子,居然还有人住?也不怕半夜睡在这里面,被掉下来的房梁砸死。”
声音尖锐刻薄,沈知羽无比熟悉。
是沈老婆子。
沈知羽搬了新家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许多人也都知道,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绕过这里。
“啧啧,什么破地方。”
沈老婆子一边挑剔着,一边用脚踹了一下栅栏,本以为破烂到岌岌可危的栅栏,却坚固的站在原地,反而是沈老婆子的脚,隐隐作痛。
“仔细你的脚,这可是我用五十两银子买来的,倘若你把我家里的任何一件家具弄坏了,小心衙门的人再把你抓走。”
沈知羽清冽的声音传来,沈老婆子身子一僵,被人抓了个现行。
随即若无其事的看向沈知羽,一双浑浊的眼睛仿佛淬了毒,不住的打量沈知羽。
表面看起来沈知羽与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浑身的气势就是变得不一样,仿佛换了一个人。
沈老婆子不住的看着沈知羽的眼睛,黑黝黝的,清澈而冷漠,看的沈老婆子打了个寒颤,立马转移了视线,生怕她的眼睛再变成红色。
沈知羽心中生疑,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来这里有事吗?没有事的话就赶快走,我不想看到你,请你离开。”
沈老婆子直接就火了,“你一个小辈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你还想不想在村子里待下去了?”
就这个村子,要不是她现在能力不够,早就带着沈小蛋离开了。
恰巧族老此时来,看沈老婆子又对上沈知羽,连忙来打圆场。
“沈老婆子,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在浪花村,沈老婆子最怕的是族老,这话是没错的,一看到族老,沈老婆子便熄火了。
只是面对沈知羽,她便想到自己这几天总是被人议论纷纷,还有那五十两银子,就是一阵肉痛。
“我这好孙女,可是出息了,不仅与从小养大她的家人断绝关系,还从我这老婆子手里生生抢走五十两银子,真不知道那县太爷是怎么想的……”
沈知羽听不下去了,“几天不见你这编瞎话的实力更进一步啊,首先我是父母养大的,跟你这恶毒的老婆子没有一点关系。再有,那五十两银子是你欠我们家的,怎么,难不成你要质疑县太爷的决定?”
沈知羽声音冷厉,沈老婆子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你这个妖孽,根本不是我孙女!哪来的山野精怪,修为不够就敢下山骗人!”
“沈秀,住口!”族老怒了。
他好歹也是浪花村的族老,沈知羽也算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在某种程度上说,沈知羽脱离了沈家,不用受沈老婆子的磋磨,也是件好事。
虽然他也看不惯沈知羽状告自家祖母。
可这不代表沈老婆子能随便污蔑人啊。
沈知羽最近性情大变,约摸着是被母亲的死刺激到了,小地方最忌讳流言蜚语,刚刚沈老婆子那番话若是被旁的人听到,一传十十传百,恐怕沈知羽就活不成了。
“族老,是真的啊,你相信我,这丫头的相貌虽然不变,可性情却与以前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她定是被妖孽附身了。”
沈老婆子急急解释,可族老却听不进去,这太荒谬了。
沈知羽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水桶,水面上映出她的模样,干净清秀,又消瘦。
简而言之,营养不良。
“……”
沈知羽无言,抬头看向争论不休的两人,轻咳一声,“族老,我还要收拾家里,若无要事,恕我不能招待了。”
“好好,你先忙,我们先走了。”
族老赶忙拉着沈老婆子离开。
路上,族老再次重申,“沈老婆子,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沈知羽怎么说也是我沈家的后辈。”
“何况,她现在住在这里,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县太爷不知道为何替她撑腰,可若她出了事,所有人第一个肯定想到的是你。若是因此而连累了浪花村,族里的那些人也饶不了你。”
一番话,暂时打消了沈老婆子的心思,只能把沈知羽新家搞破坏的想法暂时按下。
忙碌了一天,沈小蛋早早上床休息,沈知羽坐在一张老旧的梳妆台上,上面有一面昏黄的铜镜。
白天沈老婆子的话,让沈知羽思索良久,沈老婆子说她是妖孽,又不断的看她的眼睛。
难道,异瞳实验成功了?
除非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启动了异瞳,又恰好被沈老婆子误会,所以才被认为是妖孽。
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激发异瞳。
沈知羽下午时已经试过几种方法,却毫无动静,甚至连揉眼睛这种幼稚的方法都试过了。
此时,房梁上的一团黑影突然动了动。
凤九凰觉得有些不舒服,便换了个姿势,继续隐藏在黑暗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