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姿态带着几许漫不经心的慵懒,只是俊美的眉眼间却颇为锐利,让晏清衡有些挂不住笑,“没,没有了。”
等晏清衡要走时,晏怀殊唤住他,沉声道,“朝中安宁,暂无大事,你若想让父皇看得到你的才华,努力便是。”
心急食不了热豆腐,他这个太子也是拼劲了全力,上战场徘徊在鬼门关前,赢得了父皇与朝臣的信任与看重。
哪有天下掉馅饼的美事。
晏清衡脸上无光,闻言匆匆一礼,便大步离去。
长岭看着晏清衡离去的背影,轻哼一声道,“殿下同二殿下说那么多作甚,他入朝才多久,便心比天高想要达到您这等高度,您说了那么多,到头来他能听进去几句。”
晏怀殊闻言也轻瞥他一眼,“你废话也不少。”
随即站起身往外走去,“去看看皇后。”
今日小皇后来找他,定是为了出宫之事,想着,他止步回头,“等明日你记得给她置办一身衣裳来。”
既然出宫,那就是寻常百姓,得穿寻常衣衫。
长岭领命,随即主仆二人便往凤栖宫走去,方步入宫院,便听到断断续续的拉弦声。
晏怀殊细细听辩之后神色便有些怪异,长岭心中不确定道,“殿下,这是不是……二胡?”
而且小皇后拉的曲子有一些些的……怎么说呢,很活泼喜庆。
晏怀殊没看到人便先揉起了眉心,“进去看看。”
正殿中,江绛正等晏怀殊过来,最近她画稿子画的脑袋有点晕,便去书房找几本书看,最后拎着个二胡走出来。
“哎哟不会拉啊。”江绛气馁不已,郁闷的趴在桌上,“云宫迅音都快被我拉成结婚喜乐了……”
一旁的月牙见折磨终于结束,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将二胡拿走,这才安慰道,“娘娘别的曲子不是拉得很好嘛。”
比如那个二泉映月,凄凉压抑。
被月牙这么一鼓励,江绛随即满血复活的坐起,跃跃欲试,“那我给你表演一个?”
月牙脸上的笑容僵住裂开,“娘娘别了吧……”
“那好吧。”江绛遗憾不已。
此时听了一耳朵的长岭好奇道走进来,“皇后娘娘要表演什么?”
晏怀殊亦是有些好奇,月牙紧张的坐起,别啊……
“你们没听过对不对?!”江绛兴奋的摩拳擦掌,“月牙快快快,二胡!”
月牙连忙摁住江绛,劝道,“娘娘,我们改日!”
“出宫事宜更要紧!”
江绛心道也是,月牙便赶紧请晏怀殊坐下,随即狠狠瞪了一眼长岭,搞得长岭一头雾水。
不就听个曲子,他为啥会被瞪?
小皇后热烈期待的目光紧盯着他,晏怀殊无奈道,“出宫的衣衫本殿已让长岭去准备了,待本殿沐休,便带你出宫。”
江绛一把抓住他的手,两眼放光,“去哪里玩?有没有攻略?能待多久?”
晏怀殊之前抱小皇后也不曾这般在意,今日却觉得自己分外僵硬,被小皇后紧抓着的这双手一动也不敢动,“随你。”
“那你什么时候休息?”
“三日后。”
江绛闻言掐指算了算,随即开心的蹦起,“三天之后是七夕,会有花灯庙会,我们逛完了再回来!”
她出宫这一次也太巧了,简直赚爆了!江绛贼兴奋,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抬手拥抱住晏怀殊,一连蹦跶几下,“超开心!”
晏怀殊冷不防被紧抱住,整个人僵在那里,听着小皇后的欢呼声,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清新的果香,下意识想回拥过去,然而小皇后已经抽身离去,飞奔向她的婢女。
“月牙!江姐带你逛庙会!”
月牙被小皇后的欢快感染,眉眼弯弯,“好啊。”
“奴婢可得多备点银子,倒是娘娘别舍不得给奴婢花银子。”
“才不会呢。”江绛傲娇的轻哼一声,随即搭上晏怀殊的肩膀,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看见没,移动钱库在这儿呢。”
晏怀殊恍惚回神,闻言垂眸望着她灿烂明媚的笑容,唇角无意识的勾了勾,俊美的眉眼染上淡淡的笑意,“嗯。”
御花园,温贵妃抬手摘下一朵艳红的牡丹花,轻嗅一下,放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地开口,“听说小皇后身上的毒解了,看来老天爷不舍的让她受半点苦。”
不管什么谋策,落在小皇后身上总会阴差阳错的大打折扣,只留下不轻不重的痛痒,让人感叹她的运气。
而且,被人借刀杀人,还寻不到那背后之人是谁,让温贵妃颇为烦闷。
“也是陛下让人看她看的那么紧,不若哪能这般幸运。”云嫔跟在后面,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听闻娘娘去向陛下求了七皇子过继膝下抚养,这数日过去了,可有了什么好消息?”
温贵妃闻言,脸上那点温和的笑意便退散了几分,眸光微凉,“没有。”
她看了一眼手中正热烈绽放的红牡丹,毫不怜惜的扔进花丛,转身往花亭走去,“陛下政务缠身,没回本宫的话。”
虽没拒绝,却也没答应。
这与她预想的有了一点偏差。
云嫔想拍马屁却拍偏了,尴尬的笑了笑,快步追上,“那还不简单,娘娘主动让那七殿下提出来不就好了。”
“嫔妾有一个好办法,娘娘不若试一试?”
温贵妃步子一顿,侧过头,“什么办法?”
云嫔见温贵妃愿听,连忙上前凑近耳语,待说完又贴心道,“娘娘唤来那宋淑真,让她去办就好,上次失算,正好让她赎罪。”
温贵妃垂眸思索了一番,确信此法可行,满意的颔首,对身后宫婢道,“去乐师府将她叫来。”
另一边的如玉宫中,颜贵妃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美目轻阖,听着德妃的碎碎念,美眸微掀。
“太子与小皇后走的那么近?”竟要一同出宫,还因小皇后,允许那秦国质子随意出入皇宫。
颜贵妃对此真是万万没想到,不过转念一想,太子先前在战场上不近女色,回了盛京接触最多的,也的确是那小皇后。
“那如此,岂不是好办多了。”她看了一眼喝着茶的德妃,又惬意的阖上眸子,“此事且先不急,等火候到了再说。”
德妃亦是这般想的,她又转头说起别事,提起了林修仪,“以臣妾看,那林修仪的死多数与温贵妃有关,前些日子她就提了过继七殿下的事,不过陛下还未答复。”
“只是小皇后中毒倒是有些令人费解了。”德妃甚是纳闷,“温贵妃向来喜欢将人蹂躏折磨,这次难得利落的想将人毒死,还未得逞。”
“温贵妃到底想做什么,就是给小皇后一个教训不成?”
宫婢轻揉着太阳穴,颜贵妃慵懒道,“依本宫之见,这次未必是温贵妃出手。”
身为死对头,斗了十几年,颜贵妃太了解温贵妃笑面虎的个性了。
温贵妃只会把小皇后从凤位上拉下来,恶狠狠地踩在脚下侮辱。
“只怕这宫里,还有人在盯着小皇后。”